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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夢雲 -【惡男追愛之三】邪少掠情 [打印本頁]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05 AM     標題: 夢雲 -【惡男追愛之三】邪少掠情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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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14年前
藺思藍與校內出名的「惡男」初次交手就先馳得分
一向霸道自負的他不肯認輸地一再挑釁著她的耐性
終於,讓他成功贏得了漂亮的一役……

當初他是害她被迫轉學、一家子陷入困頓的原兇
而今他竟成了她的頂頭上司,處處乘機侵犯她
不但掠奪她清白的身子、「邀」她共玩魚兒戲水的激情遊戲
更惡劣地耍手段誘她一步步踏入陷阱……
是什麼時候情勢開始逆轉,他竟成為她惡夢的淵源?
男與女的對決中怎麼老是她屈居下風?
他的外貌,好得令人自慚形穢
他的家世,好得讓人高攀不上
壞就壞在他那霸道邪惡的個性實在令人難以消受
14年如此,14年後更是變本加厲
──唉!她怎會老是不幸地遇上他?

【出版日期】2000/05/01
【出版社名稱】飛象文化
【系名及編號】非限定情話F0488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06 AM

第一章

  一大清早,晁廣歌才剛到學校把書包放好。

  「喂!晁廣歌,你有沒有聽說今天會有個新同學要轉到我們班上來的消息?而且還是別校轉進來的喲!」

  瞧他人都還沒有坐下呢,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告知他這個訊息。可想而知,他在班上的勢力實在是不容忽視。

  特意頂著一臉桀驁不馴的神情,冷冷的看著站在他旁邊這個被班上同學稱之為「消息通」的人一眼後,才很跩的跟他說:「拜託!這都已經是舊消息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哼!」

  看他連說話的樣子,都是從鼻孔裏面哼出的,就可以知道這個孩子的個性,是多麼的自負到極點!

  「是嗎?你早已經知道了啊!」「消息通」一臉泄氣的低喃著。忽然小腦袋瓜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又振作起精神開口問道:「那你知道今天這個轉學生是男的?或是女的呢?」呵呵……這個他總該不知道了吧!

  男的?女的?對啊!昨天怎麼忘了問校長伯伯這個問題呢?

  「管他是男是女,反正等一下上課老師來的時候,總會知道吧!」為了掩飾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略遜人家一籌,他故意裝出不在意的神情,用著同樣跩的口氣回答著他。

  「可是啊!我卻不用等老師來,就已經知道今天的轉學生是個女的。」他篤定的語氣,彷佛自己很了不起。

  「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反正她轉到我們班上,就是她的不幸。照慣例,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她一番的。」

  霸道調皮的個性,可不讓他考慮到對方的性別,一樣的招待方式,是他給每個同學的見面禮。

  舉凡跟他同班過的同學,幾乎每個人都逃不過他惡意的作弄。也因此他晁廣歌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壞」。

  但由於晁家的家世雄厚,對學校來說,是每年資助最多的一戶。因此他縱然犯了天大的過錯,也沒有任何一位老師敢出面糾正他的過錯。

  而今之所以會養成他這種霸道蠻橫的個性,追根究柢之下,全都是他周圍的大人們所慣壞的。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終於,上課的鍾聲響起,六年甲班的同學們,每個人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等著老師的來臨。不過這其中當然還是有人例外的,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是誰了。

  只見此時的晁廣歌,依然是維持著他一慣的「標準」坐姿,兩腳橫跨在桌面上,閉著眼睛、冷著臉孔,孤傲的不甩任何人。

  對他這樣的行徑,六年甲班的班長還有風紀股長兩個人,卻聰明懂得視而不見,隨他去了。只因大家都知道他的惡名,誰還會有那個膽子,敢去管他的閑事呢?

  終於,他們等到了老師的出現,不過最令他們好奇的,還是跟在老師身後一起進教室的女孩子。

  看她長得甜美可愛,而且一進教室,她還大方的回給一些正張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她的同學,一個大大甜甜的笑容。

  就是她那甜甜的笑容,無形之中為她獲得了許多的友誼。每個看著她的同學心中都對這樣的她,大方地給了一個極高的評價。

  「白癡!」

  不過這些人之中可不包括晁廣歌,那女孩的笑容,只會讓他覺得礙眼、討厭!

  「各位同學,相信你們大家都已經見到老師身邊的這位新同學了,現在我們就請這位同學,來跟大家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對晁廣歌的坐姿,老師不是沒有看到,只是無奈的假裝看不見,繼續做他應該做的事。

  在一旁的藺思藍聽到老師的話後,馬上表現得落落大方,走到講台的中間對著全班的同學,深深的鞠了個躬,然後用著她天生的甜膩嗓音開口說:「各位同學大家好,我姓藺,名字是思藍。藺是藺相如的藺,思是思想的思,而藍則是藍天的藍。因為我爸爸工作的關係,所以我跟著轉到這個學校來就讀,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我能跟大家成為好朋友,謝謝!」

  轉學經驗豐富的她,表現出來的態度是這麼地落落大方,而當她這番介紹詞說完之後,馬上為她贏來了無數的歡迎掌聲。

  老師對這樣的情形,也覺得非常的欣慰,至少不是每個同學都像晁廣歌一樣難以教導。

  「好,這位藺同學的介紹,相信大家都已經聽到了,只希望在往後的日子,各位同學能發揮友愛的精神,照顧這位新來的同學,知道嗎?」

  「知道。」響亮的聲音,是全班同學一起喊出來的。當然,這絕對不可能包括晁廣歌那個人。

  「很好!」老師滿意的點著頭,高興同學們的合作,「藺同學,我看你就坐在第三排第四個位子,周盛津周同學的隔壁好了。」

  「是。」藺思藍乖巧的照著老師的安排,來到了自己新屬的位置。

  只是她在經過第三排第三個位子的時候,看到一隻腳竟然橫跨在路的中間,對這種情況,她機伶地假裝沒有看見,故意狠狠地加重自己的腳勁,大力的踩了下去。

  「哦……」

  她的這一腳,可踩痛了腳的主人。被踩痛的晁廣歌並不敢聲張,只因為這是他自己惡作劇所得來的結果。

  不過不敢聲張,可不代表他甘心就此作罷。他目光兇狠地瞪向那個轉學生,懷恨的在自己心中暗暗起誓,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狠狠地報複回來的。

  對那個同學的作為,藺思藍聰明的回以顏色之後,就不記掛在心了,在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她看著坐在她隔壁的男生一眼,對那個男孩臉上那份羞怯的神情,她還是秉持著大方的態度,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之後,就乖乖地坐下來聽課了。

  一堂課,就在老師的授課與同學們的專心聽講下,飛快的過去了。

  下了課,等老師一走出教室的大門,班上很多的同學,馬上好奇的圍在藺思藍的身邊,紛紛對她提出問題。

  「藺思藍,你是從什麼地方轉過來的啊?」一個女同學首先提出了問題。

  「宜蘭鄉下。」一樣甜膩的聲音,她好脾氣的回答著她。

  「那你們那邊上的課,跟我們這邊一不一樣呢?」另一個同學馬上接著問道。

  「都是一樣的。」還是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好脾氣。

  「那你們的老師好不好呢?」

  「我們的老師很好啊!」

  就在大家在做著最簡單的交誼之時,忽然一個聲音闖了進來——

  「女肥豬,你的體重是多少啊?」這個無禮的稱呼,以及沒有禮貌的問題,讓諸多的同學,紛紛的轉頭一看,等大家看清了是誰開口問的,眾人皆又紛紛地走避。

  當她的座位前面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有她時,兩個人的眼光,做了第一次的接觸。一個是充滿著敵意的神色,另一個則懸掛著譏笑的面孔,只因為她想起了自己剛剛的那一腳。

  「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會比我還清楚才對。如果你的大腦不知道的話,那你可以問問你的腳啊!」

  她的回答讓一些側耳頃聽的同學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天啊!這個新來的女同學可惹火了班上的惡男了。這樣的情況令在場的同學,都紛紛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而晁廣歌在聽到了她的回答後,他那張一向都是高傲地掛著桀驁不馴神情的小臉,霎時之間變成黑壓壓的一片。

  兩人之間,第一次的爭鬥,藺思藍先馳得分,略勝一籌。

  同一天中午時分,吃完午餐後,大部分的同學都來到廣大的操場上遊玩。

  而藺思藍也跟著一些新交的朋友一起出來。

  正當大夥兒玩得正高興時,忽然,眼前出現了四、五個同班的男同學,帶頭的則是剛剛她的手下敗將,那個叫作晁廣歌的男孩。

  只見此時的他,裝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慢慢地接近她們。

  「慘了啦!思藍,班上的那個惡男來找你報複了啦!剛剛我就跟你說過他一定會報複的,你偏偏就不肯相信。」其中的一位女同學,一看到晁廣歌出現,馬上心急的靠近藺思藍的身邊,低聲著急的跟她竊竊私語。

  「別怕!相信他不敢胡來的。」藺思藍用著沉著的態度,先安撫好自己的好朋友,然後才走近晁廣歌的身邊,開口問:「你有事嗎?」她絲毫沒有把他身邊的那些人看在眼底,只專心的應付著他。

  哼!她也會害怕吧!晁廣歌對她主動上前跟自己說話的態度,自以為是的認定她是怕了他。

  不過,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的作罷,踩腳之仇他是一定非報不可。等一下,就是等一下,他一定要她在這麼多同學面前大大的丟臉。

  跟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動作彎下身子,翻起了她身上的裙子,而一旁跟著來的同學則張大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她身下所穿的褲子到底是什麼顏色。

  誰知這一翻,可讓很多的同學愣在那邊,而一些比較害羞的女同學,則紅著臉、掩著眼睛,不敢看下去。

  讓同學們愣住的原因,是因為藺思藍裙子底下穿的竟然是紅色的運動褲。

  對這樣出乎意料的情況,不只一旁的同學愣住,連肇事者晁廣歌也一時反應不過來地僵在那兒。

  對他這種行徑,藺思藍只是賞了他一個很輕視的眼神,然後哼了一聲,跟著低聲的斥責了他一句:「你真的很幼稚。」說完,不等他有所反應,就拉著她新交的好朋友,大大方方的朝教室走去。

  過沒多久,操場上響起了多位同學的大笑聲,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晁廣歌在內,因為他此時的臉上,又重染了他剛剛的神色,還是黑壓壓的一片,對於同學這明顯的嘲笑聲,他回了一個嚴厲的眼神之後,才咬牙切齒的罵著:「藺思藍,我跟你之間的仇結定了,你等著吧!」撇下了一群只會看他笑話的朋友,他踏著生氣的腳步,懷恨的繼續在心中準備他下一波的整人計劃。

  而在這第二次的戰役之中,一樣由新同學藺思藍——光榮的再獲一分。

  從操場回到教室的藺思藍才剛坐下,耳邊竟意外的聽到了隔壁那男孩的聲音。

  「你要小心一點,你這樣連續重挫晁廣歌的傲氣,以他那個人的個性,絕對不可能輕易的饒過你。」靦腆的臉色,不安的語氣,不難聽出他真心的關懷。

  對這意外獲得的友誼,藺思藍不由得更仔細的觀察起她的新鄰居,看他那張秀氣的臉龐,她心中對他有了更多的好感。「謝謝!不過我並不怕他的。」回給了他一個自信的笑容,只為了要他安心。

  她那自信的笑容,充滿著無限的熱能,讓周盛津不由得好奇的問著:「你為什麼不怕呢?」她這樣的勇氣,是他所羨慕的,只因為這是他所欠缺的一項。

  「其實他所耍的這些招數,全都是老套了,我還曾經經曆過更惡劣的手段呢!與他這些招數相比之下,他的招數就顯得幼稚多了。」她因為常轉學的緣故,所以自然而然就常會遭受到一些舊同學的排斥,他們總會想一些手段來欺負她。

  剛開始時,她確實是覺得滿委屈的,甚至還常被同學欺侮到哭著回家。

  後來是大她六歲的哥哥慢慢的教導她說:「哭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你要學會帶著甜美的笑容,去回應大家,這樣大家對你的排斥就會減低一點。」然後他又教了她很多對付這種惡作劇的方法,所以此時的她,才能夠這麼有勇氣的對付他那些整人的招數。

  周盛津聽著她的那些過往經曆,心中對她的敬佩,不由得更多了幾分。一種心與心的交流,讓他不禁開口對她訴說起自己的心事,連他心中最害怕的事,也能大膽的對她坦白。

  就這樣,一個男孩與一個女孩之間,開始了屬於他們之間那份純純的友誼。

  眼看著一個學期即將接近尾聲,藺思藍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也很快樂。

  她在這所新學校裏,不只交了很多很好的同性同學;更跟她的新鄰居——周盛津成為莫逆之交。

  兩人一起交換著學習的心得,更交換著彼此的生活點滴,無形之中,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這樣的日子,看似平靜安穩而且快樂。一切是這麼的美好,而且又是這麼的順心如意,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晁廣歌。

  對他,她並無心與他作對。但他卻彷如跟她前世結了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每件事情都要與她作對。

  更過分的是,他常常會想盡一切的方法來惡整她,幸運的是,這些惡作劇都在藺思藍機智的反應下輕易化解。

  這連續的挫折讓晁廣歌越挫越勇,惡作劇也跟著一次比一次更加的過分。

  曾經,他抓了一只假的老鼠放到她的抽屜,然後興奮地在一旁等著看她驚慌尖叫的模樣。

  但得到的卻只是她冷冷地一瞥,然後反過來去辛勤的抓一只真正的老鼠回送給他。讓他嚇得呱呱叫,嚷得全班都聽見,而且還讓很多的同學嘲笑他。

  當然,這樣的結局換來的是,他更加變本加厲的行為。

  假老鼠嚇不了她,他換了一種能讓每個人都嚇得毛骨悚然的動物出現。他辛苦的找尋著,終於讓他找著了一只幾可亂真的假蛇。

  誰知這隻假蛇所換來的竟是滿抽屜的蟑螂,這個結果讓他們倆人同時受到了老師嚴厲的責罰。而這也是晁廣歌曆年來,第一次遭到老師的責罵。

  這筆帳理所當然又是記在她的帳下了。

  跟著,他用一張沾滿強力膠的椅子,想讓她的屁股黏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誰知最後那張椅子又換到他的座位上,讓他嚐到了自己惡作劇的苦果。

  這個苦果,並不能打消他報複的心理,相反的,他對她的敵視是越積越深。

  經曆了那麼多的挫折,讓晁廣歌開始懂得自省。他發覺到自己那些對付旁人的老方法,對她全部都不管用,於是乎他的小腦袋跟著一轉,轉而開始很仔細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她對班上每個同學都能笑臉以對,唯獨對他,不是用著面無表情的神色,冷視著他;不然就是用一雙充滿挑釁的大眼,大膽的回視著他。

  每當看到她跟她隔壁的周盛津,那副有說有笑的模樣,很奇怪的他就會覺得礙眼,還會有一股氣在他小小的心中積壓著,這讓他更加的討厭她,就連同她隔壁的周盛津也一並被他討厭下去。

  這日,他又偷偷地觀察著她。

  看她來到學校之後,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放好了書包,跟著從書包裏面拿出了第一節要上課的書本。

  不對,等等……

  她書包的背袋上,好像綁了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玩偶。

  玩偶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的態度。

  看她對待那個玩偶的態度——很小心,而且很仔細的在呵護著它。

  哈哈……他終於找到了她的弱點。哼!等第四節大家去上體育課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的厲害了,到時看她還敢不敢用那輕視或者是挑釁的眼神看他?哼!

  「晁廣歌,你到底把我的娃娃拿到哪邊去了?」藺思藍怒氣騰騰的站在晁廣歌的座位前面,神情冷峻的逼問著他。

  體育課一下課,回到教室的她,習慣性的想摸摸自己書包上的玩偶,誰知它竟然不見了!

  它的不見,讓她心慌;它的不見,更讓她心焦急。只因為那個玩偶,是死去的媽媽留給她的紀念品之一。

  她總是隨身攜帶著它,讓它能時時陪伴在她的身邊,就彷若母親在身邊一樣。它是她的精神依靠,更是她最心愛的東西,如今它的不見,可急壞了她。

  當冷靜下來後,她仔細的回想著。上一節下課的時候,她的小手還感覺得到它的存在。她又想起了在班上也唯有眼前這個霸道的壞男孩,可能對它產生不良的企圖。所以她的心中有著十之八九的把握,可以肯定娃娃的失蹤必定跟他有著極大的牽連。

  看著站在他眼前的藺思藍,臉上已經去了她那平日甜美的笑容,現今存在於她臉上的是怒氣,也是慌張,這讓他更加得意不已。哼!憑他那顆聰明的腦袋,她想跟他鬥,還差得遠呢!

  「不知道。」哼!以她現在的說話口氣,別妄想他會乖乖地拿出那個玩偶還給她。

  聽到他否認的話,藺思藍心中不由得驚訝的想著,難道自己真的冤枉了他?可是再一細看,不難看出他眼中的刁難,以及那股蠻橫的霸氣。

  也因此,更加深了她心中的肯定。對!一定是他。

  「晁廣歌,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敢做卻不敢當的人,那個娃娃明明就是你拿的,你卻不敢承認。怎麼?你是不是怕我會報複於你啊?」以她這些日子來對他的瞭解,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跟他硬碰硬,唯有試著用激將法逼他坦承自己的惡行。

  她的話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嚴重的侮辱,再看她臉上那極度輕視的神情,他更加憤怒的站起身來,順手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那個已經被他破壞到幾乎看不出原來樣子的玩偶來,狠狠地將它丟在她的眼前,「還你!不過你可別以為我怕了你呦!」

  不甘心的他,故意用更加鄙夷的語氣接著說:「哼!一個破舊娃娃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家被我隨手丟棄的玩具,隨便哪一個都比它來得有看頭呢!」

  喝!瞧瞧他說得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如果他真的不屑於它的話,那又何必偷她的玩偶,還破壞得慘不忍睹。

  被他丟在地上的娃娃,小小的臉蛋上已經被他用簽字筆畫得不像樣,那一頭用毛線縫製而成的頭發,也被他用銳利的剪刀剪得參差不齊,整個娃娃的外型,幾乎被他毀得差不多了。

  不敢相信他真的會這麼的壞!

  藺思藍難抑心情的激動,慢慢地伸出一雙顫抖不停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娃娃撿了起來,看著娃娃這副淒慘的模樣,她眼眶中不禁流出了淚水。

  她的淚水,引發了在一旁觀戰同學們的驚呼,每個人都訝異著這個從來只帶著微笑面對同學的她,竟然也會有哭的一天。

  這讓在場的很多同學,心中對晁廣歌的所作所為更加的鄙視,也更加的不服卻沒人有那個勇氣站出來為她說一句公道話。

  當晁廣歌看到了垂在她臉頰上的淚珠,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愧疚以及不捨之意。但隨後他又盡速的把那股愧疚和不捨倔強的壓了回去,繼續用著桀驁不馴的眼神,對上她那一雙憤怒的眼。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就算要哭的話,也不能在這惡人的面前哭給他看。藺思藍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著自己,更嚴厲的命令自己眨回眼中那即將決堤的淚水。

  她倔強地用手臂擦乾了臉上的淚滴。

  「晁廣歌,我要跟你決鬥,地點就在學校後門的空地上,時間就在下課放學的時候,我會先到那邊等你,你不來的話,從此你就會成為一個讓大家鄙視的懦夫。」她說完了這些足以石破天驚的話語之後,便冷著臉上的表情,拿起了被他破壞得差不多的娃娃,安靜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這段時間裏,有許多的同學想開口勸慰她那顆受傷的心靈,卻都被她微笑的拒絕了,連坐在她身旁的周盛津想安慰她,也被她拒絕。

  現在她一心所想的就是要怎麼去打贏他,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他該付的代價。

  這場男對女的戰鬥,在班上同學的蓄意隱瞞之下,成功的進行了。

  但出乎意料的結局,卻也在班上那外號「消息通」的特意渲染之下,鬧到了訓導處,更鬧到了晁家父母的面前。

  晁家父母嚴厲的要求校方給予藺思藍最嚴重的處罰,讓她遭到被退學的處分。

  而事情的進展,晁廣歌卻毫不知情,只因為全身受了不少處傷的他,被大驚小怪的母親送到了醫院靜養。

  等他出了院,到了學校,他才知道所有事情的進展。

  這讓他難過,更讓他羞愧,回到家之後的他,對父親說明瞭所有事情的真相,更要求父親出面,恢複藺思藍的學籍。

  不過在藺父那高傲的氣勢之下,這個提議被拒絕了。藺家一口,也跟著遷離了臺北的住所,不知去向。

  整件事情的結果,影響最深的莫屬於晁廣歌本人。

  經過了那件事之後,他變了!變得文靜少說話,更變得乖巧、懂道理。不再胡來的他,也跟著獲得同學的友誼,以及老師的讚揚。

  但這些卻全都不是他想要的。

  私底下,他曾經到藺家從前的住所,向他們家隔壁的鄰居打聽消息,才得知原來藺思藍是個從小就失去母親疼愛的小孩,想當然耳,那個娃娃鐵定是她母親留給她作為紀念的物品。這更讓他覺得對她有了歉疚。

  他不懂,為什麼一個失去母親的女孩子,還能夠這麼堅強的過日子?整天看她呈現在班上同學面前的,就只有她那甜甜的笑容;他更不懂,為什麼自己心中始終存留著一抹不可抹滅的影子。

  這抹影子,在他往後的日子裏深刻地影響著他。

  這抹影子,更讓他在往後所交的女友中,每個人的容顏上,或多或少都有著她的影子。

  不是鼻子很像她,就是眼睛長得很類似,要不然的話,就是笑起來的感覺,讓他覺得有著她那甜甜的味道。

  雖然不懂自己心情的轉折,但他還是堅持在這芸芸眾生的世界裏面,尋找她那抹倩影,孤寂的生活下去。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06 AM

第二章

  「董事長,這是我們公司最新晉升上來的主管名單,請您過目。」

  人事室的主任,用著必恭必敬的態度,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手中這份最新的人事資料,呈現給公司剛出爐的董事長。

  頭發已經花白的他,對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董事長,態度上絲毫不敢輕慢。

  只因為自己待在這家公司已經過了二十個年頭了,他深深的瞭解,眼前這個董事長,不只是老董事長唯一的兒子,他更深知他的能力,知道他確實有這個資格坐上董事長的位置。所以對他,年老的他,心中存的是真心的景仰及推崇。

  從繁雜的公文中抬起頭來的晁廣歌,看著眼前這位公司的資深員工,對他,他的心中同樣也有著最誠心的敬佩。不是因為他一心站在他這邊的態度,而是自小他對他的照顧。

  「趙叔,放著就好,還有你的態度,不用這麼的小心翼翼。嚴格算起來你也可以稱得上是我的長輩,所以態度上不用這麼的恭敬,這樣可會折煞了我。」年輕俊挺的臉上,堆滿著真心的笑容。

  他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對自己的疼愛,所以在他的面前,他可以安心地放下心防,不必對他以董事長的嘴臉相向。

  「這怎麼可以?不管怎麼樣,你總是我們公司股東們最新推舉出來的董事長,於公方面對你最基本的禮貌,我還是要做到的。」

  呵呵……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孩子,他也自信公司在他的帶領之下,一定可以平安的渡過這次的金融危機。

  唉!想想老董事長還真是有福氣,有這麼一個能力超強的好兒子,難怪他能這麼放心地將一家公司的生存大計,拋給眼前這個年輕人,夫妻兩人閑散地出國四處去逍遙。

  深知老年人固執的天性,他也不打算跟他為了這點小事情爭執。

  「你剛剛不是說有最新出爐的主管名單要讓我看的嗎?」挑著一邊的眉毛,他看著趙叔微笑的說著。

  「呃……對喔!」想到資料都還在自己的手上,董事長怎麼可能會看得見呢?還真是糗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他趕緊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資料遞上去。

  順手接過趙叔手上的資料大略一翻,簡單的瀏覽著。看著資料上的照片,每個人那一貫嚴謹的神情,不由讓他覺得好笑的搖了搖頭。真想不懂,為什麼他們照相時,都不會稍稍地露出一點笑容,這樣至少還可讓這嚴肅的大頭照,添上幾許的春意。

  倏地他雙眼一亮,訝異地看著手中剛翻閱到的一份人事資料,照片上那甜甜的笑容,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不是因為她那甜甜的笑容,而是那笑容上熟悉的味道,讓他的心不由得一顫。

  順著照片而下,他看到照片的下方,找到了這個女孩的名字——藺思藍。

  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沒想到她就在自己的旗下工作。這些年來,雖然他並沒有特意去尋找她的芳蹤,但總是會不經意的注意著,而今她意外的出現,倒也讓他的心不由得一顫,更多添了分喜悅。

  「趙叔,這個女孩,你可認識?」語氣中的急切,是這麼的明顯,而且絲毫的不懂得隱藏,只因為現在他的心中著急地只想知道她的近況。

  雖然疑惑董事長的態度,不過年老深沉的他,依然維持著不變的神色,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資料上的照片。

  這個女孩?嗯!他是知道,而且她還是他一手提攜上來的。「這個女孩,她叫作藺思藍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我知道她的名字,我要知道的是她在我們公司做了幾年,還有就是你知道她的近況嗎?」名字還需要他來提嗎?資料上都已經明白的記載了。

  「呵呵……」他笑而不語,只在心中得意的想著,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大致上可以分成兩種:第一種,他們存著的是欣賞,這是針對真正的美女而言;而單就照片上那個女孩的條件來說,她還稱不上是個美女,唯一可取的就是她那甜甜的笑容。

  另一種就是狂執,這種現象只會出現在戀愛的男女身上,看廣歌現在的神色是這般的急迫,又是這般的狂熱,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呵呵……想來這個孩子是離戀愛不遠了!

  看趙叔那只管笑卻不說話的態度,可急煞他了。他不顧一切的站起身來,走到他老人家的跟前,緊拉著他的手臂更加急切的追問著:「趙叔,你別光是笑啊!如果不知道的話,也請你開口說一聲,好嗎?」如果他真不知道的話,那他只能厚顏的親自跑去問她了,只是不知她如果真的認出了他之後,會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他,這真是一個足以令他頗感頭痛的問題。

  再者,他到底有沒有那個臉去認她,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哈哈……別急、別急!這個女孩高職畢業後就一直在我們公司上班,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她呢?倒是你得先跟趙叔我說一說,你是在什麼時候認識這個女孩的?要不然的話,我可是一句話也不會透露給你的喲!」老人家頑皮的天性,在這個時候表現得一覽無遺。

  可想而知,這時候眼前這個統治公司的董事長大人,在他的眼前瞬間矮了一截,成為他老人家心目中所疼愛的大男孩了。

  不敢把小時候胡作非為的糗事說出來,他極為懊惱的喊了一聲:「趙叔……」跟著眼神一變,想試著擺出董事長的架式,硬逼著他說出來。

  誰知老人家根本就不甩他那一套,他無所謂的看了一眼他那故意擺出的架子,「既然董事長這邊已經沒事要交代了,那我就出去做我自己的事羅!想想,我的桌上還擺了一大堆的公文,等著我去處理呢!」說完,還故意有禮的鞠了個躬,然後就真的轉身要出去了。

  這時,身後卻傳來了——

  「我跟她早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當時她是我班上的同學,我……」咬牙切齒的意思,是因為自己心中的不妥協,他也只能紅著臉,把當時的糗事說了出來。

  當一老一少,說起了過往的種種,時間也在這個時候飛逝而過。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的調皮,這樣的不知輕重,看她那副模樣,你也知道那個娃娃對她來說,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你怎麼可以這麼的壞,拿人家最重要的東西來開玩笑?難怪她要發飆找你決鬥,更難怪她拚了命的只想教訓你。如果這件事換在我身上發生,那你是鐵定準慘的,而且還是淒慘無比呢!想想年輕時候的我,可是打架的能手,算起來當時敗在我手下的,更是……」

  已經夠糗的晁廣歌,可沒有那個心思繼續聽他胡謅下去,他討饒的叫了一聲:「趙叔,求求你,我要知道的是她的近況,不是屬於你過去的豐功偉業,好嗎?」

  老人家看他臉上那不可錯認的期待與著急,不由得勉強的收了收心,乾咳了幾聲後,才慎重的開口說:「你這個同學啊!真的是很可取。高職畢業後就在我們公司從小妹做起,舉凡倒垃圾、擦桌椅、掃地,她是無一不做,而且還做得心甘情願;更可取的是她旺盛的學習心,碰到有不懂的地方,她總是不怕別人取笑虛心地拿出來請教別人。最重要的是,她對誰都有禮貌,臉上更是整天都掛著那甜甜的笑容,客氣的對待每個人。當時,我們公司可有很多的單身男子想要追求她呢!」

  聽到這兒的晁廣歌,不由自主的捏緊雙掌要自己冷靜。

  「不過可惜的是,都被她給拒絕了就是。」

  聽到這裏,他又奇怪的放下了心,並同時放鬆自己緊握的手。

  他故意停了下來,看了看晁廣歌臉上那不可錯認的嫉妒,他不由得好笑的搖了搖頭,才接著說道:「當時,我就注意到這個女孩子的可取性。為了不想埋沒這樣一個人才,我找了一個適當的機會跟她做了一番詳談,才知道原來她為了能減輕家裏的負擔,隱瞞了當時她考上公立高中的事實,故意挑一個公立的職業學校就讀。而畢業之後,她就出來工作了。」

  聽到這邊的晁廣歌,心中對她的那份牽繫更深了!只因她那顆體貼家人的心,讓他瞭解到她個性中的溫柔。

  「然後雞婆的我,就試著鼓勵她繼續升學,但當時的她卻拒絕了我的提議。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是不想再增加年老父親的負擔,而且她的大哥又已經成家,也有他自己的家庭要照顧,根本就無法兼顧到她。所以她自願放棄升學的機會。趙叔我聽到這邊可急壞了!雖然她的能力已經足以晉升為公司的主管,但可惜的就是學曆不夠。當時的我實在不甘心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就這麼毀了自己的前途,跟著腦筋一轉,我想到了半工半讀的主意。所以我就跟她說,每天她可以提早一個小時下班去進修,看是要讀大學或者是專科都可以。就這樣,她專科一畢業之後,我就提升她做會計室的組長,因為我相信這個職位對她來說,絕對不困難而且還能勝任愉快。」簡單的將董事長所要的資料說出後,他安靜的審視他那嚴肅的容貌。

  知道此時自己並不適宜多開口說話,一切就讓廣歌自己去想清楚下一步該怎麼去做。

  聽了趙叔所說的話,晁廣歌體會到她的家境並不富裕,相對的她的日子過得也並不舒適。這讓自己的一顆心,莫名的對她起了一絲絲的憐憫,更對她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感受,心中更有一股執著的強烈欲望,要自己盡一切力量去照顧她。

  心中那股強烈的欲望,讓他開始重新省視自己對她的那一顆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

  是愧疚嗎?如果自己對她真的只存著愧疚之心,那……那件事都已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了,也許她自己本身都已經忘了也說不定,這愧疚不是顯得太過多餘,也太遲了點嗎?

  如果不然的話,那他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境,而對她產生那股戀戀不捨的情懷呢?

  皺著眉,仔細的思考著。而在他一旁的趙主任,則疑惑著董事長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他聽到這裏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沒有採任何的行動,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想不通又捺不住性子的老人家,終於還是選擇主動開口問道:「董事長,需不需要我找她上來,讓你們能夠好好地敘一敘舊?」

  「不!還不要找她!」只因為自己的心根本就還沒有要見她的準備,如果真的把她給叫上來了,他跟她兩人可能只會在這邊大眼瞪小眼的,到時出的糗不是更大嗎?

  「那需不需要我幫你約好下班見面的時間,還有地點呢?」難道是因為現在是上班的時間,不適合做私人的事嗎?過度熱誠的趙叔,試著提出另外一個建議。

  「趙叔,如果你有事的話,現在可以下去忙了。如果真有需要,我再找你幫忙好嗎?」受不了老人家在一旁嘮嘮叨叨的,他客氣地下達逐客令。

  「啊?你說什麼?」沒有料到自己竟會獲得這樣的答案,趙主任還真的以為自己的耳朵不靈光了。

  「我說如果你忙的話就先下去吧!我的事,我自己會安排的。」講到這邊,他已經站起身,離開剛剛所坐的沙發椅,轉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看董事長的神色,知道談私事的時間已經經過了,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只好無可奈何的跟著起身,走出董事長的辦公室去做自己的事。

  在他要出門前,晁廣歌又出聲了:「對了!趙叔,我希望我們現在所談的事,不要傳到第三者的耳朵裏,當然連藺思藍也包括在內,可以嗎?」

  實在是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不過既然人家不要他多事,那他也樂得輕鬆。輕輕的點了下頭後,他就無聲的退了下去。

  望著隨趙叔出去而帶上的辦公室大門,晁廣歌又兀自陷入剛剛被打斷的思緒之中。

  在還搞不清楚自己對她的那份心意之前,他覺得此時的自己還不適合見她。

  只是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麼?這才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憂啊!

  這一天的天氣真的很壞,一整天來細雨綿綿不斷,惹得人心煩意亂的。

  心情欠佳的晁廣歌,一大清早就到了公司。誰知公司內部又出了一個大狀況,惹得公司上上下下百來個員工沒有人不被牽連,只為了平息這一場突發狀況。

  理所當然的,這天大家下班的時間也跟著被延後了,每個人都不情不願的被迫臨時加班,雖然是怨聲四起,但公司裏面最高層的董事長大人都親自下海加班了,所以就算不情願又能如何?每個人還是要鼻子一摸,認命的加班。

  事情完全解決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而晁廣歌下班走到公司的大門口時,已經超過了十一點。

  不耐煩的舉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只高級的名表後,他壞脾氣的低聲一咒:「媽的,這種狀況如果每天都來上一次的話,早晚會把人給逼瘋的。」嘴巴上喃喃低語咒罵著的他,腳步上卻不見停歇,加快地邁開他那修長的雙腿,往自己的目標前進。

  走到公司的大門口,他跟前來跟他打招呼的警衛,簡單地點了一下頭之後,他就走出了公司的大門。

  抬頭一望,在公司門口的階梯處,竟意外地站著一個跟自己同樣晚下班的人兒,這不由得讓他好奇地更仔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看,讓他心中更加的訝異,只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不就是……前幾天他才從人事資料上所看到的那個女人嗎?

  心中的那股喜悅,讓他沒有絲毫疑慮的就想上前搭訕。可是才跨出第一步,他就又緊急的煞住自己的腳步。

  不行!在這連他都搞不懂自己心中想法的時候,見了她絕對是一個不智的舉動。

  想到自己的心裏根本就還沒有準備好要跟她相見的事實,他幾乎卻步的想往回走。可是再一細想,放她一個單身的女子,在這麼晚的時間去等公車或坐計程車,都是極度危險的事。「危險」這兩個字,就足以讓他拋去了心中的猶豫,果決的上前。

  怎麼辦?都已經那麼晚了,坐公車就不必考慮了;坐計程車的話,那又太浪費,而且危險性更高。

  天啊!如果剛剛她不堅持把手上的那份報表給做好的話,現在這種困境也不會發生了。

  現在可好了,怎麼辦呢?

  算了,還是乖乖地等計程車吧!反正只有一天而已,相信花費也不會太高的;安全上,只要她多加的留神一點,隨時隨地的提高警覺,那應該是沒有什麼好顧慮的。

  藺思藍心中的主意才剛一拿定,她馬上舉手,打算為自己招來一部計程車。

  誰知她的手才剛要伸出,背後竟然出現一個人攔下她的那一隻手。

  對這樣的意外,藺思藍的心中充滿著不解與疑惑,奇怪,會是誰呢?她不由得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正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奇怪?這個人她認識嗎?看他皺著眉頭、表情嚴肅的看著自己,藺思藍的心中不由得更加的疑惑。

  「如果不嫌棄的話,那就坐我的車回家吧!」不知道自己應該拿什麼樣的開場白來跟她打招呼,索性一開口就是直截了當的邀請她坐自己的車。

  啊?他這個邀請難道不覺得太過於突兀了嗎?她根本就不認識他,不是嗎?

  「謝謝!但不需要。」不能隨便搭陌生人的車子,這是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懂得的道理,沒道理她這個已經活到了二十五歲的女人還不懂吧!

  「不需要?你不是正打算要坐計程車的嗎?現在有免費的車子可以讓你搭,你卻不坐,這不是很矛盾嗎?」難道坐他的車,會比坐計程車還要來得危險?這個女人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帶出來!

  喝!說她矛盾?難道隨隨便便的坐一個陌生人的車子,就不危險、不矛盾了嗎?

  不過不想隨便跟陌生人搭訕的主意還是沒變,所以她依然維持著良好的態度,禮貌的拒絕。「真的是不需要,反正從這邊搭計程車回到我家並花不了多少的錢,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簡單的表明了自己心中的主意之後,她真的轉過身去,再招一次手。

  不過她的手都還來不及伸出,一只鐵一般的手臂已經飛快的抓住了她的小手,「我叫你坐我的車,你是不是聽不懂呢?」

  鐵一般的手臂,緊緊的抓住了她細弱的手臂不放,語氣上更用著習慣的霸道與命令,他以強硬的方式,想要逼她同意坐自己的車。

  藺思藍的個性雖然溫和,卻也絕對固執;對人的態度,雖然和善,但總是保持著最基本的距離。

  眼前的他那專製蠻橫的態度,讓她個性中固執的一面抬頭,「放手!我要你放手你是不是聽不懂啊?」不再用溫和有禮的態度去對待眼前這個陌生無聊的男子,她改而嚴厲的命令著對方。

  她那執意不肯妥協的態度,點燃了他一整天下來所積壓的怒火,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邊多跟她蘑菇,他乾脆就這麼拖著她的手臂,往自己車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他這種幾近於野蠻的作風,讓她恐慌的想到了最近報紙上曾經出現的新聞,一個夜歸的女子不幸慘遭強姦又被殺害的新聞。不!她不想成為其中的一位啊!想到這裏,她終於忍不住的放聲大叫。

  她這一叫,在這深夜時分並沒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但因為距離公司還很近的關係,而引起了還在公司裏面值勤的保全人員們的注意,只一眨眼的功夫,兩、三個保全人員,全部從公司的大門口處衝了出來。

  藺思藍一看到那些保全人員,彷若看到了救世主那般的高興,她不由得叫得更大聲了:「救救我啊!這個壞人他想抓我啊!」

  她這一叫,不只讓在場保全人員個個目瞪口呆,更讓晁廣歌停住了腳步。只見他臉色鐵青的回過頭來,對著那些認得他的保全人員賞了一個嚴厲的眼色。

  他那種犀利的眼神,可惹得在場的保全人員紛紛嚇得顫抖著身子,好在是其中的一位保全人員,看出了眼前的情況,他好心的向前開口對藺思藍解釋著:「藺小姐,呃……你可能是誤會了,這位抓住你手的先生,是我們公司最新上任的董事長大人。怎麼你不認識他嗎?」

  他之所以會認識藺思藍,也是因為常常看她加班,而每次她回去的時間,也都比平常的一些員工還要來得晚,因此他對她有著深刻的印象。

  天啊!原來這個被自己誤會成壞人的野蠻男,竟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下可糗大了。她怎麼會那麼天才,把人家的一番好意誤會成惡人的行徑,更過分的是,她剛剛甚至還大聲的高呼救命,這下該怎麼去收拾才好?

  此時的她只能用著極端尷尬的神色,轉過頭看著她面前的這個男子,靦腆的開口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麻煩你開車送我回家呢?」

  臉皮夠厚了吧!不只誤會了人家,還不要臉的主動開口要求人家為你服務。這種事,當今世上可能也只有她做得出來了。

  用力的甩開自己抓著她的手後,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就這麼一馬當先的往前走去。

  在他身後的藺思藍,則頂著一張苦哈哈的臉,求救似的轉過頭來看著剛剛好心提醒她的警衛,在得到他一個鼓勵性的點頭之後,才火速的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離去。

  被留下來的警衛們,則對剛剛的烏龍事件揚起一抹微笑,紛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去繼續他們值勤的任務。

  一路上,車子裏面始終是維持著最高品質——靜悄悄。

  這種安靜,並不讓人覺得愉快,相反的,它幾乎令人覺得快要窒息了。

  沿路行來,藺思藍就這麼被迫看著董事長那暗沉的神色,心中忐忑不安的想著:天啊!明天她到公司之後,會不會意外接到一個人事室所發布的命令,要求她自動離職呢?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心中不由得哀號的喊著:不要啊!千萬不要啊!自己現在實在是非常的需要這份薪水,如果沒有了這份薪水,那她和老爹的生活,可是會陷入絕境的。

  怎麼辦?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對了,她可以先開口道歉啊!雖然不覺得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但對方是自己公司的董事長,自己先開口道歉也不為過啊!主意一定的她,就這麼囁嚅的開口說:「剛剛真的很抱歉。」

  晁廣歌雖然是面無表情的開著車子,但沿途上他還是隨時注意著她那張小臉的變化。看著她沿路來變幻莫測的神色,晁廣歌幾乎要忍俊不住笑出來。

  不過為了要測驗她忍耐的功夫有多高,他故意繼續維持著嚴肅的表情,不主動開口跟她說話,看看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意外的,她竟然開口說抱歉,這倒是滿新鮮的。還記得小時候的她,對他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不是一臉的鄙夷,要不然就是生氣,再不然,就是一副不以為然的高傲模樣。這道歉的話會從她的小嘴裏說出口,倒是滿新鮮的。

  不過,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猛然的踩了煞車,讓她的頭險些撞上前面的玻璃,等她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他才故意用著冷峻的音調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為的是報複她剛剛那無禮的態度。

  怎麼可能沒有聽清楚?難道是剛剛自己說話的聲量大小了?

  「我說很抱歉,剛剛把你的好意給誤解了。」這次他絕對不可能再說沒有聽見了吧!因為現在她是用吼的,把自己的話再重複了一次。

  哇!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沒想到她雖然長得嬌小,聲音倒是滿洪亮的。清一清自己的耳朵,他終於滿意的放過了她。「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寬宏大量的原諒她之後,他重新再啟動車子,繼續將車子行駛上路。

  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的藺思藍,平撫了自己那顆忐忑的心之後,她用頭腦冷靜的思考著,才發覺到一件事情的不合理。

  「對了!董事長,您怎麼知道站在公司門口的我,是屬於公司的員工呢?您又怎麼會想到我是要回家的呢?」

  她這個問題不問還好,一問之後,可再次引發了晁廣歌心中的交戰。

  該開口跟她說自己是她國小的同學嗎?還是那個曾經跟她作對到底的惡人嗎?

  真說出口的話,她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她這突兀的問題,讓他矛盾得不知該如何去回答?更讓他不由得皺緊著眉頭,默默地深思著。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07 AM

第三章

  就在晁廣歌深思著自己該如何去回答她這個問題的同時,藺思藍也正在仔細的觀看著他的容貌。

  奇怪?為什麼董事長的容貌竟讓她覺得有幾分的熟悉呢?

  好像在哪邊曾經見過他?

  咦!難道是曾經在公司裏面錯身而過,因而留下的印象嗎?或者是在什麼樣的場所匆匆見過,而留下的一丁點印象?

  「你在看什麼?」心中才打定主意,試著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她。誰知他才回頭,竟然發覺到她正張著一雙疑惑的眼,專注的看著自己,難道她已經認出了他就是曾經欺侮過她的那個男孩嗎?

  「噢……沒有,我只是覺得你越看越覺得熟悉。」被人發覺到自己偷窺的行為,讓她的臉霎時燒紅,她趕緊低下頭來,不敢再直視著對方,靦腆的對他說著自己剛剛的發現。

  聽了她的話,讓他的心奇異的覺得滿足,只因為她所說的「熟悉」二字。

  「那如果再加上晁廣歌這三個字,你會覺得如何呢?」既然她對他有著某種程度的熟悉感,那不妨就一次把所有的問題攤開在台面上。

  晁廣歌這三個字,這個令她難以忘懷的姓氏,還有名字,她怎麼可能忘得了?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不會被迫退學,她的父親也不會在他父親的施壓之下,被迫自動離職。這三個字對她來說真是印象深刻兼難以忘懷,更是她惡夢的泉源啊!

  雖然事後在與周盛津的來往書信中,得知他已經一改往日那霸道惡劣的行徑,但已經鑄成的大錯,又豈是他的改變就能彌補得了的?

  為什麼董事長會忽然提起這個人呢?難道他就是……

  「停車!你立刻給我停車!」意會出眼前這個男人的真正身分,讓她不顧一切的大叫停車。

  吱——一聲響亮刺耳的煞車聲,彷若一把利劍,劃破了寂靜的夜色。如果不是夜晚的車輛稀少,否則惹出來的禍事可就無法預測。

  「夜半時分,你在鬼吼鬼叫些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剛剛的情況有多危險嗎?如果在這個時候,後方正好駛來了一輛車子,那種情況的結局,你能負擔得起嗎?你可以不要你自己的小命,但我相當珍惜我這有用的人生呢!」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車子,一把車子停妥,他馬上對著身邊的藺思藍大聲的斥責著。

  其實剛剛的情況,她並不是毫無所覺,相對的,她也被嚇著了。但她剛強的個性卻讓她不肯輕易認錯,只是刷地打開車門,跟著就打算下車。

  「還沒到你家,你下車要做什麼?」看她一言不發就打算下車的行為,讓他不顧一切地伸手緊抓住她的小手不肯放開,並且嚴厲的開口問著。

  「放手!我不屑坐你的車,懂嗎?」她的怒氣絲毫不遜於他。面對他嚴厲的神色,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懼意,而且還故意用著比他更冷的語氣,大聲地回答他的問題。

  「就因為我是晁廣歌嗎?女人,冷靜下來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刻,而你要下車的地方又是哪裏。要賭氣,也不急於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吧!」

  她的生氣,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她的反應竟會這麼激烈。不過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打算妥協——讓她在這種黑暗的巷道之中,自己單獨一個人下車走路。

  「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又如何?再怎麼壞也比不上要我坐你的車還來得不堪吧!」咬牙切齒的聲音,充分的表達出她對他的那份不齒以及不屑,她極力的掙紮,想讓自己被緊緊箝住的手腕得以掙脫。無奈的是,她掙紮了老半天,力量幾乎都快用光了,卻絲毫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

  「放手!我要你放手,你聽不懂嗎?」用盡了身上每一分的力氣,依然是無法甩脫他的禁錮,讓她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炙。

  眼神中的恨意,是那麼無法令人忽視,讓一向懂得自製的他,也不禁發狂。

  「你怎麼那麼小心眼?那件事都已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你難道就不能把它給遺忘嗎?」一把將她的身子,擄掠到他的眼前,他緊盯著她恨意深沉的雙眼,怒聲的狂吼著。

  「忘了?哈……我倒是不知道你晁廣歌的臉皮竟然是這麼的厚。你可知道?當時的那件事影響了幾個人往後的生活?因為你,我被學校給退學了,更讓我在轉往別的學校就讀時,受到更嚴重的排擠,日子過得也更加的辛苦;也因為你,我老爸的工作沒了,讓他從此就只能靠打零工的方式來撫養我們兄妹二人,更讓他的身體因為種種繁重的工作,而變得不堪。這所有的一切,又豈是『忘了』這兩個字,足以彌補的呢?」只要一想起當時家中所面臨的困境,就讓她的心更加的痛苦與自責。雖然老爸和大哥都不忍責備她,但在她幼小的心靈之中,已經劃上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傷口。

  追根究柢的結果,最大的罪魁禍首絕對是非他莫屬。所以,要藺思藍忘了過往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啊!

  原來……原來那件事,對他們家的影響竟是如此巨大!

  天啊!他真的不知道當時的情形。他以為情況只有她被退學了而已,更以為事後在他的坦白之下,自己的父親已經做了適當的修正。殊不知,一切的錯誤既已造成便無法彌補;更不知,他造成的傷害竟是這麼的沉重。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晁廣歌一時啞口無言,更讓他不知該以什麼面目,去面對她的憤怒。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當時的我,在父母的安排之下住了院。等我出了院到學校,才知道你已經遭到學校的退學。我曾經到父親的面前,坦承自己所做的錯事,更要求父親讓你繼續回到學校就讀。我絕對沒有說謊!只是我不知道我父親竟然還是一意孤行,讓你們家承受了這麼重大的打擊,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誠懇的道歉、哀傷的表情,在在訴說著他心中那股無法形容的歉意。當時霸道蠻橫的他,又怎麼能體會出別人所受的苦呢!再加上父母親一味的慣愛,更養成了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個性,如果不是因為當初她的那件事,現今他的個性也許會更加霸道傲慢。

  所以對她,他始終難以忘懷啊!

  兩人間極近的距離,讓藺思藍看清楚他臉上那股深沉的懺悔與自責。再想起與周盛津來往書信中所獲得的消息,知道晁廣歌確實已經改變了許多,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是嗎?

  況且所有的錯誤既已造成,時間也已過了許久,如果再追究的話,又有何意義呢?

  算了,還是原諒他吧!

  「時間已經很晚了,你我兩人明天都還得上班,開車送我回家吧!」

  聽出她語氣中的軟化,雖然並沒有從她的小嘴中聽到她吐露出對他的原諒,但這樣已經足夠了。無言的放開緊緊箝住她的手臂,沉默地重新啟動車子慢慢上路。

  當車子到了藺思藍的家門口時,她沒有任何的道謝,就這麼大方的下了車,砰的一聲,大力的合上車門,踩著沉重的腳步,往自己的家門口走去。

  看著她那挺直僵硬的背影,他知道此時的她定然還是懷著滿腔的怒火。她足下那雙高跟鞋所發出的清脆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更顯得清晰。

  懷著捉弄她的心態,晁廣歌也跟著開門下車。

  「喂!藺小姐。」等前頭的她僵直著身子、回過頭來看著他時,他才慢條斯理的接著說:「走路請小聲一點,否則是會吵醒街坊鄰居的,懂嗎?」丟下這句話之後,他無視藺思藍陰暗的眼神,只是瀟灑一笑又坐進車裏,發動了車子,就這麼揚長而去。

  留下來的藺思藍,被他最後丟下的那句話氣得不輕啊!

  可惡!那個不知悔改的惡徒,竟然還敢如此的桀驁不馴,哼!往後她藺思藍勢必跟他耗上了!到時看是鹿死誰手?

  一場男與女的戰爭,在分隔了十四年後,還是一樣遵循著古老的軌道進行著。

  下班的時間已到,藺思藍忙著收拾自己的桌面,打算在最快的時間裏離開公司。

  誰知她才走到辦公室門口,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牆,訝異的抬頭一看——

  「有事嗎?」對眼前這個惡人,藺思蘭始終就是擺不出對待別人的那種笑容,只是白眼一翻,擺出一副極為不耐煩的表情看著晁廣歌。

  「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去用餐。」語氣中絲毫沒有邀請的意味,反倒是理所當然的命令。

  「對不起,我很忙,沒空陪董事長大人用餐,你找別人去吧!」

  喝!他以為自己是誰,以為自己的一句話,別人就要絕對的服從嗎?

  「這是命令,也是公事。」從來不懂得徵詢別人意見的他,只是一味的照他自己的意思,蠻橫的命令別人。

  就像現在,他再次用著狂霸的態度,直接拉著她往公司的大門口前進。

  被拉著走的藺思藍,在顧及公司裏還未下班的同事太多的情況下,讓她不敢大聲喊出的要他放手,只能用力旋轉著自己的手,努力試著掙脫他的箝製。

  但她那點掙紮的力道,他卻毫不看在眼底,就這樣她被他拉出公司,朝他停車的地點走去。

  「我要你放手,立刻,馬上,懂嗎?」既然已經出了公司,那麼所有的顧慮皆暫拋一旁,所以此時的她,正扯開喉嚨大聲的叫喊著。

  她的叫喊雖然沒有讓他放開她的小手,卻也成功地讓他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晁廣歌突然的站住,讓緊跟在他身後的藺思藍,差點因煞車不及而撞上了他堅硬的背後。

  「如果你再叫得那麼大聲,我不介意當場用自己的嘴巴,來堵住你的那張小嘴。」邪惡的表情,陰狠的語氣,明白顯示出他確實敢這麼做,而且還是求之不得呢!

  她一聽到他這樣的威脅,第一個反應就是用自己另一只自由的小手,趕緊捂住自己的小嘴,神情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惡徒,頭還拚了命的搖晃著。

  「怎麼?一向尖牙利嘴的你,是什麼時候變成啞巴的?你這搖頭的定義,是希望我在這個地方吻你,然後我們再一起出去用餐?或是說,你已經同意要乖乖地跟我一起出去用餐呢?」看她那驚恐的神情,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意思。不過他剛剛想到的主意倒是滿可行的,放棄了還真是有點浪費。

  「我跟你出去用餐。」形勢比人強,不屈服又能如何?面對這種惡徒,不稍稍地退一步,只會讓自己陷入更難堪的局面。

  「可惜……」此時的他,樣子說有多邪門,就有多邪門;更過分的是,他還伸出手指,曖昧的往她優美的唇一劃,這種近似挑逗的行為,更讓她驚慌的往後一退,繞過他雋偉的身子落荒而逃。

  望著她那奔逃的背影,他的反應是大笑出聲。

  而他那響亮的笑聲,讓走在前頭的藺思藍恨恨地咬著牙,心中怒極的罵著:卑鄙小人!狂妄惡徒!可惡!真的是很可惡!此時藺思藍的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怒罵聲,所有她懂得的罵人辭彙,全部針對他傾囊而出。

  可是罵歸罵,她還是得乖乖地坐上他的車,雖然連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很沒有志氣,但在他的要挾之下,也只能把志氣暫且拋到腦後,無暇多顧了。

  一頓飯下來,藺思藍是吃得食不知味,同時也吃得毛骨悚然,只因為對面那個惡人的眼光,始終明白地擺在自己的身上。

  終於受不了的她,用力的放下手上的餐具,正視著他的雙眼,「你到底是出來吃飯的?或者是出來看我吃飯的?」又一次白眼一翻,她很生氣的朝他問著。唉!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的一雙晶瑩大眼,不知已經向上翻了幾次。

  「如果你沒有看我的話,又怎麼會知道我在看你呢?」很老套的反問,可是看她在自己的逼視下,表現出局促不安的模樣,他的心就邪惡的覺得滿意。

  喝,他還惡人先告狀呢!

  「如果不是你那雙擾人的眼,我也不會頻頻的對你行注目禮。」因為身處公共場所,讓她只能極力的壓抑自己想尖叫的欲望,咬牙切齒的怒哼著。

  「我看我的,你吃你的,兩件事根本就毫無相關,如果不是你的心中有鬼,又怎麼會在乎我的眼睛到底是在看哪裏呢?」輕鬆的語氣,懶散的態度,桌底下他的雙腳甚至還故意伸長,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晁廣歌的雙腳就這麼剛好的觸及到她的腳踝。

  這一觸,讓藺思藍整張小臉更加的嫣紅,大腦霎時停擺的她,甚至忘了自己剛剛與他的爭執;想開口罵他,又怕被他反將一軍,所以她只能隱忍著,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拿起自己的餐具,拚了命的將桌上的食物往自己的小嘴中塞進。

  也不管口中的食物,是否已經經過了牙齒的咀嚼,就這麼狼吞虎嚥的下了肚,打算來個以不變應萬變的方式對付他。只是心中自憐的想著,這一餐下來,她是鐵定得腸胃炎的。

  不過她的不理不睬,並不能遏止住他腳底下的動作,窄小的桌面,讓兩人間的距離並不遙遠。在桌底下他只要長腳一伸,便輕而易舉的攻佔她的小腿。

  仍不知足的他,卻還是不知收歛,眼看著他那隻邪惡的長腳,已經觸及她的警戒線,自己如果再不開口製止的話,她那一雙可憐的小腳,可能就會被他的那隻長腳給「強姦」了。

  心中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靈機一動,藺思藍手上的叉子,就這麼筆直的掉到桌下,更神奇的是,它就這麼剛好隔著晁廣歌身上的長褲布料,往他的腳上一插。

  「啊……」一聲吃痛的喊叫聲,隨之逸口而出,眼神中更滿含著控訴的意味,筆直的望進了她那雙促狹的雙眼。

  「對不起啊!我的手剛剛滑了一下,所以……它就這麼掉了下去,你沒關係吧?」看著他,藺思藍臉上卻是毫無一點愧色,她的神色之中只充滿了詭計得逞的得意笑容,跟著她彎下了身子,審查一下自己的戰果。

  看那支叉子到現在還筆直的插在他身上那件昂貴的西裝褲上,她不禁為自己彪炳的戰績更加的自滿著。拿回了那支叉子,她挺起身子,看一眼他那忿恨不平的表情,她可笑得更加的得意了。

  「你很得意是嗎?」該死!這個整人的小女巫,心腸之狠毒真是天底下少見的人種。

  「豈敢!我真的是不小心的,還望請董事長大人您多多的見諒啊!」虛偽客套的語氣,再搭配上如天使般純潔的笑容,乍看之下確實很甜,但卻假得可以。

  「你吃飽了吧?吃飽了我們就走。」

  她臉上那種刺眼的笑容,讓他所有的好心情,在這一刻全都消失殆盡。哼!如果現在他們不是身處在公共的場合裏,那他一定會讓她臉上那股自得迅速消失不見,跟著轉為不安,而後再轉為炙紅後癱瘓在他的懷裏。

  只要一想到她那柔弱身軀癱軟在他懷中的景象,晁廣歌全身就難抑的升起了陣陣的亢奮,為了掩飾這種亢奮,他努力擺出深沉嚴峻的表情,但卻難掩眼神中的那絲詭譎。

  被勝利滋味占滿心頭的藺思藍,正猶如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昆蟲,渾然不知自己正踩入危險的蜘蛛網陷阱裏,還在那邊逕自得意著。

  無法窺探出他此時腦中所充斥的邪惡思想,只是看著他擺出比平時還要來得嚴峻的表情,沉默地招來侍者算帳,再看了一眼他面前那盤根本就沒有動過的食物。唉!找她出來吃飯的是他,結果——他卻連動也不動,真不知他腦袋裏到底擺了些什麼?

  從兩人一起步出餐廳,到他開車送她回家的這一段時間裏,晁廣歌始終是連一口氣也懶得哼上一聲。對這樣的情況,藺思藍倒是落得清閑,隨著車裏的音樂,她自在的輕哼著,心情的愉快,坐在她身邊的他也能明顯的感覺出。

  匆匆地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她,他嘴角的弧度不由得上揚了幾分。

  繼續高興吧!等一下他一定會讓她知道得罪他的後果是什麼,到時恐怕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當車子停妥在自己家門口時,藺思藍連一聲再見也沒有說,直接車門一開,一隻腳就跨了下來。

  誰知正在她的另一隻腳要跨下車子的同時,忽然有一股強大的拉力將她整個人猛往後扯,收勢不及的她就以著這麼怪異的姿勢,不雅地靠躺在車上那個男人的腿上。

  「你到底是在做什麼?」瞠著充滿怒氣的雙眼,由下往上的姿勢,讓她對準著在她上頭晁廣歌的雙眼。

  「你剛剛不是還笑得很得意嗎?怎麼不再笑了?」邪惡的笑容,還有雙眼中蓄滿著不知名的詭譎主意,讓被迫躺在他大腿上的藺思藍,渾身不自禁地起了陣陣疙瘩。

  「放手,我要起來。」掩飾住心中的驚慌,卻掩蓋不了語氣中的顫抖,她不由得瑟縮了。可是不服輸的她,依然用著冰冷嚴厲的語氣命令他放人。

  「我為什麼要呢?」尾音還沒完,他的頭已經俯了下來,剛毅的唇正密實的覆蓋上她嫣紅的唇瓣。

  當驚慌一過,心中乍然湧起了激昂的怒氣,這個卑鄙的小人,竟然會來這一招,緊閉著不肯合作的雙唇,是目前她唯一所想到對付他的利器。

  唇上的壓力,再加上舌頭的逗弄,卻始終無法攻陷她的防衛,讓晁廣歌暫時離開她的紅唇,氣惱的看著藺思藍。

  端看著他臉上氣惱的神情,讓她有了幾分勝利的自得。忽而眼前的他,眼中又閃過一絲狡詐,這讓她的情緒由剛剛的自得轉而更緊繃了幾分。

  暮地,一隻魔掌從她的腋下搔過。剛開始他的力道緩和,她還能忍受得住,只是臉頰上多了幾分的抽搐;忽然那隻魔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就再也忍受不住的大笑出聲了。

  「停停!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你……」她的怒罵還未停止,眼前又一片的漆黑,只因為他那張俊帥邪惡的臉龐,正以僅剩丁點的距離靠近她,而他的唇也再次貼合上她的唇。

  來不及將她的嘴巴閉上,他的舌已經奪取了她口中甜蜜。

  盡情攫取這好不容易獲得的勝利滋味,毫無顧慮的索取她口中那如蜜糖般的甜蜜。此時他心中唯一的感覺,是喜悅、是滿足,更有一種得嚐所願的欣慰。

  平躺的姿勢,已經讓她失去了一部份的自由;再加上他手腕上緊抓不放的力道,更讓她掙紮無望;她只能用力的搖晃著唯一能動的頭部,以閃躲他粗暴的掠奪。

  可是不管她如何的晃動、如何的掙紮,她始終就是掙脫不開他的製伏。這令她的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隨著平躺的姿勢,垂下了她的耳旁。

  她不想對他示弱,真的是不想啊!

  感受到她所淌下的淚水,讓晁廣歌終於離開她甜蜜的紅唇,繼而一個使力,將她原本平躺的身軀攬進他壯碩的懷抱。

  唉!他到底應該拿她怎麼辦呢?瞧她連哭也哭得這麼地倔強,讓他的心都擰痛了。

  他的唇雖然已經離開了她的紅唇,但依然不知足的沿著淚痕一路而下,來到她那白皙小巧的貝耳。

  「為什麼哭?我這是在愛你啊,難道你感受不到嗎?」鹹濕的滋味雖然有點苦澀,但他依然流連忘返,來到了她那小巧白皙的耳旁,令他不由得更加煽情的往她耳朵裏面吹氣,甚至還低聲呢喃出對她的愛語。

  原來對她的愛,當時早已經深深植入他年幼的心,只是年少不懂,單純的把心中對她的那股愛戀當成了愧疚,讓他帶著那份既是愧疚也是愛戀的矛盾情懷,度過了那麼多的年頭。

  兩人再次重逢的時刻,他也曾經矛盾過,也曾經自問過,經過幾番細思之後,才知原來自己竟是愛著她的啊!

  霸道的天性,讓他逕自的認定,既然自己的一顆心已經拋擲在她的身上,那沒有理由這條愛的道路是由他自己一個人行走。

  他要她也愛上他,更要她在他往後的人生路上相伴而行。這是他霸道的天性,也是他固執的以為,所以她除了接受他以外,已經沒有別的退路可行了。

  「愛?你懂得愛嗎?如果你真的懂得愛的話,那就不該這樣的對我,你這樣的行為,只讓我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更被歧視著。」她哽咽的聲音,是從他胸膛中悶聲而出的。只因為現在她的身子,正被他那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的圈鎖在他的懷中,她的頭,就這麼被迫埋入他那壯碩的胸膛裏。

  「侮辱?歧視?」這兩個形容詞,讓他倏忽的將她的身子扶正,但依然緊緊地限製在他的懷中。「這是什麼道理?」不懂被自己認定是求愛的動作,在她的眼裏,卻反而成了這麼不堪的兩個形容詞。

  「侮辱,是因為你不懂得尊重我,沒有得到我的同意,就任意的索取我的吻;歧視,則是因為你的態度,讓我覺得你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主管,而今天我會被你看上,我就應該額手稱慶,我就應該感激你對我的厚愛,是嗎?」拿著一雙因為水氣盈眶而顯得晶亮無比的大眼看他,委屈的對他控訴他對她的錯待。

  她的這一番話,讓他重新自審自己的態度,是否過於霸道、過於武斷?

  想想,從知道她在自己公司做事開始,他跟她接觸的機會,非常的有限。算算日子,不過才經過二十四個小時,也就是從昨天晚上載她回家到現在,才不過經過了二十四個鍾頭而已。

  對她,他沒有清楚的對她表明過愛意;對她,他沒有送過禮,送過鮮花,沒有任何的追求行動。

  但——這不能怪他啊!如果不是他們分開了那麼久的時間,現在的她,也許早就已經是他晁廣歌的女人了。

  可是如果換個立場來想的話,他對她,也許還是個惡夢的淵源。為了要改善她對他的印象,他確實是應該放慢自己的腳步,讓自己重新再追求她,這樣是不是會讓她比較能夠接受自己呢?

  「好!如果我說我想追求你,你是否願意給我這個機會?」為了讓她能夠重新接受自己,他可以勉強自己慢下腳步,讓自己重新追求她,但就是絕對不接受她的拒絕。

  她大可以直接開口拒絕他的追求,也可以直接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可是看著眼前的他,臉上那股認真執著的表情,拒絕的話,就是如何也說不出口,這讓她不由得垂下了頭,緊皺著一雙細眉,謹慎的思考著。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07 AM

第四章

  想拒絕他的話,藺思藍卻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她真的不想跟晁廣歌多有牽扯,如果不是現在的經濟不景氣,工作又難找的話,她也許會毅然決然的丟棄掉這份她辛苦耕耘多年的成績。

  「再說吧!請你不要現在就逼著我要答案,讓我們雙方在最自然的情況之下試著交往看看,更讓時間去決定往後的發展好嗎?哪怕是情人也好,是朋友也罷,都不須特意的去經營,這樣不是很好嗎?」謹慎的思考之後,她想到了一個比較委婉的答覆。

  因為不喜歡看到她那皺緊的眉頭,所以他伸出既霸道卻又溫柔的手,輕輕地為她撫平眉頭,心中對她這個答案,雖然不是很滿意,但尚可以接受,畢竟一下就要求太多的話,可能會造成負面的影響。

  「可以,我可以讓我們之間的關係,順由時間的流逝去做安排,但你不能在你的心中預先對我設限,更不可拒絕我任何的追求動作,否則的話,我……」說到這邊,晁廣歌忽然趴在她的耳旁,對著她細致的耳朵,曖昧的吐露著:「不介意讓你先成為我的人,知道嗎?」

  他這種煽情又直接的表達方式,再次為她白皙的臉龐添上了幾朵粉紅色的嬌嫩,不敢直視著他的雙眼,她回避的低下了頭輕輕的點了一點,算是給他的一個肯定答覆。

  「那現在就讓我送你進屋子裏去。」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放慢自己的腳步,那首先就是要壓抑自己下腹的衝動,努力的平息那股渴望和衝動。

  「謝謝,但是不需要了。」終於可以鬆口氣的藺思藍,平和的拒絕他的善意。

  她的拒絕,讓他不悅的緊皺眉頭,然後伸出食指,往她嫣紅的唇瓣上一指——「別忘了你剛才答應了我什麼。」

  一句話,堵住了她所有的拒絕。

  迫於無奈,她只能在他霸道又溫柔的護衛之下下了車,打開大門,走進自己的家裏。

  「好了,你現在可以先回去了。」站在門口的細弱身子,也有著自己的堅持。

  「好吧!那我走了。」看她那堅持的表情,他無奈的妥協了,但至少今天晚上他並不是毫無所獲,他終於打開她心靈上的那一道門,讓她不再對自己預先設限了不是嗎?

  嘴上雖然說要走了,可是晁廣歌的腳卻始終沒有移動半步,眼神中更有著深深的依戀,到最後還是藺思藍硬起了心腸,當著他的面把門給關上並上了鎖。

  看著緊閉的門扉,他只能搖了搖頭,無言的歎了口氣。轉身步向自己的車子,就在他打開了車門,正要上車之際,藺思藍的家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驚叫聲,沒有任何的多想,他再次關上車門轉身回去,用力的拍打著藺思藍家的大門。

  「思藍,開門,思藍。回答我裏面發生了什麼事?」驚慌的語氣,是他從不曾用過的,緊張的心情,更是他從來不曾經曆的。

  就在他正想用力地將門撞開的同時,恰好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走出來的是——一臉驚慌失措的藺思藍。

  「還好!還好你還沒有走,趕快!求求你趕快,我爸爸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昏倒在大廳了!」驚慌失措的她,正想出門尋找救兵,一看到還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晁廣歌,就彷如看到了偉大的救世主般的感激,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眼神中更是發出強烈的渴求,只希望他能幫她。

  「先冷靜下來,思藍,現在唯有冷靜才能救你的父親,知道嗎?」他把另一隻手搭在藺思藍的肩膀上,柔聲的勸勉著她。

  只要不是思藍發生意外,不管是任何的事他都能夠理智的去應對。

  肩膀上那隻溫熱的大手,讓藺思藍感應到從他身上所傳來綿綿不絕的力量,更讓她恢複了些許的冷靜。

  看到藺思藍眼神中的慌亂已經平息了,他才再度開口:「好!現在由你帶路,告訴我你爸昏倒在什麼地方。」

  一把拉住他的大手,藺思藍走在前頭為他帶路,兩人來到藺父昏迷的地方。

  「我爸不知怎麼了,也不知他到底昏迷了多久,更不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我一進來打開燈就看到他昏倒的身子,就開始尖叫了。真的,我真的都不知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淩亂的說話語氣,歇斯底裏的說話方式,讓一旁的晁廣歌趕緊彎下身子,仔細的檢查藺父的身體。

  「你爸的身體外表上雖然看不出有哪個地方受傷,但我們還是盡快的將他送到醫院讓醫生檢查一下。」他代替藺思藍拿定了主意,跟著就一把抱起藺父的身子,「思藍,開門,快!」因為兩手都抱著藺父的關係,讓他根本就多不出手來打開大門以及車門。

  「噢……好!」現在的她,是標準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就這樣,藺父被安全的送往醫院了。

  這一夜,還真是多事的一夜啊!

  「你今天下班之後,還要去看你爸爸嗎?」離下班的時間還有十分鍾,藺思藍的辦公桌前,又照著這幾日來的慣例,出現尊貴的董事長大人的身影。

  他這每日一行的動作,已經引起了公司同事的注意,同時也造成了藺思藍難堪的處境。

  這些日子下來,公司同仁對待她的方式,大致上可分為兩種:

  第一種,屈意奉承者。他們臉上明擺著極盡奉承的嘴臉,表面上殷勤的過來問候藺父的病情,言談舉止間,則摻雜了希望她能多多地替他們在董事長面前美言幾句,期盼能因攀上她,而讓自己從此飛黃騰達。

  第二種,嫉妒排斥者。這種人一見到藺思藍的出現,不是以著冰冷的言辭,對她冷嘲熱諷一番;要不然就是冷眼相看。他們心中篤定的想著,董事長大人不過是一時的貪鮮才會對她這麼好。每個人的心中,都幸災樂禍的期待著看她被拋棄的好戲。

  這兩種人都不是藺思藍所願意見到的,所以此時的她,正以著忐忑不安的態度,先是偷偷地看了一眼四周對她虎視眈眈的同仁們一眼後,才低聲的說:「這是私事,我們可不可以出了辦公室的大門之後,再來討論呢?」

  藺思藍的不自在,晁廣歌是清楚的看在眼底,不過他並不介意,相反的他還樂此不疲。

  只因為心中篤定的信念,讓他認定這一輩子的思藍,只會成為他晁廣歌的太太,所以他一點也不介意公司同仁們知情。另一方面,就是他想藉這個機會,向公司那些曾經對思藍有過不軌意圖的男人們,宣示他對藺思藍的所有權。

  以一個絕對冰冷淩厲的眼神,匆匆地掃了一圈,把所有偷窺的人們,紛紛嚇得低下了頭,他才滿意的開口說:「已經快下班了,你就先離開好了,伯父不是還在等你送晚餐過去給他嗎?」說話的音量,恰到好處的傳到每個偷窺者的耳朵裏。

  「我……」今天想自己一個人過去。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下班的鈴聲已經驚天動地的響起,這讓她所有想說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完。

  「下班了,下班了。來,我幫你收拾桌面,我們趕快到醫院去吧!」完全不給她有拒絕的機會,他已經開始動手整理她桌上的公文檔,然後一手提著她的皮包,一手拉著她的小手,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在眾人的注視中,走出了公司的大門。

  一走出公司的大門,藺思藍馬上不表同意的開口說道:「你堂堂一個公司的董事長,怎麼可以帶頭先下班呢?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之下,難道你不怕你的屬下們有樣學樣嗎?」

  「小姐,在醫院裏的那個老人,可是你的父親,你怎麼比我這個外人還不急呢?」完全忽視她的抗議,他義正言辭的開口提醒她自己的角色。

  「就是因為他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才不想這麼的麻煩你啊!這些日子以來,你不只幫我出了我父親的開刀費用,還幫了我好多的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夠把你這份恩情還清。」

  單單金錢方面,對她來說就已經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再加上他這陣子默默無言地陪著她奔走在醫院、公司兩地的辛苦,她真的是無以為報啊!

  在不知不覺中藺思藍的身子已經被他拉到了他車子的前面,拿出自動鎖打開車門,跟著他讓她先行上車,就在藺思藍坐定之時,他忽然的蹦出一句——

  「如果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償還的話,那就不如以身相許吧!」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他的這句話說完之後,又火速的走到駕駛座的旁邊,上了車關上車門,跟著繫好了安全帶。

  一轉頭,看著還在發呆的她,他又傾身向前,溫柔的幫她繫好了安全帶,才開車上路。

  可是「以身相許」這四個字,給她的震撼,卻是無與倫比的。藺思蘭就這麼一路無語的低著頭,兀自沉思苦惱著。

  晁廣歌分心的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知道剛剛自己那句「以身相許」帶給她一個很大的震撼,但在答應不逼她的情況下,讓晁廣歌也只是陪著她一起安靜的開著車。

  「我不管!這筆醫藥費我可付不出來,老爸是你自己自作主張把他給送來的,一點也不關你大哥的事,所以這筆錢還是你自己去想辦法吧!」藺父病房的門口,一個高挑美麗的女子,以著尖酸刻薄的語氣跟藺思藍撇清所有的責任。

  對大嫂這樣的態度,藺思藍早就已經習慣了,她只是默默無言地瞅著一雙幽怨的眼睛,看向一旁正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吭的大哥。

  「大哥,你怎麼說?」看著大哥那逃避的模樣,藺思藍的心中早就已經明瞭,只是不死心的她,還是試著做最後的掙紮。

  聽到自己妹妹的問話,藺思海不由得全身一顫,頭也跟著垂得更低了,嘴上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吐出來。妻子當前,哪有他這個做丈夫說話的份呢?

  「大哥……」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竟然會變得這麼的懦弱,藺思藍不死心的再喚了一次,只希望能喚醒大哥沉睡已久的良知。

  「不用叫了,我的意見就是你大哥的意見。爸是你自己送到醫院的,動手術的同意書上簽的也是你的名字,所以一切的費用,就讓你自己去打算吧!你大哥他啊……」很輕視的瞥了一眼自己那沒用的丈夫,才接著開口:「最近生意上也是諸多不順,周轉金也缺得不少,我們到現在還頭痛的想著,到底該到哪邊借貸呢!」

  「缺多少?說出個數字吧!」大嫂的話才剛說完,身後竟然響起了一聲熟悉的語調,跌破眾人眼鏡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這句話,引起了藺思藍的羞愧,更引起了她的焦急,只因為她知道以大嫂的個性,她是一定不會客氣的向他獅子大開口。到時所欠的債務,又是要她來償還。

  這句話,更引起藺家大嫂的注目,只見此時的她,張大一雙貪婪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眼前那個西裝畢挺的俊偉男子。

  天啊!這樣才是真的男人嘛!哪像她所嫁的那個懦夫。

  這句話,同時也讓始終低著頭的藺思海訝異的抬頭一瞧,看著眼前那外型雋挺的男子,他心中訝異的想著,他是誰?為何要如此的幫他呢?

  不,不該說是在幫他,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想這個俊挺的男子,一定不可能出手管他們家的私事。

  想到了妹妹,他跟著回頭一瞧,從妹妹的眼神中,他看出了她的為難,還有不願。雖然他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始終是抬不起頭來,但兄妹之間相通的心意,還是存在的。

  「不!謝謝你,我們不……」不需要你的幫助。

  哪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那尖酸刻薄的老婆,已經趕緊擋在他的面前,代替他開口說:「誰說我們不需要的?」

  狠狠地賞了自己老公一個白眼之後,她跟著諂媚的上前,「太好了,難怪今天我要出門的時候,右眼的上眼皮就一直的跳個不停,原來是跳財呢!其實我們需要的也不多,才大約……」她說話的態度,絲毫沒有任何的含蓄,彷如人家是欠她的一般自然。

  不多?大嫂所說出的那個數字,讓藺思藍的臉色乍然的泛了白。天啊!這筆帳,她要還到何年何月才還得清啊?

  沒有立場代替大嫂開口拒絕的藺思藍,只能再次把求救的眼光拋向大哥,誰知還是沒有用。

  「這筆數目確實是不多,我可以馬上簽即期支票給你。」他心裏是極看不起眼前這個厚臉皮的女子,今天的她如果不是藺思藍的大嫂,他將會非常不客氣的對她。

  但為了得到思藍,晁廣歌不惜用這筆金錢鋪路。讓思藍欠他欠得更多,無力償還。因為心中的打算,他大方瀟灑的當場拿出了支票本,簽了她所需要的數目之後當場遞給了她。

  看到錢,藺家大嫂整個眼睛更亮更大了,貪婪的神色讓她毫不考慮的伸手去接。

  「等等——要接過這張支票是有條件的,那就是我希望你能善待你的公公還有小姑,對自己的丈夫,也要有最基本的尊重。而且這是唯一的一次。」冷峻的神色,有著幾分的恐嚇意味,讓藺家大嫂的心中多了幾分的忌憚。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我對我家的公公、小姑、還有丈夫,本來就已經很好了,不信你可以問一問他們兄妹二人。」論起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她如果屈居第二的話,那第一的名次是肯定從缺的。

  她的話,讓藺家兄妹二人更加的羞慚了。

  其實她對他們好不好,並不在他所關心的範圍。

  因為藺思藍以後會跟著他,他不必擔心她會對她不好;而思藍的父親,他自然也會盡到奉養的責任,所以這點也可以放心。至於她那個沒用的大哥,可就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如果一個男人不知道要振作自己的威嚴,任憑自己的妻子蠻橫地騎在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那所有一切的苦不過是他自作自受,不值得外人同情。

  看著大嫂張著一雙貪婪可憎的眼,接過了那張對她來說絕對是鉅額的支票,藺思藍整顆心霎時涼了半截。

  天啊!這筆帳,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一路行來……不!該說從思藍的大嫂接過了他手中的支票之後,思藍整個人就陷入了恍恍惚惚的無神狀態。

  不是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擔心些什麼,不開口吵她的原因,只是為了給她一點時間去思考。

  「你實在不該給大嫂那些錢的,我還不起啊!」單單醫藥費,就足以讓她焦頭爛額了,更何況再加上那張鉅額的支票。

  聽她那愁苦的語氣,看她那緊皺的眉頭,不用想也知道她到底在煩惱些什麼。為了稍稍地安撫她的心,他不由得站定不再陪她繼續走下去。

  只顧著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剛開始藺思藍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落後,還兀自呆呆地往前走著。

  看她那麼專心的想著事情的模樣,晁廣歌不覺好笑的想著,如果現在不叫住她的話,也許她會自己一個人走到了家門口,才會驚覺到他的失蹤。

  「思藍……」沒有追上她的腳步,他就這麼站在原地,等著她的回頭。

  恍恍惚惚中,藺思藍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往身旁的位置望去,奇怪?怎麼會空蕩蕩的沒人呢?她不由得回頭一瞧,才看到了距離自己幾步遠的他。

  「怎麼停下來了呢?」他不是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旁,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落後呢?

  看著她那迷迷糊糊的表情,他先是好笑的搖了搖頭,才舉步跨近了她的身邊,只手撐住她的下額,當她那迷蒙的雙眼與他交纏而分不開之際,他才意味深長的開口說:「別為了那筆錢那麼的煩惱,畢竟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是嗎?」深情纏綿的眼神,清楚的表露出他的用意。

  一輩子?這是她所要的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她的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完,他又霸道地搶去了她的發言權。

  「其實啊!我倒是覺得付出這筆錢很值得,至少它使你今天晚上能夠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家,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然後上床好好的睡上一覺,不用再窩在病房裏的那張小床。這不就行了嗎?」

  雖然想逃避他那雙深情的眼情,無奈的是自己的頭被他給固定住了,就算想逃也無處可逃。跟著她的思緒一轉,想到了現在正留在醫院照顧父親的大嫂,今天她那見錢眼開的態度,藺思藍還真的為她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如果退一步往別的方向去想,那筆錢也真的發揮了最大的經濟效用。沒那筆錢的話,也許……不!應該說是一定,今天晚上她又得留在醫院照顧自己的爸爸了,而身為外人的晁廣歌,也要這麼任勞任怨的陪伴著她。這該是那筆錢唯一所獲得的好處吧!

  「你又忽視我的存在了。」為了一筆錢讓藺思藍如此的忽視他,他還真覺得委屈。

  「噗哧……」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臉上裝出那種有如一個受虐小媳婦般的委屈神情,令他不由得笑了出聲。

  「好啊!你忽視我已經讓我覺得很委屈了,現在你還敢笑我?你慘了!」

  雖然佳人那笑靨如花的臉龐讓他心動,但為了轉移她的心事,他故意裝出一臉兇狠的模樣,努力地追著急忙逃逸的她。

  就這樣,兩個加起來年紀已經將近五十大關的年輕人,竟然就這麼在這深夜的巷道中,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捉迷藏遊戲;男女合奏的美妙愉快笑聲,更穿破了黑夜的寂靜,為它帶來了無數歡樂的氣息。

  在晁廣歌蓄意的保持距離追著藺思藍跑的策略之下,她終於回到了家,打開家門進到自己的家,才剛想把大門合上,誰知身後那個始終追不到她的男人,已經伸出一隻大手,阻擋了她想關上門的企圖。

  「很晚了,你應該回去了。」他眼神中那股執著,是她所不能錯認與逃避的。也因為如此,她不想冒險請他進家裏坐坐。

  「晚上只有你一個女孩子在家,我不放心。至少也得讓我檢查一下你家的門窗,我才會比較安心。」懂得把握每一個可以應用的機會,他才有可能有更前進一步的勝利。

  「我……」算了!他眼神中的那股堅持,絕對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勸退的。反正讓他進來檢查一下門窗,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吧!

  「進來吧!」忽視了心中的警告,她大方的閃過身,讓他能成功的進到自己的家裏。

  一走進藺家,晁廣歌先是大略的看了一下藺家的佈置。

  不錯!雖然空間不是很大,但卻佈置得讓人能感覺這個家的溫馨氣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佈置的吧!」這是個肯定的答案,所以他沒有給她回話的機會,直接就藉著檢查的名義大方的參觀起她的住所。

  看過了屋子裏的三房一廳,還有一個溫馨可愛的小廚房,仔細的檢查一遍所有的門窗之後,他又轉回到先前看過的那間充滿了卡通圖案的小房間,「這是你的房間吧!」瞧他那種大方還有理所當然的強勢態度,還真的讓人有非常大的壓力。

  「在檢查過了所有的門窗後,你是不是應該要回去了?」平時讓藺思藍覺得溫暖安全的房間,此時卻因為他的存在,而讓她覺得狹小窒息。為了自己本身的安全著想,她只有對他失禮了。

  望著那張鋪著粉紅色卡通凱帝貓圖案的床一眼,他跟著轉過身看著依然佇足在自己房門口的她。「你不是應該進房間準備睡覺了嗎?」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眼。在還沒有成功的送他出門之前,她怎麼可能會那麼傻的落入陷阱呢?「我先送你出門,然後再準備睡覺吧!」

  在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之候,她還想逃避就真的是很不該了。

  憑藉著心中強大的企圖心,他一把跨近了她的身邊,拉著她進到她自己的房間,跟著將她的身軀,抵製在她房間那片粉紅色調的石牆之上,對著她那秀致的臉龐,輕輕的吐出:「可是……我還有一件事還沒有做,怎麼能夠離開呢?」

  被他那一氣呵成的行動,成功的擄掠壓製在牆上的藺思藍,心中的恐慌更甚了。「有事就趕快去做,做完了就趕快回家睡覺。」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她的一雙小手,努力的想推開他強大的身軀,讓自己能保有一點自由的空間與氣息。

  「我不是已經在做了嗎?」完全沒有把她那細弱抗拒的力量給看在眼裏,他低下頭來,輕而易舉的就攻佔了她那兩片柔軟的唇瓣。

  雖然早就已經預料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但真正面臨的時候,她的心中還是覺得驚慌失措,沒有任何的細想,憑藉著天生的本能,她很努力的試著掙紮,想掙脫他那霸道強勢的攻擊。

  察覺到她正在強力的掙紮著,晁廣歌不死心的加重唇上的力量,意欲軟化她的抗拒。

  兩片堅硬的唇瓣,毫不留情的侵襲著她柔軟的紅唇,跟著兩手更是將她那雙抗拒的小手,緊緊地壓製在牆上。

  還能掙紮的雙手,被他給箝製住了,藺思藍的心更加的恐懼。

  一心只想征服她的晁廣歌,完全忽略了藺思藍的恐懼,他只是一心的索求,想要向她攫取她口中的溫柔與甜蜜。在他持續地攻勢之下,他的舌終於成功的攻入她甜蜜的口中。

  鼻息間,只要一吸氣,就能吸入從他身上所傳來的麝香味道;不曾跟人這麼親近的藺思藍,對他深入自己口中的力量,根本就不知所措,更不知該怎麼去回應他,或是拒絕他?

  想閉上口,是不可能的事;想合上自己被他撬開的牙齒,又擔心會傷了他。因為心中的無助,而讓她淌下了晶瑩的淚滴。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08 AM

第五章

  她的唇,一如記憶中的甜美,就是這種甜美的滋味,讓晁廣歌不由得在自己的腦海中,幾經回味而欲罷不能。

  好久了,真的是好久了!

  從第一次他在自己的車內吻她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好久的時間,如果不是礙於自己曾經出口的承諾,願意給她時間去做好準備的話,今天思藍所睡的位置,就不是在她的家裏了。

  吻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而她那生澀的反應,則讓他更加的自得,也更加肆無忌憚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滋味,可是當他嚐到了那股從她眼中所流下的鹹濕滋味,他不由得驚訝的放開了她的芳唇,並抬起頭來,用著疑惑的眼神驚訝的看著她的淚水。

  難道她不覺得投入嗎?或者是自己的技巧,已經退步了?

  「為什麼要流淚?難道你不喜歡?」溫柔的撫慰著她紅腫的唇瓣,他低聲輕問。

  「我會怕,而且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應你。」紅著眼,藺思藍委屈的訴說著這蹩腳的理由。

  第一次是因為心中對他有著怒氣,而讓她的心能夠轉移目標,不去在意他的吻;而這一次卻是如此的不同。難道一個吻的變化,也會隨著人的心情而改變嗎?

  「傻瓜!這有什麼好怕的?親吻不過是屬於男女情事間,最基本的動作之一,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看過電視劇上的表演嗎?」她的生澀,倒是他所沒有考慮到的;也因為她的生澀,讓晁廣歌只有勉強自己按捺下所有的欲望,從頭慢慢地教導她。

  「可是……」一個已經屆臨二十五歲的老女人,卻沒有任何的親吻經驗,實在是讓她覺得很丟臉。況且,那種口水交纏的動作,她還真的是……滿不喜歡的。

  「你可以什麼都不必去做,只要放開自己的心胸,把你交給我,這樣就可以了。」他更加輕言的哄騙著她。

  「是嗎?」問題是她能什麼都不必去做嗎?如果情況失控的話,那又該怎麼辦?

  「相信我,只要放心的把你自己交給我,閉上眼睛憑著感覺去回應我,這樣就可以了。」特意用著極盡溫柔的語氣輕哄著她,藉以掩飾他心中不良的企圖——一個吻是絕對安慰不了他這幾日來的辛苦與相思。

  可是這樣真的行嗎?到現在,她的身軀還被他壯碩的身體給強壓在牆壁上。他的大手,甚至還肆無忌憚的摸索著她臉部細膩的皮膚。

  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是種既親昵又曖昧的氣氛,這能不使她忌諱嗎?

  「我想……」正想開口拒絕他的提議,誰知他卻彷若知曉她心中的意圖,一隻手擋在她的檀口之上,「別說,更別用你的大腦去思考存在我們之間的一切問題,只要用你的身體、你的心靈去感覺、去體驗。」說完,他根本就不讓她再有開口拒絕的機會,直接俯下了頭,再次將他那堅硬的唇覆蓋在她的檀口之上。

  眼看著他的唇又再次吻上了自己的紅唇,藺思藍根本就來不及閃躲,眼睜睜的看著晁廣歌那張俊俏的臉龐,放大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應該閉上眼睛嗎?她可以呼吸嗎?誰來教教她,此時的她到底應該要做些什麼?因為種種的不知,讓她只能僵直著身體,硬邦邦的任他的唇侵略她的紅唇。

  這次,他一邊吻她,一邊還懂得去注意她的反應。看著她瞠大的雙眼,他的唇轉移陣地吻上了她的雙眼,逼著她自然而然的閉緊了雙眼。

  跟著一路向下,吻上了她小巧可愛的鼻樑,還分心地低聲呢喃著要她正常的呼吸。

  一雙大手,更是忙碌的探索著她身體背部的美好曲線,手中的熱力正穿透她身上那件單薄的衣物,沿著她背部的頸線慢慢地按摩,慢慢地幫她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沿著她身體後的脊椎骨,一環節、一環節,利用指頭的力量,輕輕地按摩著。但卻小心地避過了她的臀部,只因為怕自己一時的失控嚇著了她。

  此時的藺思藍,完全身不由己的沉迷在晁廣歌所布下極度魅惑的情欲世界中,背後那按擠推磨的恰好力道,讓她更加舒適地歎了一口滿足的氣息。

  在不知不覺中,她竟能放鬆自己全身的僵硬,讓他的舌能自由的進出她的口中攫取甜蜜的液體;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更讓自己口中的丁香舌隨著他的邀請,學著他剛剛的動作,進到他的口中,與之一同戲舞出曼妙的舞姿。

  她的配合,無疑是種鼓勵,讓他不由得加深了彼此的吻,更加重了他唇上的力道。

  此時他那不規矩的大手,已經悄悄地進占到她的胸前,小心翼翼的探索著她胸前的柔軟。

  明顯地已經沉迷於兩人的唇舌遊戲中,藺思藍並沒有察覺到危機已然將至,她完全的放任自己,讓自己專心地感受他那熱情的深吻。

  剛開始還極為小心的在探索著她胸前柔軟的晁廣歌,意外的竟沒有受到她的阻攔。這意外就彷如天赦的好運,讓他進一步採取更加霸道的手段,悄悄地解開了她胸前的鈕扣,進占到她緊裹著胸衣的雙峰。

  怕會嚇壞了她,他便故意停頓了一會兒,分心的觀察她的反應。看她依然還是沒有出手阻止他的動作,他才更放心的解開了她身上的蕾絲胸罩。

  邪惡的大掌,隨著她胸前的束縛一開,跟著便把玩起她胸前的椒乳。

  他這般大膽的行徑,糊塗的她竟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只奇怪為何自己的下腹竟會湧起一股難忍的酥麻快感,就彷如一把炙熱的火焰,從自己的下腹猛烈的燃起,讓此時的她沉醉在既快樂又難過的矛盾感受中而無法自拔。

  眼看兩人間所共用的熱情已經漸漸的變質,即將走向一場無法收拾的激烈情景。

  這時他的唇已然離開了她那紅豔腫脹的紅唇,倏忽的低下頭來,一口攫取她胸前那白皙的雪峰。

  為了方便,他一隻大手強硬的抵住她的後背;另一隻大手,則猛力的抓緊她的臀部,讓她身上那極其私密的禁地,貼近他身上那即將出閘的欲望泉源。

  他這般大膽煽情的動作,終於叫醒了藺思藍心中的危機意識。

  被暫時拋到一旁的理智,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猛然覺醒,她意會出如果這個時候她還不趕緊出聲叫停的話,等一下她就沒機會了。

  「不……不要啊!」喑啞的嗓音,是這般的沒有說服力。讓專心於攫取她胸前甜蜜滋味的他完全的忽視。

  眼看著晁廣歌的動作越來越大膽;原本還擺在她後背的大手,不知何時竟已經悄悄地探索到她身上的裙扣。

  不行!這時的她,只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猛然的往他肩頭一推。這一推,讓來不及防備的他,就這麼突兀的跌倒在地上。

  「好好的你幹嘛要推我?」因為渾身的欲望不得紓解,讓此時的他擺出了冷峻的面孔對著她。

  終於能夠順利的推開了他,此時的她,根本就無心去注意他的怒氣,只是低著頭忙著整理自己身上淩亂的衣物。

  但不知是因為剛剛的熱情,或者是意會到自己差點失身於他的事實,讓此時雙手顫抖得非常厲害的她,無論怎麼弄,也弄不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滿臉羞愧的藺思藍,又急得淚珠兒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

  看她那慌張的模樣,讓坐在地板上的晁廣歌,滿懷的怒氣也無處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之後,他站了起來,再次靠近她的身前想出手幫她。

  誰知他才一靠近,她卻是避他如毒蛇猛獸,驚慌的移動著她的身體。

  「別怕!我只是想幫你的忙而已。」為了安撫她那驚慌失措的心靈,他沉住氣輕言的勸哄著她。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謝絕了他的好意,她再次低下頭來,專心的跟自己胸前的衣扣作戰。可是無論她怎麼扣總是不對,這讓她不由得更加慌亂。

  看她越忙越亂的樣子,他終於忍不住還是出手了。「別躲,除非你想讓我們剛剛未做完的事繼續下去,否則的話,就乖乖地站著讓我來就好。」

  也不知他是蓄意,或者無心。當他在幫她扣衣扣的時候,他那隻溫熱的大手,就若有似無的輕撫過她胸前那白皙的美景,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表面上,她卻還要辛苦的忍住,讓自己的俏臉,裝出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

  這樣的她,終於引發了他的笑意。一聲聲低沉的笑聲,從他的口中宣洩而出,霎時之間充滿了她這小小的房間。

  他的笑,彷佛有一股深不可測的魔力,讓存在於兩人間的尷尬氣氛完全化解,更讓原本還覺得羞慚萬分的藺思藍,瞠著一雙驚訝疑惑的大眼,傻傻地注視著兀自大笑不停的他。

  這個小女子所表現出來的那副傻呼呼的模樣,讓晁廣歌的心不禁對她多了些憐惜;他倏忽把頭一低,再次吻上了她的紅唇,但這次的吻,卻是屬於蜻蜓點水的輕吻。

  他又吻她了,可是這個吻卻在她來不及拒絕的時候,又飛快的結束,這讓她更加不悅的怒瞪著他。

  「怎麼瞪我呢?難道是因為你嫌棄剛剛的那個吻,太過於清淡無味嗎?」調侃的語氣,輕佻的態度,讓人看了就覺得討厭。討厭還不打緊,最嚴重的是他接下來所說的話——

  「如果是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像剛剛我們之間所共用的激情,如何?」

  聽到他想再來一次剛剛那種致命的吻,她的第一個反應是直覺的用兩隻小手,飛快的擋在自己的紅唇之上。

  她這種幼稚的動作,讓他再次的仰頭大笑。

  「住口!不要笑了。」惱羞成怒的藺思藍,終於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好脾氣以及那顆剛剛還覺得萬分羞愧的心,大聲的遏止他那無法無天的笑聲。

  「好,好,我不笑就是了。」勉強的止住自己的笑聲,晁廣歌故意擺出了一張非常嚴肅的臉孔接著說:「時間已經很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還是趕快上床去睡一覺,明天還得上班呢!」說完,他跟著低下頭來,再次的吻了一下她那柔嫩的臉頰之後,才心甘情願地放過她,並轉身離開她家。

  怔愣的看著被離開的他所帶上的大門,藺思藍不由得想著,如果剛剛自己沒有出口拒絕他接下來的所有動作,那現在的他們又會是什麼樣的狀態呢?

  是共同度過浪漫纏綿的一夜,或是相對無言的尷尬,抑或者是男怨女怪的難堪場面呢?

  假設是第一項的話,明天一早,她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親、公司的同仁,還有他。

  如果是第二或者是第三項的話,那她又該如何去面對他呢?

  天啊!藺思藍你到底是在發什麼花癡?情況根本就還不到那步田地,你到底在憂心些什麼?

  可是心底深處,為什麼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盤踞著?難怪說……

  不!她絕對不是色女投胎的壞女人,更不是那種欲求不滿的花癡女。

  所以說,忘了剛剛一切的插曲吧!睡覺,對!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睡覺,這樣你才能應付明天種種繁忙的公事。

  至於藺思藍是否真能的睡得著,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才會曉得了。

  公司的小小茶水間內。

  「思藍,稍稍地透露一下嘛!你跟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大人,兩人間的感情戲,到底進展到什麼樣的地步了?」此時正在說話的這個女人,是公司裏唯一真正跟藺思藍交好的好朋友。

  就因為她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她才會關心她,怕的就是董事長對她的態度,只是存著玩玩的心理,這可讓她擔足了心。

  如果今天董事長是以著最誠摯的心在跟思藍交往的話,那她是絕對樂見其成的。

  才剛舉杯就口喝進了一口溫熱的茶水,誰知身旁這個天真的好友,竟然會一出口就問出了這個這麼勁爆的問題,還真的是嚇了她一大跳。

  「你怎麼會這麼問呢?」雖然能夠任憑公司的同仁們猜測她和晁廣歌的關係,但如果連自己的至交好友都會出口這麼一問的話,那可見這個問題就真的很嚴重了。

  「哈,你少來了,你還真把我林以詩看得很扁喔!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住在山頂上的原始人類,對什麼消息都不靈通啊?」只見此時的林家大姑娘,生氣的站起身來,拉起了衣袖,怒瞪著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藺思藍,大有只要她回答她確實是如此的看她的話,那她一定一出手就是一拳,好好的賞她一頓黑輪大餐的打算。

  「別這樣,以詩。一個女孩子家,能不能請你的表現稍稍地溫柔一點啊?」藺思藍好笑的拉回了她,讓她重新坐在自己的身旁。

  「要我表現得溫柔一點也可以,只要你把真實的內幕消息透露出來,我包管我的表現,絕對會讓你刮目相看的。」喝!她還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呢!

  其實對她,藺思藍的心是一向不設防的。所以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題,她也就可以在她的面前大方的說了出來。況且,如果能夠把自己的心事吐露出來,不也是讓自己的心,能夠輕鬆自在的良方嗎?

  打定了把困擾自己多日的原因全數對她頃吐的主意,她就這麼手握著杯子,望著杯中嫋嫋升起的熱煙,開口娓娓的道出,她和晁廣歌從相識到現在所有的一切,但對於昨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一幕卻是避而不談。

  「天啊!那你們之間不就真的符合了那句什麼……什麼……不打不相識的形容詞了嗎?」年輕俏皮的臉孔,此時散發出的是驚訝不已的神情。

  「喂!敢問我們的藺大小姐,你是否已經對我們的董事長大人動了心呢?快快的從實招來,或許可以免你的死罪。」看她表現的樣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聽到她所說的動心二字,藺思藍的心中真的是深深地顫了一下。

  可能嗎?她會對那個魔王動心?她不是應該還在記恨他小時候的錯誤嗎?

  雖然心中有著這樣的疑問,不過她的嘴上,卻是打死也不想承認。「不會啦!我可能只是對他這陣子以來,為我所做的一切存著深深的感謝而已吧!」是這樣嗎?唉!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的答案,她又怎能期盼別人相信?

  還在努力的想釐清心中紛亂的藺思藍,一抬頭竟然發現眼前這個俏皮的小娘子,對著她猛眨著一雙大眼,她那模樣讓她不禁笑出聲。

  藺思藍的笑,讓林以詩無力的猛翻著白眼。倍感無力的她,只能出手重重的往自己的額頭一拍。

  算了,還是不管她的死活了。「呃——我看我還是先回去繼續上我的班吧!」對不起啊!好友!不是我林以詩沒有義氣的不想拯救你,誰教你遲鈍得不懂得我的暗示。

  在林以詩走出茶水間,經過門口時,她唯唯諾諾的輕喊了一聲——「董事長好!呃……我回去繼續上我的班了。」說完,她一溜煙的就逃跑了。

  聽到林以詩叫董事長三個字時,藺思藍訝異的回頭一看,那個人果真就站在門口的地方,這讓她更加的羞愧了。天啊!他到底聽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她慢慢地站起身來,然後緩緩地走出茶水間,深深地對著他點了一下頭之後,就火速的想逃逸。

  就在她要衝過他的身邊時,他的那隻大手,卻突兀的抓緊了她細弱的手臂,攔住了她的退路。

  「你今天下班,想不想去看看你的父親?」不動任何的聲色,他只是平靜的開口問著原本就想問她的問題。

  「這是一定的。」懷著一顆懼怕的心,讓她此時說話的聲音幾乎聽不清楚,更為了閃避他那一雙精明的眼,讓她一直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好!那下班的時候我等你。」匆促的吩咐完這一句話之後,他就閃身離開了。

  望著他離開時那僵直的背影,藺思藍愕然了。天啊!剛剛他到底聽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如果說他不知道的話,那是鐵定不可能的。只因為他離開時那沉靜的態度,大不同於今天早上他去載她來上班時的態度。

  慘了啦!他是真的生氣了,而她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平息他的怒氣呢?

  一心只在意他生氣的事實,讓藺思藍忽視了自己的那一顆心,已然因為他所有的情緒,而敏感的被牽動著。

  晁廣歌踩著生氣的步伐,擺出了一張怒氣橫生的嚴肅臉孔,坐上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一路上,他對於上前來打招呼的公司同仁們,全部採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現在的他,心中只是一再地回味著剛剛所聽來的話。

  他雖然聽得不多卻已然足夠。單單那些話,就足以讓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對藺思藍,他付出了那麼的多,得到的結果卻只是她的感激,如果她對他只是感激的話,那為什麼昨天晚上,她對他們倆所共用的那個吻,是這麼的投入,表現的又是這麼的熱情?

  還有今天早上她在看到他時表現在臉上的那股喜悅,是這麼的不可錯認,又是這麼的令他歡喜,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一個女人的心,竟然是這麼的深不可測。為什麼一份想要得到回報的感情,竟是這麼的難以獲得?

  他到底應該怎麼去做,才能夠獲得全部的她?無關於感謝,更無關於任何他甘心的付出。誰能夠給他一個答案呢?

  「思藍,怎麼了?你是不是跟你的男朋友吵架了?」暫時還住在醫院病房裏的藺父,敏感的感覺出今天他們之間的僵硬關係,所以禁不住的開口關心一下。

  「爸!您在胡說些什麼,廣歌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您不要胡亂猜測好嗎?還好現在他人已經不在這邊了,要不然的話,您要女兒以後怎麼在他的面前做人啊?」表現出來的嬌羞,是這麼的明顯,她還硬要嘴硬地反駁。

  「思藍,你是爸爸所生的女兒,爸爸怎麼會不瞭解你的個性?別否認了,你老爸我雖然年紀已經大了,可是眼睛可不瞎,腦子也清醒得很,怎麼會看不出存在你們之間的那種親密的關係呢?」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藺父,只是一味地把看在眼底的事實說了出來。

  藺父的這一番話,再次擊中了藺思藍的心頭,她真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那個人了嗎?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她可能會愛上他嗎?

  或者該說,他的影像早在他們年紀都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占據了她的心頭。所以這幾年,她用著他所做的錯事,去牢牢的記住他這個人。而實際上,她是因為心底有他的存在,所以才會對他如此的念念不忘嗎?

  看女兒那張迷惑的小臉,藺父只能好笑的搖了搖頭。看來他這個笨女兒,是真的弄不懂自己對廣歌那個年輕人的感情。

  不過今天經他這麼一點,她就算不清楚,也總該好好的想個明白了。

  在病房裏的父女二人,就這樣各自懷著心事,兀自的沉思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興致。

  這樣的寧靜,一直到了那個人買了晚餐回來才終止。

  「伯父,我買晚餐回來了喔!看看,我今天所挑的菜色,都是您愛吃的呢!」因為這些時日的相處,讓晁廣歌對眼前這個平易近人的老人,心中多升起了一股崇敬之意。

  所以不管他和藺思藍之間的問題是如何的難解,他在他老人家的面前,始終就擺不出臭架子來給他老人家看。

  也因如此,在藺家的大家長心中,對他也就更加添了幾分的喜愛。

  藺思藍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少的兩個男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她那顆不解的心,更加的不解了。

  種種困擾心頭的問題,讓她倏忽的站起身來,匆匆地丟下一句——「你們兩人先吃,我出去逛逛。」就火速的消失在病房的門口。

  「不要追了,讓她獨自出去想一想,這樣對你會比較好的。」

  正想起身追她的的晁廣歌,硬是被身後那聲蒼老的聲音給檔下。

  「伯父,思藍還沒有吃晚餐呢!她這樣一個人出去您放心嗎?」不甚讚同的語氣,焦急的轉身對伯父抗議著。

  他擔心她啊!真的很擔心!

  「小夥子,放心!女兒是我自己生的,她的迷糊只有我自己最為清楚,所以你大可放心的隨她去。相信我!這樣對你或是對她,都是好事。」他也只能插手到這樣的地步了,他總不可能代替自己的女兒,去對他表白她已經愛上他的那一顆心吧!

  眼看著藺父那副自信的模樣,讓晁廣歌的心中縱然再急,也只能暗暗的祈求,希望她一切沒事。

  可是看她剛剛那副苦惱的模樣,她又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09 AM

第六章

  出了醫院的藺思藍,就這樣一個人獨自漫步在醫院的門口附近。

  她努力的想釐清自己對晁廣歌的那一顆心,到底是屬於哪一種境界。可是想了多時,她還是不敢確定。

  她真的可能會愛上那樣的男人嗎?

  不是說他的人長得不好,實際上是他長得太好了,好得令她覺得自慚形穢。

  更不是說他的家世不好,實際上他的家世更是好得讓她覺得自己高攀不上。

  壞就壞在他那霸道邪惡的個性,真讓她覺得吃不消。這樣的一個男人,要她如何在將來的日子裏,放心地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託付在他的身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更不知該怎麼去釐清自己的心。

  就當她正為自己的感情歸處在苦惱的時候,忽然從身後傳來了一聲驚訝的叫聲——

  「思藍,真的是你!我剛剛在遠處看時,還不敢確定呢!如果不是我試著叫你的名字,而你回頭來看我的話,我還真的不敢向前相認。」一個渾身散發著濃鬱書卷氣息的男子,匆匆地從對面街道趨近她的身邊。

  奇怪,這個人是誰,為什麼他會認識自己呢?藺思藍確定自己從不曾見過眼前的男子,所以她以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半途殺出來認人的年輕人一眼。

  「你不記得我了?」從她的眼神中,他不難得知這個事實。也因為如此,他才覺得傷心。

  「呃……這位朋友,我是真的認不出你來,很抱歉,能不能請你稍稍地給我一點提示呢?」雖然他的舉動,讓藺思藍覺得突兀,可是看他那傷心的模樣,她卻是怎麼樣也擺不出對他視而不見的冷漠態度。

  「我是常常跟你通信的周盛津啊!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連周盛津這三個字也覺得陌生喔!」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他們通信的時間,可長達了十幾年之久,如果這樣她還不能認出他是誰的話,那他就真的……會很傷心的。

  「你是周盛津?」眼前這個渾身充滿著濃鬱書卷氣息的男子,會是當年那個常常自己一個人躲在教室角落裏的害羞男孩?

  藺思藍仔細的審查著眼前男子的面容,再跟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男孩比對一下。

  對!越看他,就越能從兩者之間,找出他們的相似點。

  「天啊!你真的是周盛津!」終於肯定了他的身分,更因為久別重逢的好友相見,讓藺思藍拋下了剛剛相見時的陌生感,一個箭步上前,毫不避諱的抓緊他的雙手,興奮的低呼著。

  「是啊!」他輕鬆的呼了一口氣,「還好你總算是認出我來了,要不然的話,我還真不好意思再站在這邊跟你說話。」他們之間所表演的那場相逢的戲碼,已經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側目,如果她要再認不出他來,他就真的站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這個人認人的功夫,一向是很遲鈍的,希望你不要見怪才好。」他的尷尬讓她深深地覺得不好意思,可是這又怎能怪她呢?試想,一個跟自己分離了那麼久的朋友她還能認得出來,他就該覺得慶幸。況且她認人的功力又真是……呃……很糟。

  「對了,你怎麼會站在這家醫院的門口,難道你是在等人嗎?」能夠在這邊遇見她,讓他覺得意外,更覺得驚喜。可是她會出現在「醫院」門口的原因,卻也讓他為她擔心。

  「我……」天啊!他這個問題不提還好,藺思藍的心中早就已經把剛剛苦惱自己多時的問題給拋到九霄雲外,他這一提,可讓她又糾結著眉頭苦惱了。

  她考慮著是否應該老實的對他說出老爸在這邊住院的消息。倏忽,腦際中閃過了一個可以逃避那個人的妙方,這個主意一打定,她馬上不顧一切的拉著他就說:「走!我讓你去見一個人。」

  那個人既是她的同學,相對的也是他的同學,論起他們三人的關係,他和他的淵源,比她還來得深呢!

  出乎意料之外,兩個真正久未重逢的老同學一見面之後,竟然沒有表現出重逢的歡喜。

  相反地,此時充斥在這間小小病房內的氣氛,竟是這般的令人緊窒難受。

  晁廣歌一見到隨著藺思藍一起進到房間的那個男子,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明擺出一副足以嚇死任何人的冷峻神色。

  這樣的他,讓藺思藍根本就提不起勇氣開口為他倆互相介紹;更因為他眼神中的怒氣,讓她只得努力的回避著他那因為怒氣而顯得灼熱的眼神。

  另一方面的周盛津,則意外的看到了在病房中替藺思藍照顧著她父親的男子,還有他所表現出的那股氣勢,以及他看思藍的方式,讓他知道他這多年來的暗戀,即將宣告失敗。

  只因那個男子一見到他的出現,臉上就明顯的表現出不悅的神情,而那犀利的眼神還猛盯著思藍。

  反觀藺思藍的態度,她的表現有點心虛,眼神也明顯的回避著他那犀利且充滿疑問的眼神。

  種種的跡象,都可以讓旁人明白的猜出,他們之間所存在的那股明顯張力。

  這麼明白的狀況,如果他周盛津再看不出來的話,那他的智商就可以名列白癡的行列了。

  他極其淒苦的想著,看來他的這場愛戀,在還沒有開口傾吐時就已經宣告失敗。這……這教他如何不悔恨,又如何能不心痛呢?

  「藺伯父,您好。我是思藍的小學同學,周盛津。」雖然心中的苦是這麼的深沉,不過表面上他還是懂得維持最基本的禮貌,微笑的向前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恭謹的問了聲好。

  藺家的大家長,看到隨著女兒一起出現的年輕男子時,他那銳利的眼神,先朝向拿著一臉冰冷神情嚇人的晁廣歌看了一眼後,才無奈的轉過去匆匆地撇向自己所生的那個笨女兒,賞了她一個白眼之後,跟著才帶著基本的禮貌笑容說:「好!你就是我常聽思藍提起的那個男孩啊!呵呵……沒想到你們都已經分離了那麼久的時間了,今天還能夠意外的在醫院外面重逢,真的是非常有緣分喔!」

  「是啊!爸,我都沒有想到還會見到周盛津,剛剛如果不是他先開口認我的話,我還真認不出他來呢!」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近的藺思藍,還傻呼呼的開口呼應自己父親的話。

  殊不知她不開口還好,她這一開口,加上她臉上那抹愉快的笑容,讓一旁站立的晁廣歌臉色更加的難看,相對地她的死期也就加速來臨。

  「你是周盛津?」晁廣歌一聽到藺家父女倆說出這個名字,他的反應是既驚訝又失措。

  周盛津這個人的名字他記得,而且不只是記得而已,對他,他甚至還印象深刻。

  若問他為什麼對他印象會如此深刻,這還得拜藺思藍這個該死的女人所賜。還記得當時的他,跟思藍兩個人的關係滿好的,兩人間也非常的有話可談。

  沒想到他們之間不只有話可談,甚至於在思藍離開之後,他們還繼續通信連絡。

  這就足以讓他心中的怒氣更加沸騰,臉色也更加的難看。

  「既然你跟思藍在小學的時候是同學,那跟廣歌也是同學羅!」病房裏唯一的一位老人家,彷如嫌他們三個年輕人之間的氣氛還不夠沉悶,故意假裝驚訝的反問著晁廣歌。

  「應該是吧!不過我不記得他就是了。」冰冷的語氣,咬牙切齒的聲音,聽起來是這麼的僵硬。哼!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自己記得眼前這個情敵的。

  「呵呵……」聽到他的回話,藺父什麼話也不再多說,只是深意地笑看著眼前這三個年輕人。

  看老爸笑的樣子,藺思藍就不由得深深地打了一個寒顫,她抗議的投給父親一個討饒的眼光,無聲地要求他別再開口說話了。兩個男人間相對無語的緊張氣氛,更讓她後悔自己的行為。

  天啊!早知道的話,她死也不會帶周盛津來到了病房。

  原本她的用意,是想借著周盛津,幫她引開晁廣歌的注意力。誰知獲得的結果卻是恰恰相反。這樣的情形,連她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霎時,所有的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的動力,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更是精明地閉起眼睛假裝稍事休息的模樣;而站著的年輕人們,則個個懷著不同的心思,兀自安靜著。

  「既然伯父的病體,需要多加的休息,那我就不便叨擾了。等下次有機會,我再來探望伯父您吧!」受不了眼前的氣氛,周盛津首先投降的開口告別。

  「我送你出去。」能夠暫時離開這間病房,是藺思藍求之不得的事,如今眼前出現了這麼良好的一個機會,她怎麼可能會輕易的錯失了?

  「思藍,等……」藺父還來不及開口製止女兒的行動,女兒就已經逃也似地沒了蹤影。讓他老人家只能拿著靦腆的臉色,回過頭傻笑地看著臉色更加陰沉的晁廣歌。

  唉!他那個淨會惹麻煩的女兒,怎麼可以這麼狠,在惹火了猛虎之後,就把他這個老人丟在猛虎的面前,隨他自生自滅呢?眼看著晁廣歌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怒氣,連他這個老人看了也都會怕怕啊!

  「我也出去看看吧!」能夠執掌一家公司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懂得察言觀色的訣竅?為了讓伯父安心,晁廣歌識趣的先行離開了病房。

  沒有製止的意思,藺父就這麼無言地目送著他離開。回頭一想到他那個傻女兒如今還會有人爭著要,這就足以讓他笑傻了臉,癡癡呆呆的自傲著。

  首先從病房中逃出來的兩人,捨棄了方便的電梯不坐,一同從樓梯走下去。

  沿路周盛津心中一直矛盾地想著,到底自己該不該對她傾吐這多年的愛意?

  看著身旁的她,緊皺著那雙細致的眉毛,兀自苦惱的模樣。此時困擾著她的心的人會是誰呢?看她對他這麼忽視的態度,他不用問也能夠知道答案。

  可是多年來的暗戀不說出來的話,他是鐵定會後悔的。所以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地開口道:

  「我的家裏只有我一個小孩,從小我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在學校,我不知應該怎麼去跟同學打成一片,只會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專心地啃著書本。一直到你轉到了我的學校、我的班級,我才開始有了變化。」低沉地聲音,喃喃地自語著。

  「啊,你是在跟我說話嗎?」聽到聲音,藺思藍的心神才從自己煩悶的心事中爬了出來,她訝異的看著身旁的他,疑惑的注視著他。

  漠視了她的問題,他緊緊的抓住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繼續滔滔不絕的對著她低喃著:「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這些年下來,一直都是跟你來往的那些信件在支持著我勇敢地走向人群。我這樣說,你懂嗎?」天生羞怯的個性,讓他無法暢所欲言的將心中的愛意,明白的表示出來,只能用著最含蓄的方式稍稍地對她傾吐。

  「你……」他的話深奧得讓她捉不住任何的頭緒,轉而一想,難道他是在向她道謝嗎?

  「不用客氣了,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朋友嘛,不需要為這種小事掛齒的,不是嗎?」

  原來她還是不懂他的話意,因為她的不解,讓他只能苦澀的拉開了嘴角淒苦的一笑,就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了,只是無言的繼續走他的路。

  心中的事,已經夠令她覺得煩悶了,所以他的那一笑,她並不引以為意,只當他已經同意了她的提議。因為不知應該開口跟他聊些什麼,她就這麼一路沉默安靜的送他出了醫院的大門。

  「好了,到這邊就可以了。你還是趕快回到你父親的身邊去吧,畢竟他需要你的照顧。」送君千里終需一別,接著下來的人生路,怕也是要自己一個人單獨面對的了,所以他站住腳步,回過頭來慎重的跟她道別。只是這一別,兩人要再重逢的機會,怕已是渺茫無望了。

  「好,那我回去了,你慢走,有空的話,我們再以信件連絡吧!」匆匆地丟下了這一句話,藺思藍就火速的想要再回到病房。

  可是就在她才剛轉身要離去時,身後的他卻又開口了——

  「思藍……」

  聽到他的叫聲,她直覺的回過了頭,誰知在她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就這麼毫無預警的直接被擁入了一副精壯溫暖的胸膛之內。

  「祝你幸福。」難捺的衝動,讓周盛津沒有細想地就直接伸手抱住了她溫暖馨香的女體,他感觸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她頭頂上的發香,吸入了自己的體內,跟著微微地低下頭,輕輕地在她的頭頂上印下了一吻,然後推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舉動,讓她愕然,但她卻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只能望著他離去時那印入眼中的孤單背影,兀自發呆。

  她藺思藍就算再遲鈍,神經再大條,也在他最後的那個舉動中,得到了事情的答案。但這又能如何呢?

  她畢竟只有一顆心而已啊!已經給了那個人了,又如何能顧慮到周盛津的感情呢?她也只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轉過頭,邁開腳步,重新去面對她的問題。

  可是她根本就還沒有走動半步,一回過頭,她就這麼直直的撞進了一副溫熱的胸膛之內。

  撞到人的藺思藍,正想開口跟對方道歉,誰知意外地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晁廣歌。對這個人的出現,她收起了剛要開口的道歉,轉而怨怪的指責著他:「你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別人的背後,不怕嚇壞了人嗎?」

  「走!我們現在就回家。」藺思藍的指責,他並沒有放在心中,只是一味的拖著她的小手,拉著她出了醫院的大門。

  「幹什麼?放開我,我還不想回去。」剛開始晁廣歌之所以能夠成功的拖著她離開醫院,是因為他那突然的舉動讓她驚愕,現在她既然已經恢複了神智,哪有可能繼續照著他的方式,乖乖地任他擺布呢?

  強硬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抗議與掙紮而鬆懈;冰冷的神情、緊閉的雙唇,充分的顯現出他此時心中的不悅。他就這麼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拖著她,來到了他停在停車場的車前,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車門應聲而開。

  「不要,我還不能回去,我必須回去照顧我的父親,直到我大嫂來跟我交班,你聽不懂嗎?」眼看著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塞入了車內,此時的藺思藍只能更加用力的掙紮。

  心中已經囤積許久的巨大怒火,讓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耐心去顧及她心中的不願與身體上的掙紮。為了遏止她所有掙紮的舉動,他選擇低下頭一把攫住了她的紅唇,將她所有抗議的言語,全部攬入自己的口中。

  他這個吻根本就不叫作吻,只是一種侵略的行動,更是一種為了遏止她抗議的方式。認清這一點時,她只能被迫地選擇暫時的屈服,乖巧的任由他侵略自己的唇瓣。

  發覺唇下的她不再掙紮,他終於退離了她的紅唇,安靜的走向一旁的駕駛座並坐了上去,沒有任何解釋的言辭,就這麼直接啟動車子,倒車退出原本的停車位離開。

  一路上晁廣歌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非常的平靜,事實上,他心中的思緒卻是有如萬馬奔騰的淩亂。

  想起了今天下午下班前在茶水間聽到的那一段話,他的心就揪緊了;跟著他又想起在醫院時,得知原來她跟周盛津一直以來都有著書信上的連絡,維持著他們之間的友情,他的心就更加的緊繃。

  還有就是在跟著兩人的一同離去而追出了醫院的病房時,沒想到到達醫院大廳的他,竟意外的沒有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這段期間裏,他的腦海只想到了他們兩人間那相談甚歡的模樣,這讓當時的他,幾幾乎乎的快要瘋掉了。

  好不容易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但離他們甚遠的他,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在交談些什麼。

  他看到的只是她依偎在他懷中的那一幕,當那一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他的一整顆心就被扯得更加的疼痛。看他們那副臨別時依依不捨的模樣,還有周盛津那深情的吻上了她頭頂的那一幕,讓晁廣歌幾乎不顧一切的想現身在他們的眼前,殘忍的拉開相依偎的兩人,更想狠狠地賞那個姓周的小子一拳。

  哼!算那個姓周的小子躲得快,否則一場男與男的對決,可能就會在眾目睽睽的醫院大廳裏轟動的展開了。

  他又想起他身旁的這個女人,她注視著那個姓周的家夥離去時的目光,令他握在方向盤的雙手,因用力而使得手上細微的血管都暴漲起來;整張臉的神情,更見其陰狠可怕。

  就是他那可怕的容顏,讓坐在他身旁的她,噤若寒蟬的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能死命的抓緊車門上的把手,驚嚇的看著他以不要命的方式開著快車,一張俏臉更是嚇得慘白。

  在車子行進的當中,時間好像過得特別的慢,好不容易他的車子終於停妥在藺家大門口時,藺思藍早已經被嚇得冷汗直流。

  車子一停,她火速的趕快開門下車,用著一隻顫抖不已的小手,努力的想找出放在口袋中的鑰匙。

  在晁廣歌虎視眈眈的眼神下,她總算順利的找出鑰匙開了自家的大門,快速地閃身進入自己的家,再一回頭,立刻想把門給關上。

  誰知無論她如何的使力,門就是無法順利的關上,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全都是因為他橫擋在大門底下的那隻大腳。

  「我要睡了,你可以回家去了。」既然無法順利的關上大門,藺思藍只能重新拉開它,對著門外的他大聲的宣佈她的決定。

  正合他意,順著她開啟的大門,他還是保持緘默,靈巧的閃身進入她家。

  「站住!你立刻給我站住!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要回家的話,請自便。」看他那種目空一切的霸道態度,藺思藍真的是氣壞了,跟在他的身後火爆的怒喊著,她毫不客氣的想驅逐他出去。

  可是誰知他根本就不甩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屋子裏走,甚至還大方的坐上了她家大廳的沙發椅。

  好!他既然會忽視她,那她怎麼就不懂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砰的一聲,她家的大門就在她用力過猛的關門行動中被合上了。

  驕傲的仰起了頭,她也跟著走進自己的家中,不同的是,她略過了他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然後就這麼急急的走進自己的房間。

  既然他想要她家的大廳,那她不妨就大方的讓給他算了。只要她躲入自己的房間並把房門給鎖上,看他又能如何?

  可是晁廣歌卻彷如能洞悉她心中的打算,就在她即將成功的把房門給關上之際,原來還坐在沙發椅上的他,卻已經立即出現在她的眼前,並不客氣的沒有獲得主人的同意,大剌剌的登堂入室。

  「你到底是何用意?」他種種的行徑已經徹底惹火了她。此時只見她懷著一股巨大的怒焰朝他逼近,怒聲的要求他把話說清楚。

  「我要討債。」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轟得藺思藍頭暈目眩。

  一想到他們家所積欠他的那筆龐大的金錢,她頓時收住了激昂的熾焰,轉而泄氣的輕喃著:「那筆錢,我日後會還給你的。」

  「我現在就要。」冰冷平靜的語氣,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收歛而收勢,相反地,他反而更進一步的逼向柔弱的她。

  「現在?」聽到這意外的兩個字,她的心中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不知大哥那筆錢動了沒有,如果明天去要,不知是否可以要得回來?「現在我沒有辦法還你。」他這種反覆無常的個性讓她捉摸不定,更讓她心慌。

  「有,你有辦法。只要你用我的方式,那筆錢你現在就可以還得清。」此時的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是絕對的奸,絕對的邪佞,那雙眼中所表達出來的邪惡,更是讓藺思藍霎時的慘白了一張臉。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相信天下間竟然會有這種趁人之危的小人,她不敢相信的開口想確定他的想法,是否跟自己腦中所成形的答案相符合。

  「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她眼神中的恐懼,顯示出她已經猜對了他心中的主意,此時的他不過是開口更加確定了她的想法是正確的。

  沒有任何的細思,她直覺的反應就是上前一步,近了他的身,然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小人!」嘴上更是不齒的罵著他。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10 AM

第七章

  她的那巴掌,不只打掉了晁廣歌臉上那平靜無波的表情,更為他原本就陰沉的神色添上一股可怕的狠戾,他就這麼怒瞪著眼前的她。

  如果一開始藺思藍不選擇逃避而肯開口跟他把話給說清楚,也就不會惹得他想占據她的身體;又如果她能夠軟言的勸哄他放棄他的打算,那現在就不會讓他殘忍的想傷害她。

  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霎時變得鴉雀無聲,聽得到的就只有兩個人緊張的呼吸聲。

  兩個人毫不放鬆的緊盯著彼此,一個如狩獵者般緊盯著他的獵物不放;而那身為獵物的人,也更加小心謹慎的注視著狩獵者的一舉一動。慢慢地,一股狂熾的張力籠罩在兩人之間。

  晁廣歌的臉色更見陰狠,眼中那股殘忍的風暴,正以著絕快的速度席捲著他的理智。

  感受到從他身上所傳來的緊張壓力,藺思藍慌張的退了一步,跟著想轉身逃出房門。

  誰知就在她即將奪門而出之際,一個猛烈的力道,竟然將她硬生生的拖了回去,跟著一個使力,她就被迫躺在她的大床之上。

  他的力量不僅弄痛了她;她的頭更因為這猛力撞擊的力道,而不幸的撞到了床板上,她的床又是木板床,想當然耳,此時的她定然是昏眩不已。

  在她還來不及恢複清楚的意識,她的身體就不幸的被一具巨大的軀體猛力的壓往大床之上。

  他那毫不留情的動作,幾乎快將她肺中的空氣全部擠壓出來,讓她差點就因為缺氧而窒息。

  此時晁廣歌的理智,已經被狂妄的怒氣給完全掩蓋,現在唯一存在他腦中的理念,就是占據她的身體,讓她避無可避的接受他。

  他倏地低下頭來,一把攫住了她芳香的檀口,恣意的吸取她口中的甜蜜。

  「不!」說出口的拒絕,全部被晁廣歌的口給接收了。小手拚了命的掙紮,卻絲毫無法撼動他巨大的身體分毫。

  藺思藍那極力掙紮的力道,讓失了理智的他更加的陰狠,大手一探,用力一扯,她身上的衣服,連同那件脆弱的胸衣,一並在他那野蠻的力量下悉數離開她的身體,讓她白皙若瓷的肌膚,毫無遮攔的坦露在他的大手之下。

  赤裸的身體,感受到了那股襲人的涼意,令她更加用力的掙紮著,在小手完全無法發揮用處之時,她只能猛力的踢動自己的小腳,玲瓏有致的軀體更是掙紮得厲害。

  她這種拚了命的掙紮方式,不但不能幫她自己脫離險境,相反地卻讓晁廣歌體內原本就炙熱的情欲更加旺盛,沉重的呼氣聲,不知是她的抑或是他的,兩人間的對決,在此時只有用蠻力解決。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好不容易他的唇終於放開了她,藺思藍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待遇,她那雙盈滿恐懼的雙眼不由得淌下了淚珠,低聲的開口求他能放過她。

  她的淚雖然幫他尋回他所失去的理智,但剎那之間,醫院門口周盛津擁著她的那一幕,卻再次奪走了他全部的理性。

  不想再看她淚眼哀求的模樣,他選擇低下頭突兀地再次攫取了她的紅唇,讓自己的眼睛在看不到她的哀求下,拒絕軟化他所有侵略的行動。

  他種種毫不留情的攻勢,讓她明白了今天晚上要他放過她,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的事。

  面臨這種絕望的時刻,她只能狠下心的用力一咬,咬傷了他正在親吻她的紅唇。她齒上的那道攻擊,雖然咬傷了他的紅唇,但他卻毫不退縮的睜著眼看她,跟著伸出那隻扯掉她身上所有衣物的大手,急速的將自己身下的長褲脫掉,微微地抬起自己的身軀,下體更是倏地一戳,戳進了她那根本就還來不及準備好的乾澀禁地。

  被撕裂的痛苦,竟是這麼的沉痛,藺思藍無助的抬頭望進他那一雙殘忍的眼中。望著他那猙獰的臉孔,極盡殘忍的欣賞著她因為這突兀的侵略行動,而在臉上所布滿的痛苦。

  「我恨你!」這時她的心中所存在的唯有對他的恨,一種咬牙切齒的恨,恨他對她的殘忍,更恨他這種毫不尊重的佔有。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徹底刺痛了他的心。既然她忍心讓他痛,那他又何須懂得憐香惜玉的道理?況且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肯低頭的態度,再次為他心中那股狂炙的怒火,添上更加猛烈的催化劑,未等她那緊窒窄小的空間適應他的侵略,他就這麼毫不顧慮地動了起來,堅硬的男性,一進一出的佔有她的乾澀。

  他這極端殘忍的動作讓她倍感痛苦,既然她的哀求得不到他任何的憐惜,她索性咬緊自己的下唇,表情倔強地忍住所有的痛苦,更忍下了所有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殘暴。

  這場男與女之間的肉欲結合,彷若一場對決,藺思藍那倔強不服輸的態度徹底扯緊了他的思惟,讓此時的他腦中只存著要徹底征服她的野蠻念頭。

  這時存在房間裏的,只有他那因為激情而顯得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她那雙因絕望而顯得空洞的眼睛,還有的就是那張木床不甘寂寞的伴奏聲而已

  他雖然身體上獲得了難以言喻的快感,但此時他的心裏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滿足感,只因為她的無動於衷,還有她那雙顯得無神的眼睛。

  她這般的眼神,比任何辱罵或者痛斥,更加地讓他自責。

  他更恨自己剛剛為什麼不能忍住衝動,為何不能溫柔的對待毫無經驗的她?如果剛剛他能稍有耐心,試著挑起她體內的情欲,那這場愛欲的遊戲,就不會變得如此的不堪。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不能怪我。」受不了心理上對自己的責難,他只能無恥的把一部份的責任,歸罪到她的身上。

  對他這樣無恥的行為,藺思藍還是一樣用著那雙無神的眼看著他。

  不!她根本就不是在看他。現在的她,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她的眼睛只是固定在他這個方向,但卻略過了他的存在,投射到不知名的地方。

  這樣反常的她,終於引發了他心中的焦慮,他不顧一切的把自己身體上的那一部分抽離了她的身體,然後坐起身子,大手一撈,順手拉起了她,將她的身軀緊緊地圈鎖在他的懷裏。

  「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你聽到了嗎?」心中的焦慮,如狂風驟雨席捲著他的心,讓他極度的不安,更讓他失去任何的耐心,用力的搖晃著她的嬌軀,要求她恢複神志。

  哪怕她是要痛罵他,或者是拿著刀子狠狠地捅他一刀,他都會心甘情願的接受,只要她能醒來,只要她不要再忽視他的存在。

  可是他的焦慮,根本就撼動不了她。她還是一樣的無神,眼神也還是一樣的空洞。總之,她自始至終的表現,還是那般地不在乎,還是那般地忽視他。

  無情的捏緊了她的下巴,逼著她的眼睛只能有著他的存在,「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成功地躲過我了,告訴你,這是妄想,哪怕是天堂或者地獄,你躲到哪邊,我都能準確的抓出你來,不信,你盡管可以試一試。」不知該用什麼方法去喚醒完全失去意識的她,他只能再次以強悍的掠奪者姿態,對她提出要挾,對她恐嚇。

  可是所有的手段都是白費了。她整個人就好像一個破布娃娃似地,隨便他的擺弄,放任他自己一個人去叫囂、去威脅,她的反應卻還是一樣的茫然,一樣的無神。

  最後在沒有辦法可想的狀態下,他只能放棄了。輕輕地放下她的身子,他走出了她的房間,來到她家的浴室,轉開水龍頭放了一池子的溫水,並隨手倒入了沐浴精。

  然後再次走回她的房間,此時的她,所維持的姿態,還是跟剛剛他離開時一樣,根本連動一下都沒有,赤裸裸的同體,連一塊布遮住也沒有。

  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更加的悔恨了!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無語安靜地走過去,抱起她的身子來到了她家的浴室,然後再輕輕地將她放入熱水中,扶著她讓她坐好。

  一手要扶著她的身軀,另外一隻手卻還要辛苦的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給脫去,雖然這是極度地不方便,但他還是做到了。

  然後他也跟著她一起坐進了浴缸之中,順手拿起了毛巾,溫柔地為她洗淨她的身體。

  毛巾從藺思藍的脖子滑過,帶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跟著又滑過了她的胸部,帶著他的眼睛,注視到她胸上牙齒的印記;他的大手,更是親昵地滑下了她的下腹,來到了她的私處。

  這時他強烈地感覺到剛剛才平息的欲望,再次不受控製的挺立了。可是晁廣歌卻必須辛苦的忍住,只因為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魂體,只有一具空洞的軀體,這樣的她,讓他不敢再次刺激她。

  為她洗去了身上的汗水,也為她洗去了她腿跟部位幹涸的血跡,所有的動作,都是以著絕對溫柔輕盈的力道進行著。

  終於,他完成了這項艱鉅的工作,順手撈起了她濕淋淋的身子,拿起了掛在浴室旁的大浴巾,然後為他倆擦乾身體,再次抱起她回到了她的房間之中。

  為她沐浴穿衣,所有的工作終於全部的完成了,他的身體也感到了空前的疲倦,他就這樣抱著她,躺在她的身邊入了眠。

  這段期間裏面,她的那雙大眼,卻始終連眨一下也沒有,連他要入睡了,她的眼睛還是沒有合上的跡象。

  一切都恢複了平靜,耳邊傳來他的沉穩呼吸,她可以斷定他已經睡著了,此時從她那雙空洞的大眼淌下了淚珠。

  她知道,她自始至終都完全的清楚。

  他的殘暴,她清楚的經曆;他那無情的掠奪方式,她也痛心地去承受;連到了最後,他所有溫柔的態度,她全部都感受到了。只是她強硬的逼迫自己不要去反應,不要去感覺。

  硬逼著自己成為一個沒有生命力的娃娃,更硬逼著自己狠下心來不要去為他的溫柔感動。

  既然一開始他能那麼無情的掠奪自己清白的身子,那又何必惺惺作態的溫柔對待她呢?

  她不希罕,她根本就不會去希罕那些溫柔!

  「唉……」這歎息聲,是這麼的輕微,幾乎讓人察覺不出;黑暗中,她那雙空靈的大眼,淚水依舊汩汩的流著。溫熱的淚滴,從她的眼中滑下,滑下了她的眼睛,順著鬢邊,滑下了她的耳朵,滴落在枕頭之上。

  這樣的情況不知維持了多久的時間,她終於還是決定了。

  放輕所有的動作,她慢慢地、小心地,將他放置在他腰上的大手移開,然後才坐起了身子輕輕地滑下床,穿上了屬於自己的拖鞋。

  在黑暗中,在自己所熟悉的房間裏,她摸索著來到了書桌的前面,小心翼翼的打開書桌的抽屜。

  霎時,在黑暗的夜色中閃爍著冷戾的光芒,定睛一瞧,竟是一把鋒利的小刀。

  咬緊了牙,藺思藍右手拿著那把小刀,狠狠地在自己左腕的動脈處,深深地劃下一刀。

  好痛,真的是好痛!但她要報複,要報複他對她那樣的侮辱,更要報複他所加諸在她身上的侵略,她要讓他後悔,後悔他對她的強占。

  嘴角邊,掛著冷戾的笑容,她殘忍的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汩汩流出的鮮血,溫熱的紅色液體,流出了自己的體內,流到了冰冷的地板之上。

  在她最終的記憶裏,她彷若看到了晁廣歌那雙布滿驚恐的雙眼,還有那不知喊些什麼的大吼。不過這些都已經不甘她的事了。

  再次張開雙眼的藺思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的白。

  這不知名的白,讓她懷疑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這是哪裏?她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呢?接著腦海中浮現出最後的那一幕,她想起來了,她自殺!

  是的,她確實是自殺了,只因為她想報複他。

  可是,這值得嗎?

  在她還想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之時,耳旁竟然響起了那屬於惡夢的聲音。

  「你醒來了,你覺得怎麼樣?還痛不痛?」言辭中的緊張,是不容任何人錯認的。

  根本就不想去回答這個人所問的問題,藺思藍乾脆賭氣的又閉起眼睛,選擇不去看他。

  「唉……何必呢?何必拿你自己的生命來跟我對抗?就算你今天真的自殺成功了,我的日子還是不會有所改變。那倒不如留著自己有用的生命來報複我,來罵我,甚至打我,種種的選擇,也絕對會比你用懦弱的自殺行為來報複我恰當吧?」平靜的語調,沒有任何的高低起伏,更沒有透露出晁廣歌任何的情緒。

  「我的事不用你管。」雖然他所說的話,是這麼的有道理,但她卻選擇倔強的不去理睬他。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可是你的債主,如果你死了,你要我到哪邊去催討你欠我的那份債款?如果要我跟隨著你一起到黃泉去,這種傻事我可是拒絕去做。」知道她倔強不服輸的個性,他故意用激將法去刺激她。

  聽到他提起債款的事情,倏地令她睜大了雙眼,憤怒的掉過頭來盯著他。

  「欠你的,我不會賴掉。但你欠我的呢?你又打算要如何的賠償我?」既然他要說欠賬的問題,那他所積欠她的,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去催討。

  看著她那雙盈滿憤怒的雙眼,他毫不在意的笑著。「你確定嗎?你確定我有欠你嗎?如果你硬要說我有欠你的話,那敢問——我欠了你什麼呢?」

  這個無賴!這個痞子!卑鄙無恥的小人!

  「別故作無知的問我這種問題,這樣的你,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更讓我覺得想吐。相信你我皆心知肚明,你到底欠了我什麼。」杏眼圓瞪,怒目的看著眼前這個令她覺得噁心備至的小人,哼!如果不是雙手不方便動的話,藺思藍早就想舉起手來,狠狠地再賞他一巴掌了。

  「好!既然你硬要說我有欠你的話,那就算是我真的欠你吧!」瞧瞧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彷若他有多寬大,多不跟她一般見識。

  「經你這麼一說,我才發覺到我們之間的關係,竟然是這麼的複雜,這麼的難以割捨。」說到這邊,他突然話鋒一轉,「這樣好了,我看你現在的身體,也不適合清算我們之間的帳款,不如這樣吧!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們再來仔細的清算清楚。」

  說真話,晁廣歌的提議還頗為誘人的,也許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體倍感不適,也或許是因為她真的累了,在考慮了些許時間之後,她無言的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

  「好!就這麼說定了,你睡吧!」只要能勸她打消所有自殺的念頭,他不介意陪著她耗,更加不介意跟她來上幾場爭鬥。

  沒有經過任何的思慮,他憑著直覺,就低下了頭想吻上她的雙唇,誰知她卻是反應快速的躲過了他覆蓋下來的唇瓣。

  好!你會躲,難道我就不會抓嗎?伸出一隻大掌,他強硬的固定住她的頭顱,然後雙唇一覆,輕而易舉的品嚐到她紅唇的甜蜜滋味。

  「睡吧!」假裝沒有看到她那布滿殺機的雙眼,晁廣歌笑得非常的愉快,輕柔的為她拉上了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我自殺的消息,我老爸知不知道?」這是藺思藍在要閉上眼睛時,臨時想到的重要問題。

  對啊!他怎麼會忘了一個這麼重要的籌碼呢?這時他嘴邊的笑,可更加的邪惡了。

  「剛開始時是忘了講;現在嘛……如果你需要的話,那我可以馬上去打電話通知他老人家一下。」為了加強這個籌碼的效果,他還假裝很認真的說:「相信我,關於這一件事,我是非常樂意為你效命的。」惡意的笑容,是這麼的令人覺得刺眼。

  「不用!」用了過大的聲量,她緊張的喊著。

  「不用?你確定嗎?嗯……我相信他老人家對這個消息,肯定會非常關心的。」那張俊臉,再次布滿了如魔鬼般的微笑,眼裏更是布滿了惡意的企圖。

  「如果你能不去說的話,我將會非常感激你的。」他的那點壞心思她又豈會不知?但為了不讓自己的父親擔心,她只能自願的往這個他預先設好的陷阱裏跳了。

  「這可是你說的喔!別到了最後才再賴帳喔!」他笑得好得意啊!為什麼不?對手免費送來一張勝利的王牌到他的手上,這讓晁廣歌如何不得意呢?

  「出去,我要睡了。」不想再看到那張令她生厭的臉孔,藺思藍乾脆不客氣的對他下達了逐客令。

  「如果你真的累了,那就睡吧!但是要我出去的話,那是不可能的。」想要他出去,那是免談了。況且今天一整天的時間,他多的是時間陪她。因為他剛剛才打電話回公司,為他倆請了好幾天的長假。

  鬥不過他固執的脾氣,她也只能忿恨的選擇閉上自己的眼睛,努力的想忽視一旁虎視眈眈的他。

  原本以為他在這邊,她是一定別想安心的入睡。可是天下事就是這麼的奇怪,原本還以為在他的注視之下,是鐵定無法睡得安穩的,誰知事情卻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真的睡著了,而且還睡得相當的熟呢!

  「為什麼要帶我來到這邊?這裏並不是我的家啊?」剛被晁廣歌接出院的藺思藍,在還搞不清楚狀況時,竟然又被帶到了陌生的地方。

  「這是我住的地方。」強拉著她的小手,晁廣歌用另一隻空閑的手,伸進口袋裏掏出自己家門的鑰匙,打開自己家的大門。

  「我不要住到這邊,我要回我的家。」眼看著自己將要被他強製的押進他家,迫不得已之下,藺思藍只能用著幼稚的抗議方式,一隻手努力的抓緊門框,說什麼也不要進去。

  又來了,難道她就不肯能乖乖地聽他的話一次嗎?搖了搖頭,他明白的對著她表示他的不讚同。

  可是眼前這個小妮子竟然無視於他的不讚同,只是拿著倔強堅決的眼神與他對抗。

  「好!這可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我。」隨即他就在這大白天裏,大膽的忽視她的抗議,直接抱起了她的身子,然後跨著穩健的步伐,大方的將她抱入了屬於他倆的家。

  「不要、不要!」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大膽,完全沒有顧慮到她個人的想法,直接就將她給擄回到他的住所,這讓她不顧慮自己形象的放聲尖叫出來。

  實在是受不了她在自己耳邊的尖叫聲,他只有趕緊將她放下,然後再出口威脅的說:「安靜!如果你再不安靜下來的話,那可別怪我又要吻你了,到時……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可就不是我所能抗拒的囉!」為了能夠停止她這種高分貝的噪音,晁廣歌迫不得已之下,只能無恥的繼續用著威脅的手段,強製的壓迫她了。

  雖然手段是有點卑劣,但效果卻是出奇的好,只見藺思藍一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後,兩隻小手迅速的往上遮住自己的紅唇;雙眼更是含著極端的恐懼,杏眼圓瞪,以著驚恐的表情,回望著眼前的他。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10 AM

第八章

  看到藺思藍那樣的表情,晁廣歌先是驚訝的望著她。沒想到這次她竟然連挑釁都沒有,就乖乖地聽他的擺布,這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情況。

  只因為從認識她開始,他們之間的相處,老是處在對立以及她抗拒他的情況之下,如今會收到這樣意外的效果,還真的是——很好笑。

  就因為好笑,他也真的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霎時,在這晴郎無雲的天空之下,在他家前面的庭院裏,他那明朗的笑聲,輕輕地回蕩在這寬廣的空間。

  可是他會覺得好笑的情況,她卻不以為然。只見他越是笑,她的臉色就越見陰沉,到了最後她的雙手不再遮住自己的小嘴,改弦易轍的轉而掐住他的頸項,用力的掐、死命的掐,她立誓一定要以掐死他為最終目標。

  但這根本就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先不說兩人身高上的差距,單單以力道而言,她就已經明顯的差人家一大截了,所以說她想要掐死他,可能還要等個幾年,或者是等晁廣歌「重病在身」,無力反抗的時候,她可能還有幾分的勝算。

  她為了掐他,而忘情的將自己那具溫香的女體,深深地靠在他壯碩的男體之上。這絕對是誘惑,雖然她是無心的,但懂得把握任何機會的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種良機的。

  一手將藺思藍的身軀,緊緊地固定在他的懷中,另一隻手則拉下了她的雙手,然後用力一抱,她又一次站在失利的一方。

  「放開我,不準你抱著我!」自己失利已經是夠丟臉的事情了,如今再要她乖乖地讓他抱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放。」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將她的命令給駁回了,滿足的將自己的臉靠在她的頭上,然後深深地吸進一口她發上的清新香味。

  「這可是你自己主動對我投懷送抱的,我又為什麼要放開你呢?」

  「我不是。」投懷送抱?他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明明她原先的意思是要殺他,只是殺敵不成,不幸反成了對方的俘虜,這怎麼可以說她是自願投懷又送抱呢?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反正你的人既然已經在我的懷中,要放、要抱就是我的自由。」

  呵呵……夠無恥了吧!天下間誰人能比?他不只在言辭上輕薄於她,甚至還把全身的重量加諸在她的身上,讓她難以忍受。而這當然絕對是故意的。

  「你起來,好不好?你真的很重,我受不了了啦!」失利的狀況下,讓她只能拿出女人的「ㄋㄞ」字訣,很沒有面子的對他懇求著。

  豈料,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繼續保持著最高的品質——安靜。

  更過分的是,晁廣歌甚至還閉上了眼睛,一臉沉醉的醉心在她身上所傳來的淡淡香味之中。

  「你帶我到這邊,不會就只為了在這種大白天的時間裏,在這個庭院對我做人身的侵犯吧?」最後迫不得已,她只能努力的找話題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唉……」早該知道這個女人對他絕對沒有存任何羅曼蒂克的想法,就像現在「花前月下」,呃……在這麼浪漫的時光中,她也不懂得閉上她那張吵死人的小嘴,只會在那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好吧!放過你了,我們還是先進屋子裏談一談我們之間債務的問題。」認命的放開了她之後,他一步向前,走在她的前頭,領先進屋子裏去。

  看著他走在她前面的背影,藺思藍的心中不由得另外打起了別的主意。可以逃嗎?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況且這裏又不是她家,她怎麼可以隨便進去呢?腦中的這個想法才剛剛成立,她馬上悄悄地轉身,想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奮力的奪門而出。

  「別又想逃,我們之間的問題早晚都是要解決的,如果你現在逃掉的話,那只會明白的告訴我,你確實是個真正的懦夫而已。」就算他沒有回頭,他也能準確的猜出她的思想。

  好可惜喔!藺思藍眼巴巴的望著大門之外的景色。

  唉!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成功的跨出他家的門檻了。

  「誰說我要逃的,我只是……對了,我只是想幫你把大門給關上而已。」砰的一聲,她就這樣把自己唯一的出路給堵死了。唉!正所謂自作自受,怪誰呢?

  「既然門已經關上了,那是否可以勞駕你進屋子裏去呢?」瞧晁廣歌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還真的是「秦假仙」呢!

  反正事情總是要談清楚的,她就算再拖也不能拖多久的時間。況且早早跟他做一個了斷的話,那自己的心也能夠早早地解脫啊!

  終於看開了自己的處境,她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在他的邀請之下,登堂入他家的室內了。

  一踏入大門,藺思藍就被她眼前所見的景象給怔住了。

  只見眼前這寬敞的大廳,一律用鵝黃色的色調為裝飾主題;當中的桌椅櫥櫃還有大廳上那座豪華的沙發椅,則一概採用黑色的色調去點綴。這樣的配色方式,給人的感覺就是溫馨中帶有孤傲的氣味,這雖是一種非常大膽的嚐試,不過卻成功的吸引她的注意與喜愛。

  「喜歡吧?」看藺思藍那目不轉睛的注意方式,晁廣歌不由得嘴角含著驕傲的笑意。

  「喜歡。」她的回答雖然簡潔有力,卻是她的真心話。

  「走!」這間房子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她。如今她能欣賞,這讓他更加心滿意足的拉起了她的小手,「我帶你到別的房間去看一看,相信你一定也會喜歡的。」

  眼前他那副模樣,就好比一個小孩拿著自己心愛的東西,極欲向某人獻寶一樣的急切。

  「等等,房子我們可以等一下再參觀,相信你應該沒有忘記,我今天之所以會跟你到這個地方的最主要目的吧?」雖然心中是很想跟他一起去參觀房子,但不先解決他們之間所存在的問題,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安心的。

  「你……你……」他真是氣苦了,想想自己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她,而今她竟然能夠無視於他的一片苦心。

  「算了,既然你想先談的話,那我們就來談吧!」沒了原本的好心情,他乾脆用力將自己的身軀甩坐到了客廳裏的大沙發椅上。

  「好,那我們就先來談一談我欠你的金錢債。我大嫂從你手上拿去的那張支票,連同我父親住院時所有的花費,你算一算,我大概欠了你多少的錢?」雖然自己心中已有明確的數字,但她還是想先瞭解他心中的數字,是否跟自己的數字吻合。

  對她的問題,晁廣歌根本就不打算回答她。只是拿著一雙既犀利又炙熱的眼神,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她。

  剛開始在他眼光的逼視之下,她還能夠勉強穩住自己的心,但時間一久,她還是沉不住氣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借我多少錢了?如果是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的數字。」

  藺思藍那不自然的反應,在他看來還算滿意。

  「錢是從我手中出去的,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只是我很不滿意你現在太過於拘謹的態度,所以拒絕回答你的問題。為什麼不坐下來,這樣我們談話也比較方便。要不然老叫我抬著頭看你說話,我還真的覺得滿累的。」

  聽了他的話,藺思藍也只能很無奈的白眼一翻,跟著就乖乖地聽他的話,找了一張離他最遠的沙發椅坐下。

  「這樣可以談了吧!」這下他總該沒有任何的藉口可以用了。

  「你坐得離我這麼遠,那不是讓我們之間的談話更加的費力嗎?我可是一點也不習慣扯著喉嚨跟人家談話的。」皺著眉頭,他不甚讚同的更進一步地誘逼著她。

  「你這個人真的實在是很『九怪』欸!」小嘴上雖然對他吐出了抱怨,但身子還是乖乖地上前,尋了一個離他較近距離的椅子又坐了下來。

  「這樣可以了吧?」

  一次的抗議,只換來一丁點的距離,這終於惹得他的不耐。

  「算了,不麻煩你了,還是我自己來會比較快一點。」他突然的站起,直接往她所坐的沙發椅上一坐,就坐在緊臨她身邊的位置上。

  他一坐下,她馬上反應快速的想要站起,不過她的速度還是不夠快,她馬上受製於他放在她腰上的那隻大手。

  「既然這樣的情況能夠讓你滿意,那就請你開始說吧!」知道自己鬥不過他固執的脾性,藺思藍選擇了暫時的妥協。

  「姑且不論你大嫂所拿走那張支票的面額,單單你父親的醫藥費,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數目,你說你打算拿什麼來還我這筆錢呢?」看著她,他慢慢地收緊早就布下的網。

  他這樣近距離的靠近,讓她的呼吸出現了幾分的困難,不過她還是很努力的穩定住自己的心神,強迫自己冷靜的去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想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來償還我的債務,可以嗎?」

  對藺思藍的話,他並不急著回答,只是用一隻大手,慢慢地探索著她臉上那細致的五官,從修長烏黑的眉毛,到她兩眼之中的玉鼻,然後才慢慢地畫過了她那造型優美的紅唇。

  他的眼神,就恍若一道能魅惑人心的妖符,讓藺思藍情不自禁的保持著靜止不動的姿勢,兩眼癡傻的凝望著他而不自覺,更讓他在她的臉上摸索。

  呵呵……看著她那癡傻的模樣,他自信的心想,眼前的她根本就不是對他毫無所覺嘛!既然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話,那一切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跟著,他故意把自己的那張俊臉,更加靠近她的眼前,然後輕輕的吐露出:「這樣你不覺得太過緩慢了嗎?況且世事無常,誰又能保證在你還債的這段時間裏,我倆均能安然的度過?如果有天你發生了意外,我到哪邊去催討這份債款?或如果是我發生了意外,那你欠我的債,豈不是死無對證?那可就便宜你了。」從他口中噴灑出的熱氣,就這麼直接曖昧的吹在她的俏臉之上。

  「那你希望我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償還你的債款呢?」暈紅的臉色顯出她的羞赧,為了完全穩住自己的心,她的眼睛正努力的回避著他的逼視。

  看她那逃避的眼色,他不悅的將自己原本遊移在她小臉上的大手,倏地猛然的固定住她的頭顱,逼她的眼睛正視他眼中的熱情。

  「我的心中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更快的還清欠款,只是我怕我一說出,你會生氣的馬上掉頭就走。」

  雖然很想甩掉晁廣歌那隻霸道的手,可是在輕微的掙紮了幾次,還是徒勞無功的狀態下,她也只有妥協的隨他去了。

  「現在我們是在討論如何解決我們之間的事,你如果真有方法的話不妨就提出來,我保證我不生氣就是了。」

  「我的方法說出來很簡單,也很老套,但卻是最快的方法。」看眼前的藺思藍,那張小嘴一張一合的模樣,真的教他心養難耐啊!真想直接往前狠狠地嚐一嚐她紅唇上那令他癡迷的滋味。

  嘴巴好乾啊!藺思藍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覺得乾澀的雙唇,誰知她這樣的舉動,竟讓他眼中的炙熱變得更加的狂執。

  「有什麼辦法請直接說出來吧!另外,可不可以請你稍稍地跟我保持一下距離?」如果他繼續用這種眼神看她,她是肯定會醉的。

  「當我的情婦,幫我生一個孩子,然後我們之間的牽繫就這麼一筆勾銷,我甚至於還可以在事後給你一筆更大的金錢,保證讓你日後的生活無憂無慮。你看這個方法,不是對你我雙方都好嗎?」話才說完,他就已經忍不住的傾身向前,一把攫取了她口中的甜蜜。

  本來就已經有點心醉了,又身處在他的限製之下,藺思藍就這樣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的吻,心醉的沉迷在他所製造的情欲世界之中而無法自拔。

  為了彌補他們之間那第一次的缺失,晁廣歌辛苦的忍住渾身正煎熬著自己的痛苦,細膩的輕吻著她。

  是誘惑,但卻絕不強迫;是尊重,但卻依然含帶著些許霸道的意味。他用著自己的唇與自己的舌,慢慢挑弄著她身體的感官,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收起了那份警覺性,而沉醉在兩人間的親吻遊戲。

  當一切都回歸於平靜時,理智也再次的重回到她的腦海裏,藺思藍根本就無法相信,剛剛那個表現得如此淫蕩的女子會是自己。

  「累嗎?」如果不是顧慮到她的身體狀況,他真的很想跟她再經曆一次剛剛那種快感。

  「天啊!我們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的局面?我怎麼會……」想到她剛剛所有的表現,她接下來的話,就因羞愧而不敢說出口了。

  為了不想讓她的思惟鑽入了牛角尖,所以他表情正經的俯看著她,「別多想,所有一切事情的發展,都是屬於天經地義的。」

  「可是……」這根本就不是她原本所預料的情況啊!

  不行,在他的身體還留存在自己體內的狀況下,她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先起來,好嗎?」為了能夠讓自己恢複冷靜的思考能力,她只能柔聲的對他做如此的要求。

  「好。」瞧他答得乾脆,接下來更是乾脆的直接就站起身來,不過他卻是不顧自己的赤裸以及她春光外泄的情況,霸道的就直接抱起了她的嬌軀,根本就不讓她有開口拒絕的機會,直接就走往樓梯的方向。

  「等等,你到底要抱我到哪裏呢?」如果不是怕自己會跌下去,她的一雙玉手,才不屑於勾住他的頸項呢!

  不想把自己身上的力量浪費在談話上,所以他採取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很執意的抱著她來到了他原先所設計的主臥房。

  好不容易,他終於放下了她。而她也正想坐起身來,跟他談一談他們之間往後的關係,誰知他卻又在這個時候,很霸道的將她再次壓回床上去了。

  當她的雙腿,感受到他兩腿間再次硬挺的狀況,她的心可急了!

  「不要這樣,可不可以讓我們之間先把該說好的問題給說清楚。」

  「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喜歡聽你說話,跟這一比,我反而比較喜歡我們剛剛的討論方式。」霸道的對著她宣稱完他的打算,他又沒有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把自己的唇覆蓋在她的紅唇之上。

  在他特意的挑逗行為之下,幼嫩的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還是一樣半推半就的情況下,他們又再次共用了魚兒戲水的樂趣。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11 AM

第九章

  當藺思藍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天亮的時刻了。

  望著窗外那陽光普照的光明世界,她不用看手錶,也知道現在一定是日上三竿的時刻了。

  腦海中接著憶起了她和晁廣歌兩人昨天所共用的一切,她的那張俏臉,不用任何胭脂花粉的點綴,也能呈現一片粉紅羞怯的嬌嫩。

  天啊!昨天的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能夠這麼的不知羞恥,毫無保留的反應他所有的熱情。

  「喜不喜歡我吻你這裏?」那時他所吻的地方,是讓她難以啟齒的私人禁地,憶起那段情況的她,更加臉紅心跳的埋入薄被之中。

  「你喜不喜歡我這樣的摸你?」低沉誘惑的語調,是這般的令人難以抗拒,讓她只能無助的點著頭,無聲的應允他所有的一切行為。

  只要一想起昨日的種種,她的身體竟然奇異地產生了一股燥熱的感受,那種感受,甚至讓她懷念起他那壯碩的身軀,耳邊也彷若聽到他那令人羞怯的求愛辭句。

  就在藺思藍還沉醉在昨日的種種時,床頭邊的電話,卻在這不當的時刻響了起來。

  出於直覺的反應,她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直接拿起了電話開口問道:「請問找誰?」

  啊!沒想到自己的聲音,竟然會變得這樣的沙啞,難道是因為自己體內那股不能宣洩的欲火嗎?

  「是我。」一樣低沉沙啞的聲音,熟悉的從電話的那頭,傳進了藺思藍的耳朵裏面,這其中甚至還伴隨著他愉悅的笑聲。

  聽到這個聲音,她嚇得差點把手中的電話給扔掉了。

  「你現在在哪裏?」這一句話,她問得有點嗲,也有點理所當然,就彷若一個妻子正仔細的查詢她丈夫的去處。可是這些卻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可是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卻已經察覺了。

  「想我嗎?你知道早上我要出門的時候,還差點就捨不得離開你,看著你渾身赤裸的躺在我的懷裏,還有兩腿間那若隱若現的春意,再看著你那張小嘴的紅豔模樣,我真恨不得能夠一整天就這樣埋在你的體內,盡情的享受那種致命的快感。」

  好露骨喔!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有顏色的話呢?

  「你身邊現在有沒有別人?」如果他身邊現在有人,而那個人還知道他正在跟她說電話的話,那她就真的必須挖個坑把自己埋下去算了,免得丟人現眼。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現在我的身邊有沒有別人的存在。」晁廣歌怎麼可能會不知她害羞的個性呢?所以此時的他可更加惡意的去挑逗她了。

  「哎呀!你真的很不正經喔!現在我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我怎麼可能親得到你呢?」嬌弱的聲音,喃喃的低語著。另一隻手,則很自然的把玩著她身上的薄被。

  「我不管!我要你現在就對著話筒,用力的啵一下,我在這邊自然就能夠接收得到你那誘人的芳香。」瞧他一貫的霸道,執意的對著她索取他盼了一個早上的親吻。如果不是今天公司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決定的話,現在他可能早已經不顧一切的飛奔回去,重新跟她來段魚水交歡的樂事了。

  「你真的很番,不過我還是……」為了能夠得到確定的答案,她還是勉強的在電話筒上用力的傳給他一個隔空的親吻。

  滿足的接受了這個吻,他守信的說出:「我現在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這個答案你可滿意?」講到這邊,他的聲音倏忽變得更加沙啞低沉了。

  「呃……你現在身上已經穿好衣服了嗎?」

  「沒有,我身上根本就沒有穿任何衣物,現在的我還是如同昨夜赤裸的狀態,只有一件薄被蓋在我的身上。」既然已經知道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藺思藍惡意的變得更加大膽,而且言辭間也充滿了誘惑。

  「哦……」光是想像她現在的模樣,他的下腹再次又明顯的硬挺了起來。

  「魔女,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要做些什麼事嗎?」她既然能夠這麼惡意的挑逗他,那他又豈能認輸呢?

  「你想做些什麼?」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想做的事,她的腹部就產生了一股難耐的酥麻感受,她腦海中不由得幻想所有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

  「告訴你,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翻開你身上的被子,然後用我的身軀去代替它的用處。而且……」他故意不把話一次說完,反而留了一個餘韻想讓她去期待。

  電話這頭的她,也真的不負晁廣歌的期望。「說出來,而且你想怎麼樣?」她的問題問得有點急切,只因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感覺到雙腿間的濕意,讓她明顯的感受到那股從腹部所傳達上來的深沉欲望。

  「而且啊!我還想用我的嘴去品嚐你那個地方的甜美,更想用我的齒去啃噬你那粉紅的頂峰,最重要的是,我真想拋下我手中的一切工作,盡情的徜徉在你的幽谷之中。」挑逗的話講到了這邊,已經是他最高的極限了,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難保他不會衝動的馬上開車回家,去盡情品嚐她的甜美。

  雖然藺思藍曾經邪惡的想跟他來場隔空做愛的遊戲,可是真的要她吐出這麼露骨曖昧的情話,她還是不敢輕易的嚐試。所以對他所說出來的話,她也只能無言的紅著臉,默默地想像他所說的一切。

  為什麼會這麼的安靜呢?晁廣歌不悅的瞧著電話筒,身體的欲火已經成功的被她點燃了,她要再不說些話,那不如——

  「左手邊的衣櫃裏有你的衣服,你現在馬上穿著整齊到我們的公司來一趟。」為了澆息自己的欲火,他無理的提出這個要求。

  他個要求,讓她聽來可是怕怕啊!

  不過她倒是可以退一步的妥協,「這樣吧!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裏等你,你有空的話就回來吧!」她可還沒有那個膽子,敢明目張膽的到公司去挑逗他呢!

  「這樣啊!」

  算了,真要她趕到公司,他也未必有空陪她,況且如果為了跟她交歡而放棄了公司重要的會議,這種事情絕對不是任何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這樣好了,你先起來穿妥衣物,到樓下去用餐。我已經為我倆請了一個煮飯兼打掃的阿婆,她會照顧你的三餐。」他才交代到這邊,辦公室的門口已經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催促他開會的時間已到。

  「好了!我要去忙了,記得起來吃飯知道嗎?」在掛斷電話之前,他還是不放心的追加叮嚀著她。

  望著手上所拿的電話筒,她兀自的發著呆,想到剛剛那通電話,他們之間那熱情露骨的談話內容,她害羞的趕緊將手中的話筒給放好,然後身子一躺,薄被一蓋,火速地再躲回被子裏細細地回味剛剛他那熱情的對話內容。

  他的心中應該是有她的存在吧?他應該是愛著她的吧?

  可是從頭至尾他們的對話內容,都沒有「我愛你」這三個字,她是否能逕自的肯定他的心意呢?

  看來,不管將來的情況會變得如何,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陣子她跟晁廣歌的牽扯,一定不會那麼快就結束了。

  算了!還是一切隨緣吧!

  終於把自己心中的鬱結解開的藺思藍,一把將身上的薄被翻開,然後照著晁廣歌剛剛所說的指示,下了床走到左手邊的衣櫃,當她打開衣櫃的櫃門一看——

  天啊!滿櫃的服飾,紅紅綠綠、黑黑白白,真的是琳琅滿目,什麼都有。而且每一件衣服的掛牌都還原封不動的綁著,這證明這些衣物全部都是為了她一個人所準備的。

  想到他這麼體貼的心意,藺思藍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股甜蜜的感受,不是為了這滿櫃的豪華服飾,而是為了他所付出的那份心意。

  因為不想出門,所以她只從其中挑出一套輕鬆簡單的運動服,往自己的身上稍稍地比對一下是否合適。

  沒想到它還真的符合自己的身材比例。對了!她總不能裏面什麼也不穿,只穿著這件運動服到處亂闖吧!

  憑著直覺的反應,她又拉開了衣櫃裏其中的一個小抽屜,女性所有的貼身衣物果真是一應俱全,什麼都有。看著衣物上的尺寸號碼,沒想到晁廣歌倒是滿厲害的,竟然能夠這麼準確的猜出她的尺寸。

  這是經過了多少個女人所訓練下來的成果呢?這個突然浮出的想法,讓她心中的醋意翻攪不停。

  算了,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她再多計較也只是苦了自己。用力的搖了搖頭,將腦中那折騰著她的念頭給搖下去,她拿起一切的必需品,走到了房裏的浴室,打算好好地盥洗一番,再來進行今天的計劃——

  好好地認識一下她這未來居住的場所。

  這一天,在家的藺思藍也並未閑著,她一下忙著幫那個來家裏幫忙的阿婆做屋裏的清潔工作,一下又忙著探索屋子裏的一切擺飾。

  從這些擺飾中,她可以發現到有很多的小地方,都是照著她的喜好來佈置,這是——他蓄意的,或者是偶然的巧合?

  如果是蓄意的,就可以證明他心思的細膩,還有他對她的那片心意,竟然是這麼的深沉。他是在什麼時候去購置這個屋子的,又是在什麼時候注意到她所有的喜好呢?

  這一天,她不只在身體上努力的勞動著自己,在心理上,她更是想了好多。

  一直到阿婆跟她兩人共同準備好了晚餐,阿婆也在這個時候告辭回家後,她才又回到早上的那個房間,拿了一套更輕便的衣物進了浴室,準備好好的洗去一整天下來因為勞動所流下的汗水。

  在浴室中的藺思藍,才剛脫好身上的衣服,誰知背後竟然伸出了一雙強壯有力的臂膀,將她赤裸裸的身軀緊緊的抱住。

  因為事出突然,她的心中著實的嚇了一大跳,可是當晁廣歌身上那股熟悉的氣味傳達到她的鼻翼之間,她才真正的放下一顆不安的心。

  「看來,我回來的時間倒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呢!」緊緊地將她赤裸的身軀,攬抱在自己的懷中,他滿足的輕歎著。

  很自然的,藺思藍將自己在他懷中的身軀,反轉過來正面看著他,語調輕柔的問著:「你公司的事忙完了嗎?累不累?想不想跟我一起洗個熱水澡呢?」

  想了他一整天,現在能夠看到他,讓她欣喜得忘了所有的羞怯,很自然的開口邀請他一起加入自己。

  「你想我有可能放棄你這麼熱情的邀約嗎?」雙手捧著她的頭,他誘惑的靠近她,在她的唇邊低喃的吐著熱氣。

  從她的眼中,他可以得知她想要他吻她的意念,可是他卻是邪惡得不肯滿足她的需求。

  從他的眼中,她可以讀出他心中那絲邪惡的思想,不過他不肯主動的親吻她滿足她的欲望,難道她就不能反被動為主動嗎?

  不再遲疑,她順應了自己心中的需求,只稍稍地靠近了一步,她的紅唇就成功的覆蓋在他的唇瓣之上。

  「啊……」這是一聲滿足的歎息,也不知是從哪個人的口中發出的,但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最主要的是她吻了他,而他也回應了她的索吻。

  一個吻,所造成的效果有多大呢?

  漸漸地他已經不能夠滿足這口與口之間的探索,他的一雙大手,已經有了自己的主動意識,盡情的遊移在她嬌弱卻玲瓏有致的嬌軀上。

  從她那剛好適合他手掌大小的雙乳,一直到她那白皙的背脊,甚至是她雙腿間的幽密,他一處也不肯放過。

  急於想宣洩的欲望,讓他暫時地放過了藺思藍,想脫下自己身上依然整齊的衣物,可是他的手,才剛打開自己衣服上的第一顆扣子而已,她那白皙的小手,卻製止了他的動作。

  不瞭解她這樣的舉動到底是怎樣的意思,所以他的眼中含帶著不明的疑惑,默默地看著她,想問清楚她的意思。

  「不要你親自動手,讓我幫你,好嗎?」雙眼中含著濃濃的春意,臉頰上更帶著一抹粉紅的嫣紅,因為親吻而顯得腫脹的紅唇,這樣的她再配上她所吐露的話語,讓晁廣歌更加的心醉不已。

  因為她想主動,所以他高興的低下了頭,輕輕地給她一個吻,然後才喃喃的低語著:「既然想幫忙的話,那就趕快吧!否則難保我等不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就火速的佔有你。」

  不等他的話說完,她就已經伸出自己如蓮藕般的白皙手臂,慢慢地在他壯碩的胸膛,輕輕地撫摸著。

  「放下我,我的腳真的好酸啊!」

  激情過後,藺思藍才感到自己剛剛被他所抬起的那隻腳,因為那不正常的姿勢而酸麻不已。

  「哦!女人,你真的很煞風景!在這麼奇妙的時刻,你竟然說出這麼不羅曼蒂克的話來。」雖然嘴上他是這麼的抱怨著,可是依然小心的放下了她的腳,然後順手拿起了一旁的沐浴乳,開始為他倆進行洗澡的工作。

  想當然耳,他們之間的浪漫情事,在洗澡工作的進行中,又再次進行了一次。

  好不容易,兩人總算稍稍地平息了雙方的欲望,之後晁廣歌才想到樓下餐桌上的晚餐到現在還被他們給忽視了。

  「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怕藺思藍會餓著,所以他在抱著她走回他們所共用的大床時,不由關心的詢問著。

  「天啊!我都忘了要吃晚餐這一回事了。」全身癱軟的她,還真的是已經沒有那個力氣走到樓下去進食了。

  「不要穿衣服,乖乖地在床上等我,等我喂飽了你之後,你才能再恢複力氣,好滿足我所有的渴望。」精力充沛的他,還妄想好好的品嚐她的甜蜜呢!

  「怎麼可能?我們剛剛在浴室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呃……滿足了兩次了嗎?怎麼可能還可以再來一次呢?」有限的經驗,讓她驚訝於他那驚人的欲望。

  「相信我,等我喂飽了你,這個答案你很快就可以親自去驗證了。」蓄意的留下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他匆匆地在她的嘴角輕吻了一下之後才離開她,到樓下去準備他們所需要的食物。

  「這個你看一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你可以提出來,我們再一起共同討論。」當兩人都吃飽喝足了之後,晁廣歌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張薄薄的紙,遞給了藺思藍,並要藺思藍仔細的看一看。

  看到那張紙的出現,藺思藍的心中浮出了一絲不好的直覺,但眼前的他都已經將它拿到了她的眼前,她又怎能閃避不去接受。

  「協議書?」看到紙張抬頭的地方,出現了大大黑黑的這三個字,藺思藍不解的抬起了頭,疑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晁廣歌。

  「嗯……是啊!你再繼續的看下去嘛,不看的話,你又怎麼能夠知道這份協議書的內容呢?」不懂得藺思藍心思轉折的他,只是信守著自己昨天所定下的協議,拿著這張協議書遞給了她。

  他想為自己爭取更多與她相處的時間,更想在她可能受孕的這個期間,慢慢地攻佔她的心,然後讓她能夠心甘情願的留在他的身邊,接受他所有的深情。

  若是這個方法行不通的話,他也還留了一個後路,那就是他們所可能共有的那個小孩,相信到時——

  如果他晁廣歌真的無法留住藺思藍,那他們所共同孕育的那個小孩,也會成功的留住她的。

  大體上他想的辦法是很好,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但他卻遺忘了藺思藍此時的心情。

  這張協議書在藺思藍看後的結果,是心痛的,也是難過的。原來她在晁廣歌的眼中,不過是個泄欲的工具,最高層次,也不過是他孕育小孩的生產工具。

  這讓今天才確定了對他情感的她而言,無疑是個嚴重的打擊,這個打擊,讓她陰沉著臉,用著極冷的口氣開口道:「就這樣,我只要簽名就可以了嗎?」

  「怎麼了?你是不是身體上哪裏不舒服了?要不然的話,怎麼臉色這麼的難看?」想不通也摸不著她的心,讓他看著她現在的臉色,擔心的開口關心著她。

  「放心,我很好!」既然把她看得如此的不堪,那又何必多費心思的關心她呢?她受不起他這樣的心意啊!

  雖然知道事情一定有哪個地方出了差錯,但他還是保持著不變的態度,沉穩的遞過一枝筆,讓她能夠在協議書的末端,簽署下她的芳名,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真正的放下心來。

  他的漠不關心,再次傷了她的心,無語的接過他手中那枝燙手的筆,草率地在上頭簽下了潦潦草草的「藺思藍」三個大字,就火速的將燙手的筆遞還給他。

  順著她遞筆的那隻手,他一把緊緊地抓住了她那白皙柔嫩的小手,另一隻手則輕輕的挑起了她那細致的下巴,讓她陰鬱的眼對上他那犀利的眼神。「怎麼了?怎麼忽然間變得這樣?是不是……」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她雖然努力的想閃躲他那犀利的關心眼神,但卻老是無法得逞。

  「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哪裏不對勁了?」在這個時刻,他不願意放任她去胡思亂想,只希望她能夠坦承她自己現在的心結。

  「我都說我沒事了,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啊?已經很晚了,你到底想不想睡覺?如果你不想的話,那請恕我無法奉陪。」她已經很努力的想壓抑下那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滴,但他卻還是這麼的咄咄逼人,這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乾脆直接對著他大聲的吶喊著。

  「好,好,如果你真的不想說的話,我就不逼你了,我們現在就上床睡覺。」眼前的她,心思是這麼的難以捉摸,讓他只能無奈的妥協。

  可是就在他躺在她的身旁,想抱著她入睡時,她卻又背著身子不理睬他。

  這種情況,讓他生氣,所以他乾脆也背過了身子不理她。

  就這樣兩人在互相不瞭解對方心意的情況之下,產生了很嚴重的誤解,房裏的氣氛變得很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明的緊張氣息。

  沒想到她才剛感受到的幸福,竟是這麼的短暫;更沒有想到,原來她藺思藍之於他晁廣歌的心中,不過是情婦兼生產的工具,這讓她越想心裏就越加地難過,終於她忍不住的淌下了淚。

  身旁的他,雖然知道背後的她正在傷心的流著淚水,可是無論他怎麼想,也始終想不通令她難過的因素為何。

  「唉……」就這樣,在這寂靜的夜色之中,那聲輕得幾乎聽不見的歎息聲,幽幽地從他的口中吐露出來。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26 12:11 AM

第十章

  藺思藍變了,她真的是變了。

  其實他也說不出她到底是哪裏改變,只是從簽約的那天開始,她就明顯變得讓他捉摸不住。

  當夜晚來臨時,她會接受他所有熱情的給予,也能夠在兩人交歡的時刻裏,盡情的享受。

  但事後,她總是沉默的保持著緘默的態度,對他所有的話題,始終提不起勁去回答他。

  而在白天的日子裏,晁廣歌曾經試著問她,是否願意再重新回到她原本的工作崗位,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她給的回答竟然是——

  「我為什麼還要如此辛勤的工作?在協議書上,你不是應允要供應我一切的生活必須。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地休息一下。」

  原則上她所給的答案,真的是很符合他的心意,可是不對勁的地方,就在她說話的口氣上,竟然略帶著一股嘲諷。至於她所嘲弄的對象,他猜不出來是他,抑是她?

  他的心中還有一股最深沉的恐懼,那就是他很怕,怕她會忽然的反悔他們之間所訂下的協議。

  因為這一層恐懼,所以他也只能保持沉默的態度,隨便她怎麼去做了。

  站在門口,看著晁廣歌逐漸遠去的背影,藺思藍心痛的想著,也許他們分離的日子已經迫在眉梢了。

  只因為她察覺出自己身體上的變化。比如說,她這個月的月經遲了,還有每天早上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直闖浴室,痛苦的蹲在馬桶邊嘔吐著。

  雖然她不曾懷過孕,但從種種的跡象,她也能聰明的猜出這種情況所帶來的訊息。

  溫柔的撫摸著自己尚還平坦的肚皮,想像著它可能在未來幾個月的時間裏,慢慢地突起。

  霎時,一股天生母性的慈愛心燃起,她嘴角帶著滿足的笑容,輕輕地笑了出聲。

  可是緊接著,腦海中想起了那張協議書的內容,天啊!她怎麼可能做得到生了孩子之後,就狠心的拋下了她或他而獨自遠離呢?

  不!不!她沒有辦法啊!

  她一定得想想辦法,讓自己能自私的擁有這個孩子才行,在往後的日子裏,她已經確定自己無法擁有那個人的愛,但她絕對無法再失去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哪怕將來的日子再苦,她一定得想好辦法,讓自己能夠完全的擁有肚子裏面這個小孩才行啊!

  「思藍,你怎麼能夠回來?廣歌呢?他為什麼沒有陪你一起回家?」藺父一打開家門一看到藺思藍的身影,便訝異的追問著她。

  其實他早就從廣歌的口中,得知現在思藍正跟他同居在一起,雖然對這樣的安排,他是持著堅決反對的意見,但在廣歌信誓旦旦的保證之下,他才勉強安下心,放任他們年輕人自己去打算屬於他們的未來。

  「爸……」這陣子因為心情的煩悶,讓她忽略了自己的父親,今天如果不是她心中已經打算好要遠離故鄉的念頭,她是絕對不會想到要回家看一看父親的。

  「好了,有什麼話要說,就先進屋子裏再說吧!」看女兒那苦惱的神情,藺父聰明的猜出女兒的心裏一定有什麼事情在困擾著她。

  當父女兩人一起走進了家裏,藺父也不著急,只是一個人先坐到客廳的沙發椅上,安靜地等女兒自己開口講話。

  為什麼老爸沒有開口問她這陣子的行蹤呢?會不會是他已經知道了她跟廣歌同居的消息呢?

  藺思藍的心思幾經矛盾的轉折,心中有話想對自己的老爸說,但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爸,我想到南部的鄉下定居,以後我們父女倆見面的日子可能就不多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晁廣歌已經先她一步向自己的老爸坦承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及那張協議書的內容,她只能逕自的選擇話題,讓父親知曉她一部分的決定。

  「你要走的這件事,廣歌知道了嗎?」雖然女兒這樣突兀的決定,令藺父心中十分訝異,不過他還是冷靜的先詢問這個問題的主要關鍵人物。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希望爸您也別對他提起,好嗎?」就是因為這是個絕對的秘密,所以她才會悄悄地暗自打算著。今天如果不是想到自己的爸爸會擔心她的去處,她也許會連他老人家也一起隱瞞。

  「為什麼會忽然地決定要離開呢?」這個問題,藺父是代替晁廣歌問的。

  「我……」她煩躁的在心中盤算著應該怎麼開口回答父親的這個問題,但實情她是絕對不可能說得出口的。

  「我只是想到鄉下好好的休息一番,然後才能更有精力去應付以後的人生。」幾經思考之後,她還是決定隱瞞一部分的事實,只是拿著最基本的理由,去搪塞父親的問題。

  「那住的地方,你找到了嗎?還有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呢?」這兩個問題,他老人家還是代替他那個未來的準女婿問的。

  「住的地方,我暫時還沒有去找;而離去的時間,可能會在最近的這些日子吧!」煩躁的心思,讓她忽略了父親奇異的態度,只是老實的照著心中的打算,去回答父親的問題。

  「這樣啊……」藺父沉思的想著,到底他們這對年輕人之間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不然的話,思藍為什麼會忽然決定要離開廣歌呢?

  還有,最主要的是——「思藍,你老實的告訴爸爸,你愛廣歌嗎?」這個問題,才是所有事情的關鍵。

  「爸……」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問出這麼直接的問題,雖然說自己心中對廣歌確實有著深深的情意存在,但……她能說嗎?她又該說嗎?

  「別想隱瞞我,別忘了你是我所生的,我瞭解你的程度比你自己還要來得深刻,依你的個性來判斷,今天要不是你的心中有著那個年輕人的存在,我相信你就算是遭到再為難的脅迫,也萬萬不會心甘情願的同意跟他同居的,對不對?」

  篤定的語氣,肯定的判斷,他自信自己所生的女兒絕對不是一個自甘墮落的女孩,而今天她既然會選擇走上這一條路,就必定有她的用意。

  原來一切爸爸都已經知道了,那她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了,所以她雖然沒有大膽的在口頭上承認她對廣歌的愛,但還是無語的點頭,給了爸爸一個肯定的回答。

  得到女兒肯定的答案,藺父心中所擔心的事,才真是完全的放下了。不過……

  「既然你都已經打算好了,那老爸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一份祝福,希望你能夠早日解開你心中的鬱結。」藺父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語,雖說得誠懇,但心中卻自有他的另一番打算。

  「那……我回去了。」

  依依不捨的目光,是這麼的深沉,雖然不放心自己的父親,但為了自己還有肚子裏面的孩兒,她也只能忍痛割捨她和老爸之間的牽繫。

  不過她卻自信自己還是能夠回到這個伴她成長的地方,也許是小孩會走的時候;也許是有他結婚的訊息時;更也許是……反正,她是一定會再回來的。

  當藺父送走了自己的女兒之後,一進到家門,他馬上拿起話筒撥了一組熟悉的電話號碼,當電話接通之後,他沒有任何的招呼,一開口就是:「你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做的,你知道我女兒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你了嗎?」

  這個消息,轟得電話那頭的人滿頭星星,呆愣得不知該怎麼去回答他了。

  在接到藺思藍父親的來電之後,晁廣歌急忙的放下了所有的公事,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趕回到他和她的住所。

  一開門,他首先看到的是那個到家裏幫忙的阿婆,一開口就是直逼著她問著:「太太呢?你看到她回來了嗎?」驚慌失措的臉色,可以讓人窺探出他心中的著急。

  「太太早就已經回來了,現在她的人應該是在房間裏吧!」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也察覺出太太的不同。

  第一天到這邊工作,她感受得到太太的好心情,甚至於她那顆喜悅的心,可是才一個晚上而已,太太就變了。

  她變得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她更變得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自地坐在涼亭內兀自冥思,不太喜歡搭理人。

  對這樣明顯的改變,以她一個做人家下人的人,是不能夠多有置喙的餘地的。如今既然先生先主動的提起,她老人家也就順口接腔,把所有不對勁的地方一一的吐實。

  聽了阿婆的話之後,晁廣歌的心中才有了肯定的答案,原來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這時的晁廣歌,倒也不急著上樓去找藺思藍了,首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先搞懂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所以他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客廳的沙發椅坐下,努力的苦思著所有問題的症結。

  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回到家裏,思藍一切的狀況還算正常,問題就出在——是的,一定是的。原來所有的症結就出在那張協議書啊!

  終於想通了所有的問題,晁廣歌一刻也沒有辦法再等了,他火速的上樓,打算找思藍好好的溝通一下,讓存在他們之間的所有症結能夠一一的排除。

  回到了他和思藍的房間之後,首先映入他眼簾裏的就是她那嬌小的身子緊緊地裹著薄被的模樣,從她那沉穩的呼吸狀態看來,他甚至可以很肯定的判斷出她已經熟睡的事實。

  這種情況也是反常的,為什麼這一陣子的她會這麼的嗜睡?還有就是她的心情,好像也是在這一陣子才開始變得更壞的。種種的疑問,讓他根本無法冷靜的等她先睡飽了再說。

  「思藍,醒一醒,思藍。」爬上了屬於他倆的大床之上,他一把向前,將她熟睡的身子輕攬在自己的懷中,溫柔的呼喚著她。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藺思藍,不甘受這樣的騷擾,一隻小手不耐的揮了一揮,想趕走在自己耳邊擾亂她睡眠的禍源。

  「思藍,你先醒醒,我有話要跟你說,說完了你再繼續睡好嗎?」這是一個很新鮮的經驗,只因為從小他什麼也不缺,唯一缺乏的就是耐心,而今他卻反常的發揮了自己僅存的那一點點耐心,去喚醒在他懷中沉睡的美人。

  雖然實在是不想理會他,可是他那堅持的態度,讓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她是絕對無法安靜的得到她所需要的睡眠。

  慢慢地,她總算是睜開了那含著濃鬱睡意的雙眼,無奈的瞪視她上頭的他。

  「好了!我已經醒來了,現在你可以開始說了吧?」

  看著懷中的她那副慵懶的模樣,引發了晁廣歌心中的笑意,而他也真的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看他笑成那副模樣,藺思藍更加的不耐煩了,「如果你叫醒我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我看著你笑,那很抱歉,恕不奉陪了,我很困,還想再睡。」說完,她還真的又閉起了眼睛,想再次進入夢中,找周公下棋去了。

  「噢……不行,在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談清楚之前,你絕對不能再睡了。」心中的主意已經打定了,他說什麼也不肯輕易的更改。為了能夠完全的喚醒她,他幹脆大手一伸,探進了她的衣服裏面,五指一抓,便抓住了她一邊的乳房,然後又以著極度魅惑的姿態,輕輕地在她敏感的耳旁,親昵的對著它吹了一口氣。

  可惡,這樣教她怎麼睡嘛!拉開了他在自己身上的那隻大手,她火速的起身,逃離了他在她耳邊輕擾的雙唇,然後才生氣的對著他喊著:「你真的很惡劣喔!難道你不知道這樣騷擾別人睡眠是很可惡的嗎?」

  「是、是,我是真的可惡,但我會這樣做也是不得已的啊!」為了平息她的怒意,他裝出一副很委屈的小媳婦模樣,只希望能夠得到她會心的一笑,還有她肯聽他說話的意願。

  眼前的晁廣歌,是她所不曾見過的。雖然很假,但卻也逗人。「想說什麼就說吧!」

  他都已經這麼委屈的在她的面前耍寶了,她又怎麼能狠下心拒絕聽他說話呢?只希望他現在所想要說的不是廢話才好,否則的話,她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底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呢?他總不能直接就對著她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吧?如果以這麼直接的方式,她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那不如就——

  「你想不想知道,我這些年來所交的女朋友她們之間共有的特色?」這個話題,肯定會引起她激烈的反應,如果她的心意真如她父親所說的話,那這絕對是無可避免的情況。

  為了怕她會逃走不肯聽他說話,所以他已經先一步用著強壯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抱著她,以防止她逃跑。

  果然,她一聽到他所要談的內容,馬上反應激烈的掙紮著,想要掙脫他對她的束縛,但她又豈能敵得過他的力量呢?

  「放開我!你現在所要談的話,我沒有興趣聽。」被他這麼一氣,她眼眶的淚水幾乎忍不住的想要流了下來,如果不是不肯服輸的個性,現在的她可能已經受不住的大哭出聲了。

  看她那難過的模樣,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啊!

  可是如果不這樣子來表達,他又找不到任何適合的表達方式。為了安撫她的心,他只能低下頭,輕輕地給了她的紅唇一個輕吻,稍稍地安慰她一下,他才開始慎重的說起:「我的第一個女朋友,是在我就讀高中的時候,開始交往的。」

  陷入了過往的記憶,他嘴角含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喃喃地開始低訴著。

  「哼!你倒是滿早熟的嘛!」想想她在高中的時候,整天光是課業的事情就忙不完了,哪像他——還有那個閑情逸致去交女朋友。不肯大方的承認自己心中那股翻攪的醋意,她只是不平的為自己找一個很荒謬的理由。

  雖然無法從她的小嘴中,肯定地得知她正在吃醋的事實。不過她的表現卻已經是這麼明顯,所以他愛戀的又低下頭匆匆地吻了她一次,才再接著開口說:「她不是我們今天談話的主題,我的主題是那個女孩的容顏,很像占據了我心深處的一個人兒,所以我才會開始跟她交往。」

  「是嗎?」聽了他的話,她的心更加的苦了。原來自始至終,佔有他內心一角的是另有其人,算起來最可憐的是她,還有那些曆年來被他當成代替品的女人。可是在交往了不久之後,我總是會很失望,只因為她們給我的感覺,都不是那個人的真正感覺,所以我的戀曲總是這麼不了了之。」說到了這邊,他低下頭正視著懷中她的雙眼,「一直到我找到了我心中那抹牽繫已久的人影,我才開始停止那尋尋覓覓的搜尋,為了留住她,我承認我做了很惡劣的事,更為了留住她,我處心積慮的想盡辦法,去弄了一張讓她很生氣的協議書。原本我的用意是想不擇一切手段的得到她,可是如今一看,我似乎是又做錯了。你想,我能不能挽回我的錯誤,讓那個人心甘情願的跟著我一生一世,不棄不離呢?」

  不用他說,她也可以從晁廣歌臉上所表達的深情,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正為了那個女孩而苦悶。

  她真的很羨慕那個女人,為什麼她能夠得到他這麼費盡心思的爭取?又為什麼他……等等,他剛剛說什麼協議書,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所說的人,指的就是她?可能嗎?她是否能夠這樣奢侈的期盼著?

  為了那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讓她突兀的坐起身子,扯著他的衣領,急切的開口問:「告訴我,你到底總共跟幾個女人簽下協議書?」

  天啊!這個女人怎麼那麼遲鈍。真……真的是被她給打敗了!

  一把攫住了她的身子用力一推,順便將自己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然後雙手緊緊地捧著她俏麗的臉蛋,低沉的開口:「你說呢?我可能會這麼自找麻煩的找一大堆女人來簽署協議書嗎?」這樣的話,已經夠明白了吧!如果她再聽不懂的話,他真的會狠狠地痛揍她一頓屁股的。

  原來……原來這份感情,真的不是只有她單方面的付出,因為心中這個肯定的答案,她激動的流淚了。

  所有的感情已經這麼明白的攤開來了,這讓藺思藍一時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抱著他的頸項,將自己的臉蛋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痛快的哭了出來。

  「哇……你好壞,你真的好壞!你怎麼可以這麼惡劣的對待我?你知道這陣子我的心是多麼的難受嗎?你知道我被你整得有多麼慘嗎?哇……」激動的情緒,哽咽的聲音,如果不是他跟她兩人這般靠近的話,他還真的是聽不清楚她所要表達的意思。

  「好了、好了,別再哭了!」為了安撫她的心,他笨拙的輕拍著她的背部,溫柔的安慰著她。

  「那現在你不會想離開我的身邊了吧?」這才是令晁廣歌著急的原因。

  「你知道了?」紅著眼,微張著小嘴,她訝異的抬起了頭,愣傻的看著他。

  「你說呢?」

  看著她那嬌憨的模樣,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低下了頭,盡情的吻著她,攫取她口中那令人迷醉的甜美滋味。

  她的反應,也是熱情且毫無保留的。

  一吻既罷,他終於饜足的離開了令他迷醉的紅唇,不過他的手還是不規矩的探索著她的嬌軀。

  雖然有點意亂情迷了,不過她的大腦並沒有停止運作,這時她才終於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

  「原來老爸早就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就是因為爸爸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所以才沒有開口反對她跟他同居的事實,這時藺思藍總算想清楚所有的事情。

  「嗯……他知道。」兩人間原本就存有一觸即發的激情反應,現在又處在這麼旖旎的時刻裏,他難免有點心猿意馬了。

  「好啊!你們這兩個可惡透頂的男人,竟然會聯手……」她忿恨不平的想對他提出抗議。

  可是她的話才說到這邊,晁廣歌卻又再次霸道的用他堅硬的唇,深深地堵住她所有可能開口的抗議聲浪。

  「安靜下來,女人。你不知道現在談話的時間已經過了嗎?專心一點。」深深地一個吻,吻住了她所有的抗議,一個狂野的動作,他火速的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讓她有如一個剛出生的寶寶,赤裸裸的呈現在他的眼裏。

  霎時,所有的激情,全部在這個時刻裏,一觸即發的進行著。

  「我好像忘了跟你提起我已經懷孕的事實。」當激情過去了,藺思藍才想到這個她還沒有開口跟他提起的好消息。

  「什麼?你懷孕了!」昏眼的腦袋,在聽到她所說的消息之後,馬上清醒過來。而後他緊跟著想到她們剛剛那種狂野的動作,「天啊!你既然懷孕了,那我們剛剛的行為會不會傷害到孩子呢?」

  看他那著急的模樣,她的心中竟然惡意的覺得快樂,不過既然自己的身體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適,那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吧?

  「不知道耶!」壞壞的笑容,再搭配上這含糊不清的答案,可讓晁廣歌更急了吧!

  哼,活該!誰教他要聯合她的爸爸,兩人一起來欺騙她,這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輕輕的責罰吧!

  「走,穿好衣物,我現在馬上帶你去看醫生,否則我是絕對是不會安心的。」緊張的心,讓他忽略了藺思藍嘴角上那抹惡意的笑容,只是火速的站起了身,拿起剛才脫去的衣物快速穿載整齊。

  可是他都穿好了衣服,床上那個女人卻是動也不動的躺著,對這樣任性的她,他也只能放軟語氣焦慮的哄著她說:「思藍,先不要睡了,我們先去看醫生,看完了醫生,我保證絕對不吵你,讓你盡情的睡覺,好嗎?」

  「你很吵耶!我不要看醫生啦!我想睡覺。」簡簡單單的打發了晁廣歌,她更加過分的把被子拉高,徹底的蓋住自己的全身之後,就不再甩他了。

  「思藍……」一個原本很有男子氣概的大男人,就這麼苦命的在小女人的耳邊費盡了唇舌,只為了要帶她去看醫生,苦苦的對她哀求。

  這期間,他不知道自己被她敲詐了多少,更數不清自己被她惡整了多少次。終於,他總算成功的擺平了藺思藍,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著他一起去婦產科檢查。

  雖然兩人最後總算是達到了和平共識,但公司那邊卻是雞飛狗跳的悲慘狀況,只因為他們找不到可以拿定主意的龍頭人物。看來這一場紛亂,還有得鬧了。

  至於婚禮,啊……那就再說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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