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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鈺儒 -【弄情之二】弄情邪少 [打印本頁]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2 AM     標題: 鈺儒 -【弄情之二】弄情邪少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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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是招誰惹誰了?旅途中意外跌落古井
就這樣從1999年掉到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年代
眼前這個「古裡古怪」的帥哥說是她的救命恩人
而報答他的唯一方法便是答應扮演他的愛人
且邪惡地要求她得和他同居一房!?這太危險了
乾柴烈火......恐怕很難不出事
真不知搶手的他何以情願捨名門千金屈就於她
想她不夠溫柔、不夠嬌媚,他究竟貪她什麼?

【出版日期】1999/10/01  
【出版社名稱】飛象文化
【系名及編號】非限定情話F0354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2 AM

第一章

  無視於周圍的美景,踩在崎嶇的山路上,徐采頤揮汗如雨,口中不停地咒駡:「真是熱死人了,這什麼鬼天氣,簡直跟烤爐沒兩樣,熱斃了!「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在這熱死人的七月天出國旅遊。唉!真是一大失策。

  不過念歸念,她還是得繼續賣力的移動自己的腳步,讓自己龜行般的速度能夠慢慢晉級成兔子級,好跟上那一群遠遠走在自己之前的團員,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她,實在是很難做到。

  好不容易在大家休息的時候,她跟上了他們的腳步,但她早已累得氣喘如牛,汗珠滴了好幾桶。

  「小賊,心靜住然涼。」一旁的阿婆操著臺灣國語對她說。

  這一路上都小賊、小賊的直叫,她也已經懶得去糾正她,小賊就小賊吧!無所謂了。

  「對、對、對!」她猛點頭附和,只希望阿婆能讓她的耳根清靜一會,但是阿婆卻卯起來講,沒有片刻的停歇。

  「你們剩在的年輕輪真次不耐操,這摸一點路就走不動。你看看偶,六俗五了,還次健步如灰。」

  阿婆叨叨絮絮的念著,對著徐采頤的耳朵進行疲勞轟炸。

  此刻,她對自己一時興起的決定後悔極了。都怪自己事先沒有慎選旅行團,才會讓自己跟了這個有一堆身強體健的「歐巴桑」、「歐幾桑」的團,沒有伴的自己,才會陷入這樣窘困的局面。

  休息過後,大夥兒又繼續往前邁進。

  在看見一級級石階的終點終於出現了宏偉的廟門,徐采頤總算松了一口氣。

  總算到了!

  「小賊,走快點。」

  「加油!」

  看著歐巴桑們輕輕鬆松的往上走,徐采頤的心中只有佩服,若自己到那樣的年紀時,體力還有他們的一半就謝天謝地了。

  望著有如天梯般的石階,她歎了口氣,認命的跟隨在他們後面,緩慢的移動著腳步。

  在抵達大廟後,團員們各自散開。

  從香煙繚繞的正殿走出,徐采頤晃到了廟後頭,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一口古井。她探頭往下看,井水似乎深不可測,她隨手撿了塊石頭往下丟,卻久久都沒聽見聲響,於是她打消了要打點水上來洗臉的念頭,坐在井邊休息。

  微風徐徐吹來,徐采頤覺得這兒似乎特別涼,就在她正覺得舒服的時候,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又出現了。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天啊!又來了。

  「小賊,言來你在這裏喔!這兒很不錯,我們大家一起來拍張照。」阿婆喝著大家過來。

  不一會兒,古井邊已圍了一群人。

  「大家靠近一點,這樣才可以拍得到。」

  阿婆緊挨著徐采頤,讓坐在井口邊的徐采頤心驚膽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看這邊,笑一個。」

  左右兩邊的阿婆,猛然舉起手比了個V。徐采頤一個失神,竟被那兩隻金光閃閃、滿是金飾的手給撞得往後仰,只聽到一聲慘叫,她已直直墜入古井。

  真是天要亡我!徐采頤腦中閃過這一個念頭,接著人就失去了意識,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在徐采頤落井後,古井邊的一群人頓時慌了手腳,直喊著救命。而領隊與地陪立即趕了來,急忙找人下去井中救人。然而他們打撈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徐采頤。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古井中,連屍體都找不到。

  夜涼如水,滿天星斗,莫洪飛獨自一人行走於樹林中。不知為何,今夜的他心中似乎有著莫名的煩悶和不安感,總覺得像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蛙鳴聲、潺潺的流水聲充斥在四周,他循著溪流來到一個小小的水池邊。

  霎時,水池旁的一抹白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撥開草叢,他發現有一個人躺在那兒。

  原先這人一頭的短髮讓他以為那是個小男孩,但當他將人抱起,不小心碰觸到她的胸部時,才赫然發現此人竟是個姑娘家。

  雖然莫洪飛心中有著許多疑問,但他已無暇細想,因為懷中的人兒身子冷得像冰一般,他得趕快將她帶回府中,否則她的生命可能不保。

  脫下身上的披風,將她裹在披風中,莫洪飛希望這樣能夠給她些微的溫暖。

  而就在此時,徐采頤緩緩張開眼。

  她的意識仍未完全清醒,尚有些渾渾噩噩。

  「姑娘,你還好吧!」

  莫洪飛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她這才發覺自己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中。

  「我怎麼會……」

  一抬起頭,她對上了莫洪飛的雙眸,一時為之失神。劍眉、星眸,這樣的一雙勾魂眼,讓她的魂又飛掉了一半。

  這小姑娘忒甚大膽,一雙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瞧著他,莫洪飛心中納悶著,但奇怪的是他卻不討厭她這樣的目光。

  感覺到她的體溫慢慢回復,他才放下心,但也不能就這麼對望著,他得把她的來歷給搞清楚。

  「姑娘,你怎麼會倒在這兒?」

  「什麼?」徐采頤一臉疑惑,完全沒聽懂他的問話。

  「我問你怎麼會倒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事?」莫洪飛很有耐心的再問一遍。

  「這我也不知道。」她自己也還摸不清頭緒,原本她是掉入了一口古井,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還見到了一位帥哥。

  意識到自己還在這位陌生帥哥的懷中,她連忙叫他將自己放下。

  「真是不好意思,你可以先把我放下。」

  當她被放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瘦小,因為自己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

  徐采頤再度看呆了。他簡直就跟小說裏描述的猛男帥哥一模一樣,若將他擺在臺北街頭,肯定會迷死一票小女生。只不過令她覺得疑惑的是他怎麼穿成這副德行,又不是在拍古裝戲。

  「你怎麼穿成這樣,你在玩角色扮演嗎?」

  「這樣有什麼不對嗎?角色扮演又是什麼?」莫洪飛打量著自己,覺得自己並無異樣。反倒是她,那一身裝扮才真是奇怪,男不像男、女不像女,害他一時不察唐突了佳人,不小心碰到她的胸部。

  「你不是在演戲嗎?」她的眉頭開始皺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情形,她忽然想起自己看過的一本小說劇情。該不會……

  「告訴我今天的日期?」

  「九月十八。」

  日期和她落井的日期不一樣,而且還多了一個月,她的心中直覺不妙。

  「是民國嗎?」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一聽見他的這句姑娘,徐采頤立刻知道自己的猜想完全無誤。

  「啊!完蛋了。」她哭喪著臉,「現在是唐、宋、元、明、清哪個朝代?」

  「你說的我都沒有聽過,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現在是大律皇朝大律九年九月十八日。」莫洪飛看著她多變的表情,覺得好玩亦好笑。

  「毀了!毀了!這大律皇朝是什麼東東,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歷史老師也沒教過,還是我上課不小心睡著了,所以沒聽到?」她急得團團轉。

  「你還好吧?」莫洪飛出聲詢問。

  「不,我很不好。」她覺得自己快暈倒,這種情形真的是太詭異了。

  「我怎麼那麼倒楣啊!」

  她哀叫連連還猛跳腳,真把莫洪飛給搞糊塗了,不知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莫洪飛還在思考要怎麼繼續跟眼前的人溝通時,徐采頤忽然一個不小心,踩到了一顆濕滑的石頭,整個人往莫洪飛撲過去,高挺的小鼻子重重的撞上了莫洪飛的胸膛。

  「啊!好痛。」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莫洪飛不得不緊抱住她。

  這飛來的豔福,莫洪飛可來不及消受,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周圍浮現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當徐采頤回過神後,才發覺到兩人太過親近。就在她要開口提醒眼前抱著她的男人時,眼前突地閃過一道銀光,一支飛鏢劃空而來。

  莫洪飛還沒來得及出手,那支鏢便直直的射中徐采頤的左肩,登時血流不止,染紅了白色的披風。

  未多加思索,莫洪飛馬上抱起她,施展輕功飛躍而起,急著擺脫施用暗器的敵人。在手無寸鐵又帶著人的情況下,他覺得有些吃力,但最後總算擺脫緊追在後的殺手。

  不一會兒,他將人直接抱進自己所住的水樓,並把她放在床上。

  「松平,趕快準備傷藥和乾淨的水,還有把百靈丸也拿過來。」松平是從小就跟隨著莫洪飛的侍從。

  「百靈丸?」

  「沒錯,快去。」

  松平的心中直納悶,不知此人是誰,少爺竟如此的重視,連府中珍藏、不到二十顆的百靈丸都捨得讓他服用。

  松平離去後,莫洪飛望向床上的人兒。都怪自己太大意,竟沒注意到有人埋伏。他將她肩頭上的鏢拔下,血立刻又湧了出來。

  徐采頤的臉色一片蒼白,她早在中鏢之後就痛暈過去。

  「少爺,讓我來吧!你先去換件衣服。」松平將東西拿來後,想接手幫忙。

  「你出去吧!對了,把水靈給叫過來。」想到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會讓其他人看到,他心中莫名地浮起一絲不悅,於是他遣退了松平。

  將她肩頭的衣服撕開一角,他熟練的清洗著傷口、敷藥、包紮,並喂她吃下百靈丸。

  看著床上人兒略顯蒼白的容顏,莫洪飛的心中漾著心疼與懊惱,若剛才他能夠多保持一份警覺心,她就不會受傷了。

  當莫洪飛將徐采頤的傷勢處理好之後,水靈正好進房來。水靈是服侍他的丫鬟。

  「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替她換上乾淨的衣服。」

  水靈心中雖訝異少爺居然要她替一個男人更衣,但她還是順從地拿起衣服走向床邊。當她將床上陌生人的衣服脫下後,才知道莫洪飛為何會背對著床站在窗前,原來床上的人是個姑娘家。

  看著漆黑的窗外,莫洪飛在心中暗忖。派殺手來狙殺他的人會是誰?他該怎麼做才能引出這幕後的指使者呢?

  忽然間一抹靈光乍現,他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現在除了自己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是女人外,應無人知道她的來歷,若以她當誘餌,也許能將最近緊盯著他的敵人引出來。

  根據先前的調查顯示,最有嫌疑的應該是馬大富和柳家莊,他們一直希望能和莫家結成親家,若是讓大家認為他所帶回來的是一個男子,而且表現出自己喜歡的是男人,那麼不知還有誰敢上門來提親。

  另外,就是他已經快被那些個天天上門來的媒婆給煩死,如此一來,想必那些人就不會再上門了。

  此刻的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隱藏住她的性別。

  「少爺!衣服已經換好了,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

  水靈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莫洪飛。

  「水靈,不管是誰問起,一律告訴他們我帶回來的人是個男子,不准洩漏她的性別。私下你可以稱她為小姐,但在人前記得改口為公子。」基於保護這姑娘的考量,也為了他的計畫,他面色冷峻的吩咐著。

  「是的,少爺。」雖然覺得少爺的作法很怪,但身為下人的她也只有照辦。

  「你可以下去了。」

  「是。」

  手中拿著一堆換下的髒衣服,水靈一出房門便被松平叫住。

  「把你手上的衣服讓我看看。」松平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是除了幾枚圓形硬幣外,他什麼也沒發現。

  「中華民國……」他仔細的端詳著。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沒聽過?」

  「少爺帶回來的這個人肯定是個外地人。」水靈猜測道。

  「怎麼說?」

  「她的服裝與我們完全不同。」她在替那姑娘換衣服時,就被她胸前穿的「布」給嚇一跳,而且還對她未穿肚兜一事感到訝異。

  這裏的姑娘家都得穿肚兜的,可她卻沒有,所以水靈認為她是個外地人,不過這事她可說不得,因為這一說就洩漏了她的身分。

  「是嗎?」松平還是滿懷疑惑,但他亦無法可想,只有靜觀其變。

  徐采頤受傷後便發起高燒,連續昏迷了五天,當她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趴在床邊、因為倦極而睡著的莫洪飛。在這五天裏,他親自看顧著她,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她試著挪動身體,想要坐起身。

  「哎喲,好痛!」她不小心扯痛了傷口。

  「你終於醒過來了。」聽到聲音,莫洪飛立即醒了過來。

  「你覺得如何,還好嗎?你已經昏睡五天了。」

  「五天……真的嗎?」徐采頤有些懷疑,她怎麼睡了那麼久。

  「這五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嗎?」她並沒有忽略他那滿臉的胡髭。

  「沒錯!」回答她後,他接著說:「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宜園』,而這房間是我所住的水樓。在下叫莫洪飛,你叫什麼名字?」

  「徐采頤。」打量著這陌生的房間,徐采頤猜想莫洪飛應該屬於富貴人家之流,雖然房間內並沒有擺設什麼「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東西,但是從那上好的檜木桌椅便可瞧出端倪。

  「你先休息一會,我吩咐下人幫你準備一些吃的東西。」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面容,莫洪飛心底竟泛起一絲絲心疼,甩去那一份感覺,他隨即交代下人準備膳食,順便也去梳洗一番,這五天真夠他折騰了。

  哇!還有下人,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不知他是啥來頭?

  徐采頤的腦袋瓜開始運作,思緒飄到了她落井的那一天。回想起來,這一切彷佛跟作夢一樣,這個大律皇朝更是前所未聞的一個未知之地,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確實來到了一個古老的年代。因為莫洪飛的裝扮跟電視上看到的古裝人物大同小異,而且桌子上擺的是蠟燭,不是電燈。

  天啊!在這沒有電視的年代,她要如何生存呢?

  老爸、老媽一定以為她已經翹辮子了,他們會很傷心的。

  在她胡思亂想時,一個小姑娘端了些東西進房,霎時屋內香氣四溢。

  「小姐,吃東西了。」

  「哇!好香。真是令人食指大動。」餓了幾天的徐采頤,肚子立刻奏出了饑餓交響曲。

  當香噴噴的食物端到徐采頤面前時,她馬上就朝著美味的香菇粥進攻,那模樣完全不像是個餓了五天的病人,因為她連一絲絲手腳發軟的情形都沒有。

  「好好吃。」民生問題解決後,徐采頤這才看向從剛才進來後,就一直站在旁邊的小姑娘。

  「卡哇伊吶!」真是標準的可愛小女生,綁著兩個髻在頭上,穿著一身紅,紅通通的小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標準的鵝蛋臉,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小妹妹,你長得好可愛喔!你叫什麼名字?」

  「小姐,我叫水靈。」

  「嗯!人美連名字都好聽。你在這兒工作啊?」徐采頤開始對水靈展開身家調查。

  「你家住哪兒?家裏有些什麼人?在這邊工作好不好?」

  「回小姐的話。水靈家住秋水村,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個弟弟。」

  「你別叫我小姐,我叫徐采頤,叫我采頤就行了,你那句小姐叫得我渾身都不舒服。」

  「不行,小姐就是小姐,奴婢怎能直接叫你的名字。」水靈非常堅持。

  「算了,隨你吧!」見水靈堅持的模樣,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

  就在此時,莫洪飛回到水樓,於是水靈退了下去,霎時屋內只剩徐采頤和莫洪飛兩人。

  「徐姑娘,從今天起,你就和我一起住在這水樓。」

  看著眼前的他又恢復成她初見時的樣子,她不禁又看呆了;但是話可沒有漏聽。

  「為什麼?」這個年代有那麼開放嗎?初相識便要她與他同居?

  「為了保護你,也為了替我解決問題。」

  「什麼?」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從你被我帶進莫府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我的人。」莫洪飛的話無疑宣告了對徐采頤的所有權,但他自己卻渾然未覺。

  「和我牽扯上關係後,那些想暗殺我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你;更何況你為我擋了一鏢,是我的救命恩人,照顧你是我的責任。而且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要你暫時扮成男兒身和我一起住在水樓,如此我才能完全保護你的安危。」

  「為什麼我得扮成男人,我的安全和扮成男人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徐采頤忍不住打岔,她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於是莫洪飛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徐采頤這才完全瞭解。

  「總之我的任務就是要幫你製造假像,當餌就是了。」徐采頤心中想反正自己也沒地方去,這兒有吃、有喝又有帥哥可欣賞,就先待下來好了。

  「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好吧!就依你所言,我就不客氣的住下來了。」

  「謝謝你!不過你要記得,在人前我們要表現得曖昧些,才能讓外人以為我喜歡的是男人。」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全聽你的。」

  她豪爽的答應了。

  「小翠,你說我的裝扮美不美?」

  「美極了,小姐。」

  「真的嗎?我不信,你只是在哄我、騙我罷了。」

  「小翠怎敢騙你,小姐真的很美,連柳如煙都沒你美。」

  柳如煙是城裏的第一大美女,在馬甯兒的心中,只有她才能讓自己受到威脅,也唯有她才是能與自己一起競爭莫洪飛的頭號情敵。至於其他的閒雜人等,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那你想,莫公子是否會喜歡我?」馬甯兒尖細的聲音再度響起。

  「小姐那麼好,莫公子一定會迷上你。」

  這一段對話差不多每天都會重複一次,小翠幾乎都會背了。

  其實馬甯兒也沒啥不好的地方,只是驕縱了一點,嫉妒心稍微重了一點,對於比她美的人,即便只是稱讚的話,她也無法忍受。而自從有一次在法蓮寺上香時巧遇莫洪飛後,自此莫家少爺便成了她芳心暗許的良人,她對他極度的崇拜與愛戀,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

  「小翠,明天是十五吧!咱們到法蓮寺去上個香,幫爹娘祈福。」馬甯兒的口中如是說,但心下想的卻是希望能夠再遇見莫洪飛。

  「是的,小姐。」小翠認為自己真是太幸運了,只要小姐的心情一直都保持這麼愉快,那她的日子就好過了。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3 AM

第二章

  徐采頤悶在宜園養病已經有七天了,雖說這些天她是和莫洪飛一起「同居」,不過他們可是一人一張床;她睡舒適的大床,而莫洪飛則睡一旁的臥榻。

  莫洪飛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才會回水樓,而一大早便會出門,徐采頤根本就見不到他。她已經快悶瘋了,她好想出去走走。加上一想到每天不間斷送來的湯湯水水、那些個超級補的補藥,簡直就讓她聞藥色變,這更讓她加深了想出去走走的念頭。

  趁著水靈沒看見,徐采頤又把那些湯湯水水全往窗外的池子裏倒,非常好心的要水中優遊的鯉魚進補。

  而這一幕正巧讓提前回來的莫洪飛撞見。

  看著從窗內潑灑出的藥汁以完美的弧度落入水池內,莫洪飛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你這傢伙走路怎麼無聲無息的,想嚇人啊!」徐采頤一瞥見走進來的莫洪飛,立即心虛地說。

  莫洪飛但笑不語,筆直的走到她面前。

  「怎麼了?」他的舉動讓徐采頤的心跳莫名加快,半是心虛、半是不好意思。

  「你太瘦了,回頭我叫水靈吩咐廚房多做些補品過來,讓你多長幾兩肉。」

  看著莫洪飛不懷好意的笑臉,她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一定被他看見了。這傢伙是故意的!

  「你這傢伙,故意整我啊!」氣憤的徐采頤掄起拳頭往他胸膛打過去。可是莫洪飛根本就無動於衷,反而是她自個兒痛得直甩手。

  「連螞蟻咬人也比你的這一拳痛,我想除了一天三餐外,連宵夜、點心都得要補品伺候。」莫洪飛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看徐采頤一臉不高興,莫洪飛徹底的感受到捉弄人的樂趣,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是旁人所沒有的。

  竟然嘲笑她!「你這傢伙很惡劣喔!」徐采頤故技重施,但人沒打到,拳頭卻被莫洪飛給抓住。

  「叫我洪飛。」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語氣溫柔。

  「你在發什麼神經,別惡了。」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真的很有壓迫感,她想甩掉他的手,但他卻緊抓不放。

  「若不喜歡那些補品,可以直接告訴我,現在為了那些可憐的鯉魚,我決定處罰你。」

  「不能打商量嗎?」徐采頤的臉皺成一團。

  「罰你一個吻。」

  「嗄?」乍聽此話,她的嘴震驚得合不攏,古人有這麼開放嗎?還是她太過保守了?他今天怎麼這麼奇怪!滿腹的疑問立時湧上來。只是她還沒意會過來就被莫洪飛抱了個滿懷。

  「你知道我覬覦這個吻多久了嗎?」莫洪飛在徐采頤的耳朵旁輕輕的說著,吐出的熱氣讓徐采頤莫名的緊張起來,臉上泛起一片紅潮。

  她快窒息了!徐采頤抬起頭,一雙靈活大眼對上莫洪飛如深泓般的眼眸。

  咦?她好像看見他眼中閃過一抹奸詐的笑意。

  「開玩笑的。」看徐采頤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表現得很好,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原來他只是在逗著她玩!「你很過分耶!」徐采頤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但莫洪飛的手卻牢牢的箍住她,讓她無法掙脫。

  「公子!」水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莫洪飛立即將懷中的人兒放開。

  一脫離他的懷抱,徐采頤立刻走到房間離他最遠的角落。見到她這樣的行為,莫洪飛不禁啞然失笑。

  「少爺?」看見少爺在這兒,水靈有些訝異。

  「將點心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的,少爺。」

  「采頤,若我們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在外人面前,要表現得親熱些,懂嗎?」那賊賊的笑容又浮上了他的臉龐。

  「別離我那麼遠,我不會把你吃了。」

  暴君!徐采頤在心下暗罵,她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但她仍是走到他身前。

  「親愛的莫大公子,請問你有何貴幹?」她咬牙切齒的說著。

  「需要我叫水靈到廚房再倒碗補藥來嗎?」

  「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她還是很生氣。

  「請溫柔的叫我洪飛,我想聽你這麼叫我的名字。」

  「小人。」徐采頤快氣死了,但是轉念一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叫了聲他的名字,然後便轉過身子不理他。

  「生氣啦?本來我想明天要帶你進城逛一逛,既然你不願理我,那就算了。」莫洪飛懂得要如何收服徐采頤,悶在莫府這麼多天,想必把她悶壞了,而且也該是時候帶她出去走走了。

  兀自生著悶氣的徐采頤馬上就被這句話給收服。

  「你說的是真的嗎?明天真的要帶我進城?」

  「你不是在生氣嗎?」莫洪飛逗著她。

  「沒有,我哪有生氣,你沒看我笑得很開心嗎?」徐采頤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且諂媚的笑容。

  「待會兒我會吩咐水靈再送補藥過來,只要你乖乖喝完,我就帶你去。」

  徐采頤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事到如今也只能認命。但她仍不忘在心裏暗罵:惡劣的傢伙!老狐狸!

  「好吧!」

  「這才乖。」他愛憐的摸摸她的頭。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來人往,還有街頭賣藝者在表演雜技,剛開始徐采頤還看得津津有味,畢竟這種只能在古書中領略的風情,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親眼目睹,但她興奮歸興奮,新鮮感一過便開始覺得不耐煩。

  「有沒有比較好玩的?」她問著身旁的莫洪飛。

  「你想去什麼地方?」

  「先去吃些東西吧!」逛了一會兒,她有些餓了,而且她也想嘗嘗古代茶樓、酒肆裏的美食。

  「瞧你挺會吃的,怎麼身上卻不長半點肉。」他取笑道。

  「欠扁啊!」她作勢欲打他。

  「就帶你到湖邊園吧!」他知道她只是作作樣子,純粹虛張聲勢。

  湖邊園是莫家的產業之一,顧名思義,這湖邊園就位在蓮湖邊,登樓遠眺,雙目所及是一片青綠,重巒疊翠,湖裏蓮葉隨風搖擺,更有採蓮女子的輕舟漁唱,配上湖邊園的各色茶點、小菜,美景、美食吸引了城中許多附庸風雅之士,因而湖邊園可說是城中文人雅士聚集之處。

  今兒個的湖邊園熱鬧非凡,除了平時的顧客外,這兒還聚集了一些聞風而來看熱鬧的人,因為大家都聽說了,莫洪飛今兒個將帶著最近傳聞中與他寸步不離的俊俏美少年出遊,因此大夥兒皆想來探個究竟,而這其中也包含了馬家的千金馬甯兒。

  「小姐,莫公子來了。」小翠在二樓的視窗引頸眺望,總算是將莫公子給盼來了,若再等下去,小姐的怒氣直往上揚,她又得當炮灰。

  馬甯兒柳腰款擺步向窗前,映入眼簾的是遠處莫洪飛的身影,入耳的是他爽朗的笑聲。

  「偷偷見了他這麼多回,這可是第一次聽見他笑得如此開懷。」

  「是啊!小姐。」

  「可惜他的笑卻不是為了我。」

  馬甯兒的一張俏臉馬上繃緊,可把一旁的小翠嚇得膽戰心驚,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當莫洪飛他們來到湖邊園的門口,只見門邊站著一臉笑容的掌櫃以及一排的人。

  徐采頤被眼前的陣仗給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多人?

  「少爺、徐公子,請到樓上雅座。」

  掌櫃必恭必敬的聲音傳來,提醒著徐采頤該是她演戲的時候了。

  在上樓的時候,她故意顛了一下腳步,人直往莫洪飛身上靠去,而這一靠隨即帶來了莫洪飛的殷切關心與眾人的竊竊私語。

  「小心些,我扶你。」

  莫洪飛和徐采頤無視於眾人的目光,逕自親親熱熱的演著他們的戲。而這也達到了他們所要的效果;原本喧鬧的眾人在目睹這一幕後馬上安靜了下來,當他們步上二樓後,話聲便再度喧騰。

  在樓上親眼見到這一幕的馬甯兒,心裏極度渴望自己就是那個被莫洪飛扶上樓的人,她氣得身子直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待回家後,她一定要爹再到莫家走一趟,就算莫洪飛喜歡的是男人,她還是要嫁給他。

  「你有沒有看見那些人的驚愕表情,笑死我了。我的演技不錯吧!」在佩服自己之餘,徐采頤也不忘向莫洪飛邀功。

  「做得很好,不過這只是小意思,好戲還在後頭。」莫洪飛的臉上又浮現了詭異的笑容。

  「什麼好戲?」看莫洪飛一臉的莫測高深,徐采頤的頭皮沒來由的直發麻,她只能暗中祈禱,希望他別演得太過分。

  「采頤,坐到我旁邊來,窗邊才能看到好風景。」

  雖然頭皮發麻,但是徐采頤依然順從的坐到他身邊,可是不知為何,一接近莫洪飛,她便覺得自己的心莫名地狂跳。

  「放輕鬆,我不會吃了你。」莫洪飛輕輕的將徐采頤拉近自己,低頭在她的耳旁細聲的說著:「看看窗外。」

  幾乎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徐采頤只能乖乖的看向窗外。這一看不禁令她瞪大了雙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景象。不過才一下子的時間,樓下便已聚集了一群怪怪的人。

  「這一群人站在那裏作啥?」徐采頤百思不得其解。

  「你猜猜?」莫洪飛的臉上仍掛著莫測高深的笑。早在出門前,他就讓松平放出消息,要在這兒選取一名護衛來保護徐采頤的安全,沒想到聞風而來的人還真不少。

  「直接告訴我吧!我可不喜歡打啞謎。」

  「看看你的頭巾,有些歪了,我幫你整理。」莫洪飛說著不相干的事。

  「頭巾歪了便讓它歪,無關緊要。」徐采頤口中如是說,但還是乖乖的靠過去讓莫洪飛整理。

  窗邊的位置適合看風景,但也讓樓下看熱鬧的人群將莫洪飛對徐采頤的溫柔舉動全看進眼裏。

  徐采頤原本因病而有些蒼白的臉龐染上了一抹紅暈,這模樣讓莫洪飛看得有些目眩。即使是男裝打扮,卻完全無損於她的清麗,只是更加凸顯她不同於一般女子的那一份英氣。趁著她不注意,莫洪飛的手攬上她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

  「你做什麼?」徐采頤不解他的舉動,稍微挪了挪身體,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卻徒勞無功。莫洪飛的手緊緊的攬住她,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你是不是偷偷抹了胭脂?否則怎會臉紅得像朵嬌豔的桃花。」

  「嗄?」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徐采頤更加迷惑了。這傢伙在搞什麼飛機,莫名其妙的稱讚她,一定沒安好心眼。

  在莫洪飛鼻息間飄散著的是徐采頤身上混合了體香及草藥味的特殊味道。他突地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引得樓下的人一陣驚呼。

  徐采頤的臉比剛才更紅了,但她已有些瞭解他的用意。

  「就算是作戲也不必那麼過火吧!」她小聲的咕噥著。

  雖然這個吻對於來自現代的她不算什麼,但問題是她現在身處之地可是民風保守的古代,莫洪飛未免也太過大膽了。

  這個吻其實並不在莫洪飛的預計之內,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更清楚自己已被她給迷惑了。

  或許是在第一眼看見她時,他便已迷失了;而在他衣不解帶的照顧她、每晚靜靜的凝視著她的睡顏時,他便已不自覺的戀上她。

  而旁人可就完全無法認同,包括莫洪飛的侍從松平。

  一起長大的主子竟然有斷袖之癖,松平可是連想都沒想過。這等大膽的行徑,是他無法接受的。他不禁在心中懊惱著主子的荒唐。

  從回到莫府後,徐采頤便感覺大家看她的眼光和以往不同,似乎多了一種耐人尋味的曖昧眼神,莫洪飛今天的行為果真太過火了。算了,這不應該是她要煩惱的,是他自己惹的麻煩,留給他自己去收拾吧!

  才進家門,莫洪飛便被莫老爺子叫了去,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飛兒,這外頭傳說的事可是真的?」威嚴的莫老爺子坐在堂上詢問著。

  「爹,這事您別管,我有我的作法。您放心,孩兒絕對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在計畫未成功之前,越少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越容易把敵人給引出來。

  莫老爺子認真的打量著站在跟前的兒子。幾經思索後,他下了道命令給莫洪飛。

  「若真如此,那你就儘快給我娶個媳婦。你娘跟我等著抱孫子已等了許久。」

  「這……」莫洪飛面露難色。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和你娘也沒有幾年好活了,若沒親眼見你娶妻生子,可是死都不會瞑目。」搬出這些話,任莫洪飛有再大的理由也無話可說。

  「孩兒知道了,孩兒先回房。」語畢,莫洪飛即轉身離去。

  莫洪飛離開大廳後,莫夫人憂心忡忡地道:「老爺子,飛兒這事你要如何處理?」就算再不理世事,愛子心切的莫夫人一聽到兒子的荒唐事,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莫老爺子沉吟許久。雖然洪飛已經答應了他要娶親,但是他也知道兒子只是在敷衍他,他可不能就這麼任由他胡搞瞎弄。

  「夫人,柳老爺的獨生女不是還未許給人嗎?咱們就隨便找個名義讓她住進來,讓飛兒和她多多相處,再加上咱們在一旁撮合,想必咱們家很快就能辦喜事了。」

  柳家和莫家原是舊識,而柳夫人和莫夫人更是閨中密友、手帕交,稍微商量一下,還怕事情不成嗎?

  「這樣也好,如煙也可以說是咱們從小看到大的,那孩子乖巧聰慧,很得我心,若能當咱們的兒媳婦,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就這麼辦,趕明兒個我就去找柳老爺商量。」

  父親出了個難題給他。在此多事之秋,莫洪飛可沒那個心思談及婚事,就算要娶,也得要有人選。

  不期然的,徐采頤的面容出現在他腦海裏。他搖搖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只是莫名出現在他生活中的一個「謎樣女子」,雖然他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同,但是身分上的特異,他不認為他們之間的紅線能夠那麼輕易的就繫在一起。可一想到有一天她終究要離開,他的心竟莫名地泛起一股不捨之情。

  回到水樓,莫洪飛便看見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徐采頤,一天下來也夠她折騰的了。他輕手輕腳的幫徐采頤蓋好被子,就這麼看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他想他是無法放棄這好不容易能夠在他心房停駐的佳人,他在心中暗下決心,待這件事告一段落後,無論要花多大的代價,他也一定要留住佳人,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松平在水樓之外偷偷觀察著少爺的舉動,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從來了一個徐采頤後,少爺的種種行為舉動都反常了,他一定要找出其中的原因。

  「松平,你在做什麼?」端著一盅補藥,水靈好奇的走向隱匿在暗處的松平。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松平一跳。

  「原來是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嚇了我一跳。」或許是太專注於房內的動靜,練就一身武藝的松平竟沒發現水靈的到來。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不過你躲在這兒做什麼?」

  「小聲點,被少爺發現就不好。」看水靈端著東西,他催促她快將藥端進去。

  看著水靈的背影,松平突然想起或許水靈知道的會比他多一些,待會兒一定要好好的問問她。

  柳家莊內,莫、柳二位老爺相談甚歡,柳老爺的笑異常開朗,對於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子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外面所有傳言他都可以一概置之不理。

  兩家聯姻一直是他的心願,想到如煙可以和洪飛結為連理,柳老爺不禁得意地開懷大笑。

  隔日,柳如煙便以陪伴義母莫夫人的名義住進了莫家。

  聽到這個消息,馬甯兒不禁大發雷霆。比起上回那名俊俏少年的事件,這次她更加的生氣。她深知以莫府的身家地位,不可能允許莫洪飛荒唐的與一名男人廝守一生,但這回搬進莫府的柳如煙可是她頭號的大情敵。若是莫洪飛就這麼娶了柳如煙,那她情何以堪,她成為莫家少夫人的美夢不就全破碎了嗎?

  服侍馬甯兒的小翠,躲在門外等小姐砸完了東西,才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要進去收拾,她心下暗喜自己這回總算躲過了一場災難,但她似乎高興的太早了,馬甯兒手中最後一個完整的瓶子,在她進房後筆直的朝她飛來,雖俐落的閃過,卻不幸的被腳下的椅子絆倒,整個人往前撲,摔了個鼻青臉腫。

  而對於女兒的憤怒,馬大富並非看不見,然而他也只能束手無策的任由她發洩。女兒的心事他明白,但他又能如何呢?難不成要將莫洪飛綁來,迫他娶自個兒的女兒。若事情真那麼容易解決就好了,別說莫洪飛本身的功夫了得,光是保護他的那一群人,就個個都不好惹。

  唉!父親難為呀!

  在莫府的日子又恢復了一貫的安靜與無聊,徐采頤整日無所事事,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外還是吃吃喝喝,莫洪飛給她的工作就只有一樣,要她將自己養胖一點,經過這些天的休養生息,她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一隻懶豬了。

  嘴裏吃著桂花糕,桌上擺著烏梅湯和各色點心,徐采頤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水靈閒聊著。

  「聽說園裏來了位柳姑娘,你可見過?」她由別的丫鬟那裏聽說莫府來了一位嬌客,不禁有些好奇。

  「見過。」

  「長得如何?美不美?」

  「柳姑娘長得粉美。」和徐采頤混熟了之後,水靈就不再那麼堅守著主僕之分,此刻她就吃了滿嘴的桂花糕,說得不清不楚。畢竟她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食物對她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

  「柳姑娘擁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更重要的是夫人非常喜歡她,把她當作自家人般的看待。」

  「喔!」徐采頤真的很好奇,這柳如煙難道對那些傳言都置之不理嗎?

  這會兒突然冒出了一個幾乎等於是莫家少夫人的柳如煙,而莫洪飛這陣子又忙得常常不見人影,該不會是在籌備他的婚事吧?假若他結婚了,那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豈不是沒了依靠?徐采頤在心中盤算著,她得跟莫洪飛說個明白,她可不要當個流離失所的乞兒。

  「小姐,過些日子我要回秋水村,到時環兒會來替代我服侍你,你可別欺負她年紀小,故意不喝補藥。」

  水靈的年紀雖然小,但是嘮叨的功力卻了得,每每都訓得她無言以對。二十歲的人被一個十四歲的小鬼管,說出去還真是有點丟臉。

  「知道了,別像個老媽子般囉哩囉唆的,小心嫁不出去。」虧她還覺得她長得很可愛,沒想到卻那麼嘮叨,和她老媽一個樣。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啊!」這秋水村聽起來好像是個不錯的地方。

  「別開玩笑了,萬一你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擔當不起。」她好幾次看見少爺深夜坐在床旁邊深情的看著小姐,只是遲鈍的小姐沒有發覺到少爺對她的關懷,倘若小姐真發生什麼事,她的下場肯定很慘。

  「真無趣,整天躲在水樓裏,我都快悶瘋了。」徐采頤的心思又轉回先前的柳如煙身上,她想去看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來到莫府這麼久,對於這裏的環境,我都還沒完全認識,你帶我四處去看看好嗎?」她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徐采頤使出了磨人功夫,直到水靈受不了而點頭答應。

  「好吧!就帶你去。」在莫府中晃一晃應該無關緊要才是。

  水靈就這樣帶著徐采頤在莫府裏左晃右晃,最後她們來到了滌塵居。

  遠遠的就看見了滌塵居這三個大字,徐采頤很是興奮,但水靈臉上的表情卻很難看。

  「公子!咱們就安安靜靜的在遠處看看就好。」可別闖禍啊!看她興奮的樣子,水靈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禱。

  徐采頤根本就不理她,腳步反而加快許多。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樂音傳來,想必是柳如煙在彈奏樂器吧!隱約中似乎還可聽到盈盈笑語。仔細聽,她竟聽到了莫洪飛的聲音。

  「這惡劣的傢伙!把我晾在水樓,自己卻在這兒和美女談情說愛。」還以為他是去忙工作,原來他所謂的工作就是陪女人,簡直就是個「牛郎」.徐采頤心中有著莫名的氣憤。

  少爺怎會在這兒?這下可糟了。

  呈現在眼前的畫面讓徐采頤登時停下了腳步,水靈來不及停下腳步,一頭撞上了她的後背。

  所謂的才子佳人說的大抵就是眼前的這一對璧人吧。

  涼亭中,柳如煙坐著撫琴,身著一襲白衣的莫洪飛則站在一旁仔細聆聽,四周不知名的樹上隨風飄散著一片片的紫紅花瓣,落在發上、衣上,那景致就跟幅畫一般。

  一改先前的急躁,徐采頤緩緩走進了涼亭。

  「柳姑娘,在下徐采頤,小生這廂有禮。你的琴彈得可真好,難怪莫公子在此流連忘返。」果真是個氣質高雅的美女,尤其是那雙丹鳳眼,多看一眼,恐怕連人的魂都給勾了去。

  這話裏的醋意可真濃。莫洪飛欣喜的發覺原來徐采頤也在乎他。

  「多謝公子誇讚,小女子不過是隨意彈彈,難登大雅之堂。」

  柳如煙細細打量這傳聞中的徐公子,雖然他個兒不高,但果真生得很俊俏。姑且不論謠言是否屬實,但看他們站在一起,還真像那麼一回事。柳如煙細膩的發現,他們兩人之間那股奇妙的氣氛,真的有股一般男子間不該有的曖昧氛圍,反倒像是一對戀人,這個發現讓她心中酸溜溜的,很不自在。

  「采頤,說起來柳姑娘年紀還比你小,叫她柳妹妹比較親切。」莫洪飛故意逗著她,他最喜歡看她生氣時紅通通的臉蛋。

  「柳妹妹,再彈個曲子讓我欣賞欣賞如何?」徐采頤走上前,經過莫洪飛身邊時,非常不小心的踩了他一腳。

  莫洪飛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卻樂在其中。只不過是踩一腳,沒什麼大不了,比起能確知她的心意,這一點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那小妹獻醜了。」柳如煙十指起落間,琴音清脆揚起,就連水靈這不懂樂音之人也聽得如癡如醉,略懂音律的徐采頤就更不用說了,心中除了讚賞還是讚賞。

  至於莫洪飛,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反而沒感覺,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徐采頤。心想她若換下那一身男裝,必定好看許多。真希望事情早些了結,也好讓她早日恢復女裝打扮。

  一曲終了,水靈和徐采頤兩人兀自沉浸在剛才的情境中,完全忘了反應。

  「柳姑娘,彈得真好。」

  「謝謝莫公子。」聽到莫洪飛的稱讚,柳如煙不禁紅了雙頰,這還是他第一次稱讚自己。

  當爹要她到莫府來的時候,她心中即萬分喜悅;在她還小的時候、第一眼見到莫洪飛時就決定了要成為他的娘子。而她也無時無刻不以此警勵自己,要將女子必備的各項才藝都學好,就為了讓自己配得上他。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3 AM

第三章

  徐采頤獨自坐在房中,口中喃喃自語的念著不能睡、不能睡,有時還掐掐自己的臉龐,拼命抵擋睡神的召喚。她打定主意,今天沒等到莫洪飛的人,她絕不上床睡覺。窗外陣陣蛙鳴聲就像催眠曲般讓她呵欠連連,眼簾不由自主的直往下垂。

  千等萬等總算見到了莫洪飛,圍繞著她的瞌睡蟲頓時全都消失不見。

  「你回來啦!等你好久了。」

  「有事嗎?」往常他回到水樓時徐采頤都已睡了,今兒個似乎有些反常。

  「這柳妹妹真是個風姿綽約的大美女啊!難怪你會在滌塵居流連忘返。何時要和她成親啊?」看莫洪飛喜上眉梢的神情,徐采頤酸溜溜的說著。她認為自己差不多應該要離開了,總不能一直待在水樓。

  「若是需要我搬離,儘早告訴我,我不會賴著不走的。」這種優閑的日子雖然舒服,但過久了卻會讓人變懶,人還是要有份工作,日子才過得下去。那天在街上看見有很多人擺攤子賣小吃,若是註定得一輩子待在這個朝代,或許她也可以擺個攤子賣包子、饅頭,這樣應該就能過活。

  「誰告訴你我要和她成親了。」就算要娶,也是娶你!莫洪飛的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他屬意的人並不是柳如煙。

  「暗殺我的人尚未引出,所以你還是得住在水樓。反正府裏多你一人吃飯也不算什麼,又何必急著離開。」雖然事情有一些眉目了,但他不願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必須靠這件事聯繫,在還沒拐到她的心之前,他怎能讓她輕易的就此離去,他還想和她過一輩子呢!

  「雖然你的話沒錯,但整天都沒事做,又不能出去,真的很無趣耶。我又不像你那麼幸福,有溫柔可人的柳妹妹可以彈琴給你聽。」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柳如煙的緣故,徐采頤不自覺的表現出自己的感覺。她在嫉妒!

  「無趣是嗎?我可以帶你出去走走。」莫洪飛想起一個地方,他肯定她一定會喜歡的。

  「現在嗎?」晚上能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又不像在她的年代,有KTV可唱、有電影可看、有街可逛,有許許多多的地方可以打發時間。

  「要不要去隨你,我是無所謂,反正我並不覺得我的生活過得無趣。」

  「當然要。」這麼難得的機會,怎可輕易放棄。

  這些日子來,每天晚上松平都躲在水樓外觀察,可憐的他每晚都被蚊子叮咬得全身包,除了發現水樓外的蚊子特別多外,他什麼都沒有發現。今晚亦不例外,他已被蚊子叮了滿身,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正想離開,少爺卻在此時推開門出來,他只好又縮回角落。

  只見莫洪飛和徐采頤兩人走出房間,松平心下不禁竊喜,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他等到了。

  隱匿住自己的聲息,松平以不會被發現的距離跟在他們身後。但他心中卻直納悶,三更半夜的,他們要去哪里?賞月嗎?今天的月亮既不亮又不圓,若真要賞月,水樓外就可以,幹嘛要往外走?

  「用走的太慢了。」

  「嗄?」

  不容徐采頤細想,莫洪飛已一把抱起她,施展輕功迅速擺脫身後的松平。他早就知道松平隱匿在水樓外,沒有拆穿是因為他知道松平在為他擔心。但是今晚他不希望有旁人打擾,所以他決定擺脫松平。

  一出莫府,松平便發現自己追丟了。

  「一定是被公子發現了。」仰望著星空,松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咦,這味道……「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空氣中殘留的香味,振奮了松平的精神。循著這味道,還怕找不到人嗎?

  看著身邊的景物快速移動,徐采頤的心怦怦地急速跳動。哇!莫洪飛會輕功,太厲害了,她竟然碰到一個會武功的古人,等會兒一定要好好的問問莫洪飛,看他是何門何派,說不定還能叫他傳授她幾招。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想像著自己若能練成上等武功,便可遊走江湖、行俠仗義,那肯定很刺激。

  「回魂了。」

  「到啦?奇怪,這地方怎麼那麼眼熟。」徐采頤一落地便打量著四周。

  「別懷疑,你曾來過這兒。」

  聽見這話,徐采頤臉上的不解馬上消失。

  「這水池不就是我那天……」

  「沒錯。」莫洪飛專心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今晚有點悶熱,你要不要下水去泡泡。」

  「你故意的。」

  「只不過是個提議罷了!」就算真是故意的,他也不會傻到去承認。

  「既然如此,你自己下去吧!」徐采頤一把將莫洪飛推下水池,立即濺起了一片水花,她咯咯的笑了起來。

  在水中的莫洪飛不甘被推下水,趁著她還在得意的時候,捉住她的腳踝,也將水池邊的她給拉下水。

  「小人。」徐采頤笑駡著,猛向他潑水,兩人就這麼打起水仗。

  聽著遠處傳來的嬉鬧聲,松平總算找到了先前跟丟的兩人。聽見少爺開懷的笑聲,松平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如此放鬆心情的笑聲,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了。

  等看見水池裏玩得像個孩子般的兩人,他更是詫異。雖然並不是很清楚,但那隱約的曲線,令他肯定徐采頤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他消化著這些驚人的發現。原來少爺是在掩人耳目。不過他實在不懂,徐采頤是姑娘家有什麼好隱瞞的,還鬧出那麼多流言,害得他在水樓外站了好幾晚。

  「好累,不玩了。」徐采頤停下動作。

  莫洪飛抬手將她臉上的散發往後撥順,順勢將她往前拉,將她擁入懷中。

  「知道嗎?最吸引我的就是你的那雙眸子了,那麼的清澈無邪,就像是高掛在夜空的星星般,總能吸引我的目光,就算看一整晚也不會厭倦。」

  「別開玩笑了,你是吃了糖還是有什麼預謀。」徐采頤認為他在開玩笑。

  「噓!抬頭看看天上,今晚的星空多麼美麗。」

  他怎麼怪怪的,該不會是生病了吧?她將手往他的額頭上貼,「沒發燒嘛!」

  莫洪飛只是深情款款的盯著她看,不理會她的舉動。

  在他的注視下,徐采頤開始覺得不安,渾身發熱。她想拉開兩人的距離,或許是因為他們靠得太近了,她彷佛能聽到兩人怦怦跳動的心跳聲。

  「每晚我注視著你的睡容時,我都想做件事。」

  「什麼事,偷捏我一把嗎?」他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串話,徐采頤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是笑著跟他打哈哈。

  莫洪飛但笑不語,他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用深情的眼眸去蠱惑她的心。

  猶如下了定身咒般,徐采頤被他的眼神所迷惑,直到他低下頭將唇對上了她的唇,她頓時感覺一陣電流通過全身。

  他輕輕的用舌描繪著她的唇型,溫柔的品嘗著那一份令人心醉的甜蜜,他的雙手在她的背部遊移,讓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

  徐采頤的腦中是一片空白,她忘形的勾著莫洪飛的頸子,感受這奇妙的感覺,放任自己的理智漫遊,任莫洪飛逐漸加深這個吻。

  原來這就是情人間火辣辣的熱吻,徐采頤被這浮上心頭的想法給震住。情人?她已把莫洪飛視作情人了嗎?這突然竄出來的念頭讓她愣住。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停止回應他的熱情,莫洪飛止住所有的動作,將全身的騷動壓抑住。

  「怎麼了?」他溫柔的低聲問著。

  徐采頤回過神來,不知該如何回答。

  「啊!」她的腳旁忽然傳來一陣癢,讓她驚叫出聲,急忙跳上岸。

  原來是一隻烏龜攀爬在她的小腿旁。

  看見了那只烏龜,莫洪飛不由得放聲大笑,剛才的情緒已經完全消失。

  「這些天幫你進的補,現在看得到成效了。肯定是你那肥肥胖胖的腿讓它誤以為自己今天碰到了大餐。」

  將那只烏龜捉在手上,徐采頤氣得對著它開罵:「你這只可惡的臭烏龜、笨烏龜、爛烏龜、蠢烏龜,竟然害我無辜受驚,小心我把你做成三杯龜、燒酒龜。」

  這只可憐的烏龜只是抬起它的頭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徐采頤,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看著這幅景象,莫洪飛真是哭笑不得。他該怪那只烏龜打斷了他的好事嗎?不過這只龜也挺倒楣的,看在它快被徐采頤的口水給淹死的份上,就原諒它吧!

  哈啾!一個噴嚏適時止住了徐采頤喋喋不休的叫駡。

  「我們回去吧!別著涼了。」此刻兩人全身都濕淋淋的,要是染上風寒,可就難過了。

  莫洪飛打橫抱起她,和來時一般的施展著輕功,急忙的趕回莫府去,若害她受了涼,他可是會心疼的。

  在莫洪飛強壯的胸膛中感受著他的體溫,徐采頤試著剖析自己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來到這歷史上不知名的大律皇朝,也不知自己是否回得去,這樣的自己,能和他談戀愛嗎?就算再遲鈍,她也能感覺到他的愛意,活了二十個年頭,從未談過戀愛的自己,竟會愛上一個古人,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也太不可思議。回想起剛剛的那個吻,天啊!跟一個古代男人熱吻,這可是她作夢都想不到的。

  回到水樓,徐采頤早已在莫洪飛的懷中睡著,手上還捉著剛才的那只龜不放,口中兀自不停喃喃的罵著:王八烏龜、臭烏龜。

  看她已熟睡,莫洪飛不忍心叫起她,他親自幫她換下了濕衣服。這麼晚了,也不好叫水靈過來;面對她赤裸的身軀,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非常的不容易,真是苦了自己。

  哈啾!一個早上下來,就只聽見徐采頤不停的打著噴嚏。果真受涼了!都是莫洪飛害的,徐采頤在心中碎碎念著,一定要跟他好好的算帳。

  「小姐,你昨晚去哪兒了?咦,這兒怎麼有一隻烏龜?」水靈狐疑的看著徐采頤,覺得昨晚一定有什麼事發生。

  「別管烏龜了。」徐采頤一低頭赫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和昨晚的不同。她的臉隨即紅了起來,昨晚自己在莫洪飛的懷中睡著,衣服一定是他幫她換的。

  「大色鬼!」

  「什麼?」水靈被罵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罵你,我是說這只烏龜叫大色龜。」徐采頤回答得有些牽強。

  「喔!小姐,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你咳個不停又滿臉通紅,該不是發燒了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睡一覺就沒事。」一想到要喝那些氣味怪異、烏漆抹黑的草藥,徐采頤就覺得噁心。還是算了吧!就別折磨自己,於是她又躺回床上。

  「記得拿些東西給大色龜吃,別讓它餓著了。」

  總算她還有點良心,雖然幫它取了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名字,但她可沒忘了要喂東西給它吃。

  「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水靈滿臉嫌惡的捉著烏龜走出去,她真搞不懂,小姐為什麼要養這只醜不拉嘰的烏龜。

  早上少爺特地交代她要好生照顧小姐,小姐一定是怕吃藥,才不讓她去請大夫,雖然大夫可以不請,但是為了小姐好,她還是要去抓一帖風寒藥回來。

  看來,徐采頤還是逃脫不了吃藥的命運。

  一大早,莫洪飛就帶著松平出門去巡視莫家在城中的各家鋪子。最近莫家的生意有些下滑,好像是有人在和他們搶生意,以調查的結果來看,最近城中多了許多小鋪子,以比莫家還要便宜的價錢在出售布料,所以生意被搶去了許多。令莫洪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們的貨品是以比成本還低的價錢在出售,賠錢的生意怎會有人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另外就是前些日子幾乎每晚都會在莫府附近觀察的黑衣人最近不見了,是他們放棄了嗎?還是又有了新的計謀。

  「松平,馬大富還有其他的動作嗎?」

  「前些日子是王媒婆,最近換了個李媒婆,每天都到府裏來。」一想到李管家昨兒個和他抱怨天天都要和那些煩人的媒婆周旋,他就不由得慶倖,還好最近有那麼多事要忙,不用待在府裏,否則這招待媒婆的苦差事可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那柳家莊呢?」

  「從柳小姐住進府裏後,柳老爺經營的店鋪就回復市價,沒壓低價錢和我們競爭了。」

  「最近新開的那幾家鋪子,可有查到他們的任何底細。」

  「聽說是從都城來的商人所設,卻不知其背後真正的主子是誰。」

  怎會平白無故出現了從都城來的商人,他們的目的在哪?毋庸置疑的一件事就是他們在打壓莫家的生意,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如墜入五里霧般令人摸不清,唯一的方法就只有靜觀其變。

  「再繼續觀察吧!呃……松平啊!你是否長了疹子?怎麼臉上、身上一點一點紅紅的,怪嚇人的。」

  「這……」松平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好說是他每晚在水樓外「站崗」被蚊子叮的。

  「既然長了疹子,晚上就早點休息,別再到處亂跑。若吹到風,就更難好了。知道嗎?」

  「知道了。」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也是出於一片關心嘛!

  「該回去了。」經過昨晚,莫洪飛的一顆心已完全繫在徐采頤身上。

  「小姐,你怎麼又想把藥倒進水池中,不吃藥病怎會好!」水靈手叉著腰對徐采頤訓話,若不是她機伶,發現徐采頤的意圖,這一碗藥又白煎了。

  「枉費我辛辛苦苦的去抓藥、煎藥,白白的糟蹋我的心意。」

  「對不起!我喝就是了。」看著那碗被水靈搶救回來的藥,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剛剛動作快一點,就不必受這「苦刑」了。雖然她嘴上說要喝,但是她卻端著那一碗藥直瞪著看,好像這樣瞪著它就會消失似的。

  「小姐,快喝,別只是瞪著看,喝下去病才會好。」水靈就像是個小媽媽,一再督促著徐采頤。

  「涼一點再喝好不好?」她想討價還價,不過碰上了說一不二的水靈,一切的掙扎都是無用,只是白費唇舌罷了。

  兩人間的對話,莫洪飛在水樓外都聽得一清二楚;這小妮子故技重施,但很不幸的,兩次都被逮個正著。

  莫洪飛將房裏這一幕全看進眼裏。

  「下去吧!」

  看見少爺出現,水靈松了一口氣,這會兒讓小姐吃藥的重責大任可以交給少爺負責了。

  「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看見莫洪飛出現,徐采頤心中著實快樂起來,臉上的笑容也特別燦爛。可以不用吃藥了!此刻她已在心中大喊萬歲。

  身為莫洪飛的女朋友應該可以有一些特權吧!

  「想你。」

  莫洪飛嘴裏吐出的這兩個字,讓徐采頤的臉上登時又飛上兩片紅霞,因她想到了昨晚,於是她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

  接過徐采頤手上的碗,莫洪飛喝了一口。

  「這藥不苦嗎?」見莫洪飛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她好奇地問道。

  「不苦。」

  「真的不苦嗎?」她再確定一次。

  「真的,還滿好喝的。」莫洪飛睜著眼說瞎話。

  「真的嗎?」她還是有些不信,再度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莫洪飛點頭如搗蒜。

  就信他了!接過他手上的碗她仰頭就喝,才喝一口她就知道被騙了。好苦!

  莫洪飛的臉上出現了計謀得逞的笑容。

  「奸詐小人,竟然騙我。」她掄起拳頭打他,但是和上回一樣,被他攔截了。

  「不吃藥病就不會好,病沒好就不能出去。」他慢條斯理的說著。順手將藥喝了一口含在嘴中,他的意圖很明顯。

  他低下頭,找到她的嘴,逼迫徐采頤又喝一口藥。

  「嘗起來苦苦澀澀的,但是我喜歡。」那表情活像是偷了腥的貓兒,一臉的滿足。

  「還要幫忙嗎?我很樂意。」

  「我自己喝。」藥再苦她也要自己喝下去。這傢伙太不正經了,若被水靈看到多難為情。

  皺著臉,捏著鼻子,她總算痛苦的將藥給喝完。

  「這樣才乖。」

  「哼!你這傢伙就只會耍我,不理你了。」

  「生氣啦!」他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為了獎勵你吃了這藥,明兒個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聽見這番話,就算有再大的不滿,她此刻也不計較了。只要有得吃、有得玩,任何事都好商量。

  這麼鬧下來,徐采頤的精神好多了,也有餘力可思考別的事了。聽水靈說她要回家一趟,惹得她也心癢癢的,她想到秋水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生得出像水靈這樣的女孩兒,長得漂亮可愛卻如此嘮叨。

  「放我一個小假吧!我想和水靈去秋水村看看。」亮出自己覺得最諂媚的笑容,她向莫洪飛要求。

  但莫洪飛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將桌上的那只烏龜翻來覆去的玩著。

  奇怪,怎麼沒反應,笑得不夠諂媚嗎?咧開嘴,她又表演了一次。

  還是沒反應!奇怪,剛剛還一副笑臉,現在竟面無表情,這傢伙怎麼一回事?又不是女人,每個月都會有一段時間情緒不穩。

  怪人!徐采頤在心中嘀嘀咕咕,還不忘觀察他的臉色。

  可憐的大色龜,這會兒恐怕已經暈到眼冒金星了。想必它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遭此不幸。

  「大色龜又沒得罪你,幹嘛虐待它?別再轉了。」不知道烏龜會不會吐,水靈剛剛才喂它吃東西,要是它「捉兔子」該怎麼辦,古代應該沒有獸醫吧!

  該是悶壞了吧!偏偏自己卻忙得團團轉,無法陪她。明兒個一定讓她玩得盡興,但是讓她和水靈到秋水村這事他絕對不答應。她若離開了莫府,他肯定會擔心得坐立不安,除非……他也一起去!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不怕半路上就被那些殺手給收拾了嗎?」

  「這個……」提到了最現實的情況,她馬上就放棄那個念頭,畢竟自個兒的小命比較重要。

  「那就算了。不過,明天的約定你絕對不能食言。」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萬籟俱寂的深夜,在馬甯兒的閨房內,馬甯兒和眼前穿著一身黑的神秘人物正計畫著一件大事。為了她的夢想,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不擇手段的得到她想要的。

  「你只要潛伏進去莫府將莫洪飛迷昏,然後把他帶到我眼前,我就答應你的任何要求。」眼前的男人渾身透出一股冷意,連唯一露在布料外面的眼睛都發出足以將水結成冰的寒冷神色,讓馬甯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這樣的人一定能幫她達成願望。

  「一切都照我的規矩。事成之後,我自會向你索求報酬。」

  他連說話的語氣都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連一點抑揚頓挫都沒有。站在旁邊的小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黑衣人的眼神微微的瞟了她一眼,眼裏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神采,完全有別於剛才冷淡的眼神,但只是一閃就消失,讓小翠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不再多說一句話,黑衣人從視窗飛躍出去,立即消失在黑夜中。

  不知小姐從哪找來的傢伙,怪裏怪氣的。

  眼前的馬甯兒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詭異極了。小翠忍不住在心裏頭歎息,小姐已走火入魔了,她實在無法想像若是莫洪飛娶了別人,小姐會變成什麼樣,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會很好。

  「太棒了!大好的晴天耶!太陽公公我愛你。」

  一大早起來,徐采頤第一件事就是推開窗子,向外面大吼大叫。

  難得她起床後還能看見莫洪飛在睡覺,她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哇!身材真好。」她發出了讚歎聲。莫洪飛有裸著上身睡覺的習慣。她拉著他猛搖晃。

  「起床了。」怎麼沒反應?練武的人不都是耳聰目明,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察覺到。

  她不死心,繼續搖晃著。

  趁徐采頤不注意,他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臉上偷了一個吻,惹得她尖叫連連。其實早在徐采頤掀開被子的剎那他就醒了,裝睡只是純粹想逗她。

  「小姐。」水靈在門外輕聲喊著。

  徐采頤像觸電般馬上從莫洪飛的身上跳開,若被水靈見到,水靈一定會認為她和莫洪飛有什麼曖昧的關係,到時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水靈推門而入,被房裏裸著上身的莫洪飛嚇了一跳,端在手上的水差點打翻,臉也馬上紅了起來。

  「還不穿起衣服。」意識到水靈臉紅的原因,徐采頤立即拿起衣服丟向莫洪飛。無法否認的,莫洪飛的身材真的能令女人動心,她總覺得他生在古代太可惜了,要是在現代,隨隨便便當個偶像歌手或模特兒就財源滾滾了。

  「先到廚房去端早膳過來。」莫洪飛對水靈吩咐。

  水靈轉身出去,心中還記掛著要幫徐采頤著衣,若沒有她幫忙,徐采頤完全拿那些衣服沒轍。

  莫洪飛三兩下就俐落的將自己打點好,而徐采頤則仍站在那裏看著水靈昨晚就為她準備好的衣服,心中大歎,這些古人的衣服真是麻煩極了。光是男裝就搞得她滿頭大汗,若換成女裝還得了。她不禁慶倖自己一開始就以男人的身分出現。

  她梳著自己增加了些長度的頭髮,然後坐著等待水靈的到來。

  「怎麼還不更衣,你不是等不及要出去了嗎?」莫洪飛站在她身後,拿過梳子幫她梳頭發。

  「嘿嘿!」徐采頤冒出尷尬的笑聲。

  「衣服很難穿。」

  聽見這個回答,他挑了挑眉。

  「我幫你。」

  拿起一旁的衣服,他等著她起身。

  徐采頤睜大自己的雙眼瞪著他看,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快點兒!」他催促著,「連身上的衣服也要我幫你脫嗎?如果你不介意,我絕對很樂意。」

  「滿腦子的歪主意。」

  嘴裏說著,手上動著,莫洪飛已幫她換好了衣服。

  「謝謝!」讓莫家的少爺幫她更衣,這樣的特別服務,徐采頤喜歡極了;這證明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而他的這個舉動也讓她發現他其實是很溫柔的男人。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見她在發呆,他出聲詢問。

  「你是個溫柔的男人,我喜歡溫柔的男人。」

  聽見她的回答,莫洪飛愣了一下,臉上隨即漾出一個笑容。

  「雖然你不是很溫柔……」

  徐采頤的臉皺了起來。

  「但我也喜歡你。」

  她隨即露出了笑臉。雖然她不是很溫柔,但只要他喜歡她,這小小的缺點就沒關係了,初嘗戀愛滋味的徐采頤喜孜孜的想著。

  她今天的心情好極了,今天一定能過得很快樂。她開始覺得來到這裏也是滿不錯的,她的未來肯定一片光明。

  知道徐采頤和莫洪飛快樂的一起出遊,柳如煙只能神色黯然的待在滌塵居。她多希望自己也能一起去,但莫洪飛沒有邀她,她又怎麼好意思自己跟著去。在她惆悵之時,卻來了個意外的訪客。

  「表妹,好久不見了。聽表舅舅說你在莫家,我馬上就趕過來看你。」來人正是她在臨安的遠親——巨克毅。一聽見柳如煙住進莫府,他立即從臨安趕來。

  「表哥,謝謝。」柳如煙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眼前的巨克毅身上,她只是禮貌性的淡淡問聲好。見到他只令她擔心莫洪飛會誤會她和別的男子在交往。

  「見你神色不是很好,莫家的人待你不好嗎?」巨克毅擔心的問道。

  「莫伯父、莫伯母待我就像親生女兒,怎會不好。」每個人都對她好,只是莫洪飛卻沒看見她的好,沒發現她對他的情意,待她就像妹妹一樣。

  「那我就放心了。」巨克毅見柳如煙不想多談的樣子,只有黯然離去。

  柳如煙的心意他知道,但她又知道他的心意嗎?一思及此,他原本溫柔的眼神馬上轉成陰沉,他發誓一定要得到她。

  不能再拖了,他的計畫得加快腳步,他已等不及了。

  莫洪飛,等著瞧吧!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4 AM

第四章

  莫府外,一個黑衣人藏匿在樹叢間,注視著眼前每隔一個更次就輪換的守衛。

  因為黑夜的掩護及他引以為傲的輕功,他輕易就摸進莫府中。依據先前蒐集的資料,他躍過重重的屋頂來到水樓。

  以倒掛金勾的姿勢掛在屋簷下,他見到屋裏只有一個女人坐在桌旁,正在和一隻烏龜說話。

  「大色龜,怎麼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想家了。我們兩個算是同病相憐,我也想家,只是我已經沒有機會回家。」今夜的她有些憂愁。她思考著自己的處境,不知道莫洪飛對她的定位是什麼,府裏頭還有一位嬌滴滴的柳如煙在等著要當莫家的少夫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她總不能一輩子都賴在莫洪飛身旁吧!有一天她還是要離開的。一想到要離開他,她就覺得十分不捨,心中傳來隱隱的刺痛感。

  「大色龜,你也有女朋友吧!改天帶你回去那個水池,待在不屬於你的環境,一定很寂寞。」

  她等不到莫洪飛,心情更低落了;最近的他又開始忙碌起來,不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她放下手中的烏龜,上床就寢,但左翻右覆的就是睡不著。

  在寂靜的夜晚,任何的細微聲音都會變得很清晰。她仔細的聽著,知道那是莫洪飛的腳步聲。

  總算盼到了她想聽到的足音,莫洪飛回來了。

  徐采頤躺著裝睡,想知道他每晚回來後都做些什麼。

  一進屋內,莫洪飛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周遭似乎還有別的氣息存在。他推開窗往外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其實在莫洪飛出現時,黑衣人早就換了地方隱藏。

  一見到莫洪飛,他就知道自己小覷了莫洪飛,看來要將莫洪飛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屋內的女人也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迅速離開莫府,決定從長計議。

  一如往常,莫洪飛又站在徐采頤床前凝視著她的睡容,一隻手還輕輕的撫著她的發、她的額。

  雖然閉著眼,但是徐采頤仍能感覺到莫洪飛熾熱的眼神,當他溫柔的手撫著她的額時,她只覺得渾身發燙。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在裝睡?她忽然覺得緊張起來,連身體都繃得緊緊的。

  看著徐采頤漸漸泛紅的雙頰,他知道她在裝睡。不知為何,今晚的她特別令他心動。

  莫洪飛坐在床沿,鼻間吸嗅著徐采頤身上特有的馨香氣息,每一次的呼吸都讓他的心跳加快。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小巧紅豔的唇上流連,情不自禁的,他吻上她的唇,她的唇一如他所記憶的仍是那麼甜蜜。他輕輕的舔著,就像用筆在作畫;他等著她的回應。

  徐采頤的身心漸漸地放鬆,但是身子卻仍然火燙,將她的理智完全燃燒成灰,她的身體亦開始本能的回應他。

  莫洪飛將被子掀開,他的唇開始往下移,在她的頸間、鎖骨上灑下一連串細吻。

  徐采頤的口中逸出申吟聲,雙手緊緊的抱著莫洪飛。此刻的她只想將他整個人都揉進她身體,讓體內的騷動停止。

  突然間,莫洪飛停止了所有動作,抬起頭來看著徐采頤。

  「洪飛?」她不解他為何停下來。

  「可以讓我愛你嗎?」他不希望他們只是被欲望沖昏了頭。

  望著他比平常還要溫柔的眼神,徐采頤知道自己已經淪陷在他的溫柔情海中,無法自拔的愛上他。她點了點頭,向他確定自己的心意。

  徐采頤緊緊的依偎在莫洪飛胸前倦極睡去。她這個自然的動作讓莫洪飛感到欣喜,雖然她總和他吵嘴,但他知道她心中還是依賴他的。擁著懷中的人兒,他覺得自己此刻好幸福。拉起薄被蓋住兩人,他亦滿足的睡去。

  一如以往,一大清早,水靈端著一盆水來到水樓,準備叫醒貪睡的徐采頤。

  推開門,散落一地的衣服首先映入眼簾,當她的目光落到床上時,瞬間便明白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輕手輕腳的將水盆放下,撿起衣服,然後離開房間。

  這情景太過刺激她的腦袋,早在徐采頤受傷住進水樓時,她就該瞭解少爺對小姐其實別有居心。在外人尚未察覺之時,莫洪飛和徐采頤兩心早已相許,在驚愕之餘,水靈的心中取而代之的是喜悅與興奮。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莫府就要辦喜事了,光想到那種場面,她就興奮不已。

  水靈出去後,莫洪飛馬上睜開雙眼。淺眠的他早已醒來,但是他捨不得離開被窩,眷戀著身旁溫暖的體溫。

  「大懶蟲,起床了。」

  「水靈,再讓我多睡一下。」徐采頤邊回答邊覺得奇怪,水靈的聲音好像沒有那麼低沉。她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莫洪飛耐人尋味的笑臉。她猛地坐起身,「你……」突來的清涼感,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一絲不掛,她馬上又躲回被子中。

  「舌頭被貓咬掉啦?怎麼躲進被子裏去了,昨夜的你可是很熱情的。」莫洪飛取笑著她。

  「快把衣服穿上,要是水靈進來就不好了。」她悶在被中叫道,此刻的她全身紅得跟隻煮熟的蝦子一般。

  「水靈她剛才進來又出去了。」

  「真的嗎?」她急忙將頭探出來。

  莫洪飛側轉身子,讓她看看水靈剛剛送來的水。

  徐采頤立即發出了哀歎聲。

  「快起來吧!你若不起來,我會讓你今天都起不來。」他壞壞的說著,開始動手穿起衣服。

  「大色蟲,先出去啦!」

  「遵命,你可要快點,否則我會忍耐不住的進來親自動手幫你穿衣服。」莫洪飛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然後走了出去。

  徐采頤見他走出門外,馬上起身穿衣。嘴裏還嘀嘀咕咕念著,若逮到機會一定要他好看。

  不一會兒水靈端著早餐又回到水樓,見莫洪飛站在外頭,她心想小姐應該也起來了。

  「去服侍采頤更衣吧!」今天的莫洪飛心情特別好,滿臉的笑容讓水靈覺得受寵若驚,這樣的笑容可不常見。沉浸在愛中的人果然會反常。

  徐采頤手忙腳亂的動手著裝,看見水靈出現,她喜出望外地叫道:「我的救世主降臨了。」

  才三兩下工夫,水靈就將徐采頤的衣著打點好了。

  此時的徐采頤開始懷念起T恤和牛仔褲,那可舒服、好穿多了。

  「小姐,昨晚睡得好嗎?哎呀!脖子上怎麼有個紅斑,是不是被蟲給咬了。我拿藥幫你抹抹。」水靈語帶曖昧的說著,她可沒愚蠢到不知道那是什麼。

  「好。」徐采頤回答得有點心虛,都怪莫洪飛昨晚又啃又咬的,在她的脖子上留下證據,讓水靈一看就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她趕忙岔開話題,「你何時回秋水村?幫我把大色龜順便拿去放生吧!呆在這兒它一定挺寂寞的,都沒有同伴。」

  「我大後天就動身。」水靈微笑著,想到能見爹娘和弟弟妹妹,她就覺得高興。

  「真好。」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回家,她有點難過,著實羨慕起水靈有家能回。

  去而複返的莫洪飛細心的察覺到徐采頤臉上的落寞表情,「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想家。」這件事,莫洪飛是幫不上忙的。

  「咱們去散散心吧!」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她的笑顏,為了討她的歡心,他決定今天要好好陪她。

  「太好了。」徐采頤笑顏逐開,剛剛的些微感傷馬上就被拋開。

  無論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都比悶在水樓好多了。

  看著眼前飛掠過的景色,被莫洪飛攔腰抱住的徐采頤安靜的不發一語。

  此刻的她心頭彌漫著不安,經過了昨晚,此刻的她只想知道莫洪飛將她擺在心中的哪個地方。她想問他,卻欲言又止,因為她怕得到的答案會令自己傷心。徐采頤思索著,不知是否所有戀愛中的女人,心情都會像水中的小船般飄搖不定,充滿了不安。

  「別發呆了,看看你的眼前。」

  「哇!」眼前的瀑布讓她一時失了神,她記得在大陸之旅中,自己曾見過這個瀑布。

  「我來過這兒。」她興奮的喊著。

  「咦,你來過這兒?」這兒地處偏僻,且地勢險惡,是個隱密的地方,一般人絕對無法到此,完全不會武功的她怎會來過。

  「對啊!那時我還為此而興奮不已。因為我是自己脫隊亂逛才發現這兒的,當時導遊還以為我失蹤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當他看到我平安歸來時,還高興的抱著我轉了好幾圈。」徐采頤的腦中浮現當時的情景,不由覺得好笑。不過還真巧,自己竟然又一次的來到這兒。

  聽她滔滔不絕的說著,莫洪飛被搞迷糊了,因為他不瞭解她所說的話。那個導遊是什麼東西,聽到她被他抱著轉圈,他心中有些不悅。

  「那導遊和你是什麼關係,怎會抱著你轉圈?」他話意中帶著濃濃的醋意。

  「你吃醋了嗎?」徐采頤哈哈大笑,一路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是在乎她的。

  她覺得時機到了,決定要告訴莫洪飛自己的來處,雖然他不一定能完全明白,但是也只能聽天由命。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可能你一時間會無法接受,但是你要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於是,徐采頤將自己的遭遇從頭到尾完整的敍述了一次,當她說完時,只見莫洪飛的臉上佈滿了詫異的表情。

  「你別開玩笑了。」

  「我所說的都是真的。」徐采頤從懷中掏出一隻手錶遞給他。

  莫洪飛看著眼前精巧的東西,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現在的時間是十點,也就是說現在是巳時。」她向他解說手錶的功用。

  他把玩著手中的東西,這東西讓他無法質疑她的話。

  他正在消化徐采頤所說的那些他從未聽聞過的事情。當他完全理解後,心中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你會回你原來所在的世界嗎?」

  「就算我想回去,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去。」

  聽見徐采頤的回答,他鬆了一口氣。只要她能待在他身邊,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即便她是來自他完全不瞭解的地方,他也不在乎。

  「現在的我可是有家歸不得,所以我要賴住你一輩子。在你家白吃、白喝、白住一輩子。」這算是她愛的宣言吧!

  「沒關係,連我的人你都可以任意使用。」聽見徐采頤這麼說,她這樣的要求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又怎會拒絕。將徐采頤緊緊的抱住,他看著她嫣紅的雙頰,在她的耳邊輕聲問著:「你愛我嗎?」他要確定她對他也有著相同的情感。

  徐采頤抬起頭對上莫洪飛的眼,然後肯定的說出答案:「愛,我當然愛你。在你不眠不休的照顧我時,我想我就愛上了你。那你呢?你也愛我嗎?」唯有聽到他親口說出愛她,她的心才能完全的踏實。

  「永遠都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我愛你。」

  踮起腳尖,她主動的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吻。

  「記得昨夜嗎?讓我教你真正的吻。」他低下頭溫柔的掠奪她的紅唇,細細品嘗她的甜蜜滋味。

  窗外的豔陽高照,但是徐采頤卻病懨懨的賴在床上。昨兒個可能吃壞肚子,上吐下瀉的折騰了一晚上,今兒個她不打算起床了,她現下要補眠,就躺在床上當一天的懶豬好了。

  水靈體諒她這兩天太累了,所以也不叫她,放任她在床上休息。反正她起床後也只是坐著逗烏龜玩,嘴裏嘰哩咕嚕的唱著她聽不懂的歌,還是躺著比較不會礙到她做事。少爺交代她要請大夫來看看,但是徐采頤堅持不肯,她也只有順著她。

  一大早的,莫洪飛就被母親叫了去。不顧他的阻止,莫夫人執意要到水樓去看看,說是要好好謝謝救了兒子一命的徐采頤。他無奈的跟隨在母親身後,隨著她回到水樓。

  當他們來到水樓時,看見的景象就是徐采頤抱著個盆子在那兒幹嘔著。莫洪飛一個箭步越過母親,焦急的扶起了她。

  「采頤,怎麼了?水靈呢?」看見她的臉色白得像張紙,他的心中滿是不捨。

  「水靈請大夫去了。」她的肚子好痛,臉上冷汗直流。

  莫洪飛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

  「昨晚沒那麼嚴重的,怎麼現下吐得亂七八糟。」

  兒子臉上的焦急、心疼與不捨完全落入了莫夫人的眼中,她看著徐采頤,心中有些了然。原來是個女娃兒,這下她不用擔心了。

  她知道兒子總算開竅了。這一場虛凰假鳳的戲是演給誰看的她不管,她相信自己的兒子會這樣做一定有其用意。

  她悄悄地離開,趕著要去告訴老伴這件事,要他打消上柳家說親的念頭。既然飛兒已心有所屬,那麼就只有對不起如煙了。雖然她屬意的媳婦兒是如煙,但感情的事無法強求。如煙是個乖女孩,只能說飛兒沒這個福氣。

  莫夫人才剛離去,水靈便拉著大夫來到水樓。

  經大夫診斷出的結果是食物中毒。服了藥後,徐采頤便沉沉睡去。看著她蒼白的臉龐,莫洪飛並不相信這只是單純的食物中毒,一定是有人在飯菜裏動手腳。

  目標應該是他,只是可憐的徐采頤成了代罪羔羊。

  他急於想找出兇手,讓他心愛的人如此受罪,他心中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

  「昨晚和今晨的食物是誰準備的?」他厲聲的詢問著水靈。

  「是廚房裏的小功拿給奴婢的。」水靈打著哆嗦回答著,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成了少爺怒氣之下的犧牲品。

  莫洪飛親自來到了廚房查問小功,小功被眼前的陣仗嚇傻了。滿臉怒氣的少爺就像惡魔一般的嚇人。

  小功渾身發抖。他知道自己闖禍了,不等少爺問他,他就全部都招了出來。

  他雙手顫抖地從懷裏掏出一包藥。

  「那人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要我下藥,我只倒了一點點在菜裏頭。」

  松平將藥粉拿過去看了看。

  「幸好只倒了一些些,否則徐公子的小命就不保了。這是只有關外才有的魂歸離恨天,尋常人不易得到。」

  下令將小功驅出莫府後,莫洪飛隨即對松平吩咐:「毒藥的來源就交由你去查,找人盯著柳家莊,派人監視柳如煙。」

  交代完後,他隨即轉身回水樓去看徐采頤。

  再次出現在水樓外,神秘的黑衣人趁著莫洪飛離開水樓之際,將無色無香的迷魂煙吹入屋內。

  房裏的徐采頤睡得更沉了。

  雖然四下無人,但黑衣人還是選擇從視窗躍入,將床上的人用大麻袋裝著扛起;留下了一張字條揚長而去。

  而莫洪飛回到水樓,驚愕地發現徐采頤不見了蹤影,隨即他在桌上看見一張字條——

  欲會佳人,至法蓮寺。

  看完字條莫洪飛迅速向法蓮寺飛奔而去。

  而另一方面,藉著要為父親祈福的藉口,馬甯兒住進了法蓮寺,她一心期待著黑衣人的出現,在禪房中坐立難安,窗外的每一個聲響都令她忍不住的開門觀看。

  看著小姐在那兒來來回回的開門、關門,小翠不由得心煩起來。

  習慣性的,黑衣人又從視窗出現,只不過這次身上多了個大麻袋。

  馬甯兒臉上的興奮顯而易見,不過當她看見裏頭的人是誰後,臉色馬上變得又青又白,不復剛才的喜悅之情。

  「竟然是個女的。」馬甯兒手一揮,一個巴掌掃上昏睡中的徐采頤,讓徐采頤白皙的臉上立刻多了一個鮮明的紅印,沒有反應的她令馬甯兒更加氣憤。

  「我要的是莫洪飛,為什麼綁了個不相干的人來。」馬甯兒怒氣衝衝的質問。

  「別心急,莫洪飛等會就會自己出現。」無視於馬甯兒的怒氣,黑衣人不慍不火的說著,一雙眼則直看著小翠。

  小翠被他瞧得心慌意亂,直往角落縮。

  黑衣人開口道:「我所要的報酬就是她。」

  馬甯兒挑了挑眉,不解他為何要這樣的報酬,但她沒有表示任何的不願。反正馬家的丫鬟多的是,不缺小翠一個,他要就帶走吧。

  「沒問題。」

  「小姐。」小翠怯怯的叫了聲,希望小姐能回心轉意。

  「別囉唆!」

  將徐采頤五花大綁後,他們靜靜的等著莫洪飛出現。窗外的蟲叫聲讓馬甯兒感到心浮氣躁。

  果然,如黑衣人所料,不一會兒,莫洪飛便出現在寺外,黑衣人將他引進了禪房。

  「莫洪飛已經來到你面前,我將我的報酬帶走了。」黑衣人不願久留,他的任務只是將莫洪飛帶到馬甯兒面前,剩下的事情與他無關。他轉身將小翠帶走。

  看到被五花大綁的徐采頤,莫洪飛的怒氣迅速竄升,看向馬甯兒的眼神冷酷得令馬甯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開始後悔了,但卻已不能回頭。

  「陪我一晚,我就放了她。」她鼓起勇氣說出自己大膽的要求。

  「手無縛雞之力的你,憑什麼要求我。」莫洪飛向她走去,根本不理會她說的話。

  「若你不是女人,我一定會狠狠的將你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你要她活命,就只能照我所說的話去做。」想得到他的欲望超過了她心中的害怕。她計畫那麼久,就為了這一刻。

  「你對她做了什麼?先前的魂歸離恨天也是你下的毒嗎?」莫洪飛停下腳步,咬著牙根恨恨的問她。

  「什麼魂歸離恨天?我沒聽過;我已經讓她服下了七日斷腸散,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話。」她不是個笨女人,若無所依恃,怎會放心的讓他們就這樣離去。

  「快將解藥拿出來。」他的臉色更加陰鷙,心中直咒駡著馬甯兒。

  七日斷腸散的厲害正如其名,服下此散後,日日腹痛如絞,直到第七日將肝腸寸斷,腹痛而亡。

  「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把解藥給你。」她感受到莫洪飛對徐采頤的關心,心中更加氣憤。

  「我對你如此傾心,但你對我卻如此不屑一顧。既然我得不到你,我也不讓別人擁有你。」拿出自己預先備好的刀子,她迅速的將刀橫抵在徐采頤的脖子前,銳利的刀鋒立刻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

  看見那一抹紅,莫洪飛的雙眼紅了起來。此刻的他有著想殺人的衝動。但是為了徐采頤的安全,他只能壓下心中的狂怒,冷靜的思考該如何救出徐采頤。

  「我答應你的要求,但你要先將刀子放下。」

  「將桌上的酒喝下。」為了預防萬一,她準備了摻放動情藥的酒。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成功的得到莫洪飛的人。

  莫洪飛別無選擇的將酒一飲而盡。

  馬甯兒等著藥效發作,那藥會讓男人衝動的想找女人解除身上狂燃的欲火,她要莫洪飛主動的親近她。

  迷魂藥的藥效一過,徐采頤漸漸地蘇醒。但她的身軀卻無法動彈,脖子前亮晃晃的刀讓她的思緒暫時停止了活動。

  「既然醒了,就好好的看這場戲吧!」馬甯兒把徐采頤推到一旁。

  事已至此,似乎無任何轉圜的餘地,莫洪飛成了待宰的羔羊。

  正當莫洪飛無計可施時,赫然察覺到窗外有著松平的氣息,他立時放下了心,等待著脫身的時機。他專注的看著眼前的馬甯兒,防範她對徐采頤動手。

  馬甯兒的手中仍握著刀,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松平將手中的鐵彈珠射向桌上的燭火,禪房裏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他破窗而入,向目標馬甯兒攻擊,而莫洪飛也一個箭步上前將徐采頤帶入自己懷中,確保她不會受到傷害。

  看見松平制住了馬甯兒,莫洪飛下令:「將她帶回莫府等候發落。」取下徐采頤身上的繩子,莫洪飛讓松平把馬甯兒五花大綁,待搜出解藥後,便將她先押回莫府。

  「有沒有傷到哪兒?還痛不痛?」莫洪飛喂她吃下解藥,取出懷裏的百花膏輕輕的抹在她脖子上的傷口。

  「這百花膏是治外傷靈藥,抹上這藥就不會留下疤痕。」

  兩人坐在床沿,莫洪飛仔仔細細的看著她。想到剛剛自己可能會失去她,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恐懼感,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感受她的體溫、她的真實存在。

  「若是失去你,我的一生將會在悔恨、愧疚、傷心中度過。」

  他在她耳邊低聲訴說,一邊溫柔的吻著她,他愛憐的輕輕吻著她脖子上的傷口,感受著她吞咽口水時的細緻滑動,他將吻蔓延到她身上,慢慢的挑起徐采頤的情欲,讓她因他而顫抖。而方才酒裏的催情藥在這時發作,讓他覺得全身火熱,他迅速地將兩人身上的衣服褪盡,讓自己的欲望赤裸裸的呈現在她面前,迫切的希望與她結合。

  徐采頤羞紅了臉。

  莫洪飛伸手將床幔拉下,關住了床上的旖旎春光。

  因為馬甯兒的攪和,讓他們知道彼此在乎對方的心有多深,知道兩人之間的愛已深植彼此心中,沒有任何人可以將之拔除。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5 AM

第五章

  接到莫家派人傳來的消息,馬大富急忙趕赴莫府。

  一路上,他淨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擔心,也為她所闖下的大禍不知該如何是好。都是自己慣壞了她,心疼她從小就沒了娘,所以任她予取予求,從不拒絕她的要求,結果卻讓她養成了驕縱蠻橫的性子,做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事。

  馬大富怯怯的隨著莫府管家進入大廳,臉上的意氣風發已不復見。

  「爹!」從小沒吃過苦頭的馬甯兒一見到父親,眼淚便像雨水般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都是我管教無方,才讓她闖了禍。」馬大富向莫老爺和莫洪飛打躬作揖陪罪。

  「今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管教她,你們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看在我拉下這張老臉親自登門陪罪的份上,就原諒她吧!」

  「馬老爺子,您言重了。」

  莫老爺出聲了,就算莫洪飛有滿腔的憤怒亦只好隱忍。

  「這件事就算了。您將女兒帶回去吧!」莫老爺心想事情總是要解決的,鬧僵了對彼此並沒有好處。

  這件事傳出去後,馬家的聲望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這對好面子的馬大富而言,無疑是最大的打擊。而馬甯兒恐怕也只有遠走他鄉,才能逃離人們的非議。

  莫老爺認為這對他們而言已是最大的處罰。

  送走馬家父女後,莫老爺隨即對莫洪飛說道:

  「我們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竟然藏了個閨女在水樓,就算只是權宜之策,但畢竟還是有違禮教,現在你有何打算?」

  「孩兒要娶她為妻。」莫洪飛堅定的回答。

  「門不當戶不對的,你真要娶她為妻?」莫老爺其實並沒有門戶之見,他只是想確定兒子的心意。

  「今生今世我只認定她一人是我的妻子。」

  「哈哈哈!」莫老爺大笑出聲。

  莫洪飛錯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總算有機會抱孫子了。」這可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

  聽見父親如此說,莫洪飛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太好了!想像著徐采頤身著嫁裳的嬌羞模樣,他的心情豁然開朗,他要趕緊告訴采頤這個好消息。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徐采頤堅決的表示。

  「為什麼?」莫洪飛的臉上充滿問號,他無法理解她的小腦袋在想什麼。

  「你長得太俊了。」

  這是什麼理由,他完全無法理解。

  「不過是住在一起,我就被人綁架,若是嫁給你,那我往後一定天天都得提心吊膽,這樣太累了。而且你是獨生子,若以後我生不出個一男半女的,你勢必要娶妾,而我是絕對不會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你的;再來就是你太多金了,錢太多的人,生活總不能過得逍遙快樂,時時都要擔心有人會來謀奪家產、會被人綁架。基於以上種種理由,所以我想我還是別嫁給你的好,當你的情人就好了。」一口氣說出許多理由,徐采頤有些喘,見莫洪飛似乎沒什麼反應,她推了推他。

  「這樣你明白了嗎?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明白了。」聽完徐采頤的解釋,莫洪飛覺得她說的都不是問題。

  「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你自己。」莫洪飛一語就命中要害,把問題癥結說了出來。

  徐采頤歎了一口氣,認真的想了想。

  「都有。」

  該是我愛的還不夠,所以讓她沒有信心吧!莫洪飛猜測著。

  抓著徐采頤的肩頭,莫洪飛深情凝視著她。

  「那我不勉強你,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成親。」

  徐采頤點了點頭,他對她太好了,她忽然好想哭,眼中泛起一片薄霧。

  「怎麼了?」他細心的察覺到她的情緒起伏。

  「只是沙子跑進了眼中。」她用力的眨著眼睛,忍著不讓淚水流下。

  「我幫你吹吹。」

  他的溫柔、他的好,她全感受得到,可是她卻無法回報給他相對的溫柔,她難過的放聲大哭,哭得莫洪飛胸前一片濕,眼淚鼻涕全沾在他衣服上。

  「別哭了,再哭就要鬧水災啦!哭得我心都疼了。」雖然不知她放聲大哭的原因,但莫洪飛扮著鬼臉哄她。

  「再哭就變小花貓了。」

  「你才是小花貓,而且還是只又醜又自大的醜花貓。」見他一副怪模樣,徐采頤破涕為笑。

  暫時就當情人吧!每天都有這麼賞心悅目的帥哥可看,她該知足了。

  徐采頤的身分從男生變成了女生,這消息震驚了大家,尤其是柳如煙。

  這個消息徹徹底底的將她的美夢粉碎了,這個她一絲一絲慢慢編織起來當作生存目標的夢想,一下子就從她心中被連根拔除,她的心在淌血,她感覺身體中的溫度正一點一滴的流失,淚水也一滴滴的落下,臉色白得像張紙。

  滌塵居內,莫夫人婉言安慰著柳如煙。

  「如煙,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就別執著了。」對於柳如煙,莫夫人心中有一份心疼。

  「別再哭了,好嗎?」見自己不管怎麼說都停不了她的淚水,她滿懷愧疚的離去。

  柳如煙無聲的流著淚,一張臉哭得梨花帶淚,令人憐惜。

  就在此時,巨克毅來訪。

  「表妹,怎麼如此傷心?」他明知故問。

  柳如煙不說一語,只是低著頭絞弄著手中的絲巾。

  「你不說表哥也知道,你知道我一向最關心你了,這世上的好男人這麼多,又何必只單戀他一人。」循序漸進,緩緩的攻佔她的心,是巨克毅採取的方法。他站在她身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以表哥的身分關心她。

  自己的心事被表哥說穿,柳如煙臊紅了臉。

  「表哥,明兒個我就回家。」柳如煙下定了決心,事已至此,她也沒必要再待在莫府。

  「好,明天我親自來接你回去。」巨克毅心中的喜悅又加深了一層,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相信在他的溫柔攻勢下,柳如煙肯定很快就會喜歡上他。

  水靈回秋水村後,徐采頤的身邊換了一個非常盡責的環兒。

  環兒的臉色總嚴肅得讓徐采頤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事,她總是盯著自己喝完每一碗藥後才會離去,而且也完全遵照莫洪飛的吩咐,不讓她下床,讓她能夠完全的休息養病。

  一整天和環兒相對,徐采頤已經快悶死了,她現在才發覺水靈的好,雖然嘮叨了些,卻比環兒可愛,也較近人情。唉!這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她覺得自己像個怨婦,也像被關在籠子裏的鳥,她渴望自由的空氣。

  早上起床後就沒見到莫洪飛,他又忙得不見人影了,她想念他的體溫與味道。

  「在想什麼?」

  「你回來了。」見到莫洪飛突然出現,她言語中洋溢著高興。

  「大忙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別冤枉我,為了能帶你出去玩,我可是日夜趕工的將工作趕完。」

  「你要帶我去哪里?」聽見要出去玩,她的精神馬上就來了。

  「不告訴你,反正到時你就知道,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那兒。」莫洪飛神秘兮兮的,這是他為她準備的驚喜。

  「不說就算了。」

  「今天有沒有乖乖的喝藥?」這是莫洪飛記掛了一天的事。

  「當然有,新來的環兒盯我盯得緊,把你說的話當聖旨,我哪敢不喝。」她半嗔半怒的向他抱怨。

  「給你的獎賞,以後頭髮留長之後可以插上。」他從懷裏掏出一枝發簪,紫檀木做的發簪散發著淡淡的馨香,上頭刻著別致的花樣,雖然不華麗,但徐采頤卻十分喜歡;因為它的雅致,也因為那是莫洪飛親手送她的第一個禮物,意義不同啊!「既然大家都知道你是女人,你以後就不必再偽裝了。穿上女裝的你,一定非常漂亮。」

  「饒了我吧!」她無法想像自己穿上女裝的模樣,穿上那幾乎及地的長裙,她一定連路都不會走。而且女裝比男裝複雜的多,光想她都覺得很累。

  「別擔心,我會幫你的。」莫洪飛洞悉她的想法,靠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不過,我覺得不穿衣服的你最美麗。」

  「大色龜,滿腦子的不正經。」他的氣息在她耳邊拂過,讓她的心跳瞬間又加快。

  「這麼想念大色龜啊!那咱們去水池把它抓回來。」莫洪飛故意曲解她的話,他愛死了她紅著臉的模樣。他在她臉上偷了一個吻,一隻手順勢溜進她的衣服內。

  徐采頤打掉他不規矩的手。

  「別鬧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她的心思已被出遊的事全部佔據。

  「這麼迫不及待嗎?」

  她猛點頭。

  莫洪飛唐突的將她攔腰抱起,「那就現在吧!」

  「真的?」

  「沒錯!」

  在夕陽餘暉中,他抱著她離開了莫府,他要帶她到他特別為她準備的「甜蜜小窩」.

  穿過樹林後,呈現在徐采頤眼前的是一片田園景色。

  避開了村人,莫洪飛抱著她自村子週邊飛掠而過,往山裏頭去。

  在一片樹林掩映中,出現了一棟精緻的木屋。當水靈的身影出現在徐采頤眼中時,她一臉的詫異。這就是莫洪飛特別為她準備的地方嗎?

  她看見水靈就站在木屋前,手中拿著掃帚,旁邊還有一群毛茸茸的黃色小鴨子跑來跑去。

  「水靈!」一見到水靈,徐采頤馬上高聲喊著。

  莫洪飛一放下徐采頤,她馬上沖向水靈,高興的抱著她,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在她心中,早已將水靈視為自己的家人。

  不習慣徐采頤的熱情,水靈不知該如何反應,她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回抱住她。

  她對我可沒如此的熱情!莫洪飛在心中吃味的想著。他走過去將徐采頤拉回,將她重新納入自己懷中,然後向水靈交代:「去準備飯菜。」

  「我都還沒和水靈好好聊聊,作啥叫她走啊!」她抗議著。

  「你的懷抱只屬於我一人。」就算是女人,他也不允許。

  「水靈又不是別人。」靠在他的懷中,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管,以後你能抱的人只有我。」他強烈的佔有欲只針對她一人。

  「霸道的傢伙!」她滿足的笑了,不嫁他也沒關係,她願意就這樣過一輩子。

  「對你我才霸道,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

  「我的榮幸!為你獨一無二的霸道,賞你一個吻。」她在莫洪飛的頰上印上一個輕輕的吻。

  徐采頤的主動代表她已接受了他,莫洪飛欣喜的想著,或許他們成親的日子就快到臨。

  「忘了怎麼吻嗎?晚上我再好好的教教你。」他指著自己的唇,逗她是他最大的樂趣。

  「不理你了,我要去幫水靈。」她跺了跺腳,旋身想走,卻被莫洪飛拉住。

  「待會兒再去,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他保證她一定會喜歡屋後的溫泉,那可是平常人所不曾見識過的,而且只有此地才有。

  來到了屋後,徐采頤大感驚訝,這兒竟會有溫泉。

  她伸手試試溫度,好棒!若是能在夜裏泡在溫泉裏仰望星空,感覺一定很棒。

  「喜歡嗎?」

  「喜歡。」她躍躍欲試。

  「別那麼著急,先填飽肚子吧!」

  夜涼如水,蛙鳴、蟲聲就好像催眠曲般讓人們早早的就去夢周公。但是徐采頤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一旁的莫洪飛看似已經熟睡,但她卻無法肯定地推了推他,在他耳邊輕輕問著:「洪飛,你睡著了嗎?」

  沒有動靜。她又再試了一次。

  「洪飛。」

  還是沒有反應,應該睡熟了。

  睡在裏邊的她跨過他,坐在床邊穿鞋。莫洪飛的一隻手冷不防地突襲而來,環過她的腰,「你想去哪兒?」

  徐采頤拿在手上的鞋掉下了地,「嚇我一跳,你不是睡著了?」她轉身面向他。

  「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怎麼我剛剛喊你,你都沒反應,你是不是故意裝睡?」

  「冤枉啊!我哪有裝睡?我是被一隻小豬踩到,所以才醒過來的。」徐采頤整晚翻來覆去的,他根本就沒睡著。

  「對不起,吵醒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原來那只小豬就是你啊!怎麼我都不知道。」

  「喂!節制一點喔!竟然敢說我是豬。」徐采頤發動了搔癢攻勢,莫洪飛也不甘示弱,兩人就這樣玩了起來。屋內的笑聲連連,打散了夜晚的寧靜。

  「投降吧!」莫洪飛壓著她,箝制住她的雙手。

  「我投降,不玩了。」雙手都被抓住了,還有什麼好玩。徐采頤氣喘吁吁的,幾乎笑岔了氣。

  「咱們去泡溫泉。」莫洪飛將徐采頤抱起來,兩人來到了屋後。

  躺在莫洪飛的懷中,泡在溫泉中欣賞滿天星斗真的很舒服,徐采頤覺得自己好幸福。

  此時此刻,除了兩人的心跳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莫洪飛低頭啃齧著她的耳朵,徐采頤全身就像觸電般顫動著;她閉上了雙眼,紅豔的小嘴輕輕的喊著他的名。

  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

  「我永遠都要不夠你。」俯身吻住她的唇,他用舌頭挑逗著徐采頤的紅唇,雙手停留在她胸前的蓓蕾上,不停的畫著圈圈。

  徐采頤將身體貼近他,小手忙碌的將兩人身上的衣物除去。

  兩人的身軀緊緊交纏,體內的欲望火焰熊熊燃燒,在水波蕩漾中將兩人一起推送到了高潮的最頂端——

  莫洪飛希望她能夠很快的有了他的子嗣,如此一來,她就不能再拒絕他的求婚了,這是他帶她到這兒的主要原因,他要努力的做人。

  在這兒居住的日子比水樓好的多,在莫洪飛的陪伴下,徐采頤可以四處的閑晃。優閑的日子過久了,人也跟著變懶散,她完全沒發覺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反而是莫洪飛細心的察覺到了,他心中暗自竊喜自己就要為人父。但是他卻不想提醒徐采頤,想等迷糊的她自己發現然後告訴他。

  水靈也發現到徐采頤的異樣,她心中直為她著急著,若少爺沒有要娶小姐,那小姐要怎麼辦?未嫁生子的壓力不是小姐能夠承受的。

  少爺真的在乎小姐嗎?水靈的心中有著這一個大疑惑,她一定要找機會和小姐談一談。

  幸福的日子總過得特別快,一轉眼他們已在這裏住了有半個月之久,而莫洪飛也樂得不用去煩心生意上的事。

  這一天,松平來找莫洪飛,兩人刻意避開徐采頤,在遠遠的一旁說話。

  「少爺,我已經查到了扯我們後腿和屢次派人暗殺您的人了。」

  「是誰?」他等這天已經等很久了。

  「柳家莊的遠親巨克毅。」

  「原來是他。」莫家和他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也未得罪過他,不知他的動機為何?對這莫名出現的敵人,莫洪飛在心中思考著對策,打不還手並非他的作風;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柳家有沒有介入?」

  「沒有。」

  這就怪了,若是柳家也有份,那巨克毅的種種行為可以解釋為是幫柳家出頭。畢竟他們是親戚。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是否有查到其他的消息?巨克毅平常的作息有沒有比較不尋常的地方。」

  「沒有,都沒有。只是他總跟在柳如煙身旁,處處討好著她,應該是對柳如煙有意吧!」

  兩人在遠遠的一旁說話,水靈則將徐采頤拉到廚房。

  「為什麼拉我到廚房,有什麼事嗎?」水靈神秘的樣子,讓她跟著好奇起來。

  「小姐,你是不是有了?」

  「什麼有了?」徐采頤還不瞭解她的話意。

  「就是有了小寶寶。」

  水靈的一句話馬上點醒了她,莫洪飛的精力充沛,他們幾乎是夜夜春宵,完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自己,好像是真的有了。

  她每個月該來的好像已經很久都沒來了,而且自己最近特別貪睡,身材也變得稍微豐腴了一點。她的心思飛快的轉著,沉溺於愛情中的自己,腦袋瓜子似乎也變遲鈍了,該注意的事竟完全忽略掉。若水靈沒提醒她,她一定不會注意到這件事。

  「水靈,這事別向任何人透露。」她要好好的思考自己未來的生活,自己是否真的要嫁給莫洪飛。

  「我知道,那你打算怎麼辦?是不是要叫少爺娶你?」她擔心的是徐采頤沒有歸宿,而且又有了少爺的孩子,往後該如何自處,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後,就瞞不了人了。

  「這個嘛!讓我再想一想。」

  嫁給他之後要承擔的責任將是很沉重的,這大戶人家可不好待,還有可怕的婆媳問題,她不是那種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只是個平凡的現代人,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能承受這些古老的門規。但是不嫁他的話,未來若有什麼變數,她又將如何面對,感情的事有太多的變數,若只有她一人那還好辦,她可以在這兒逍遙的過日子,可是現在她肚子裏有一個小生命,她不能不為她的孩子著想。好煩啊!

  「采頤。」

  莫洪飛的聲音從院子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急忙走出去。

  「怎麼了?」

  「家中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先回去,明天再回來接你。」

  「知道了。」她回答得有氣無力,感覺她的美好生活即將遠離她。

  「水靈,好好照顧小姐。別讓她走太遠,要盯著她好好的吃飯。」徐采頤常常在附近一逛就忘了回來吃飯,要不就是在後院的溫泉裏泡到睡著,沒人盯著她,他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這些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別四處亂跑。」他想了想,決定讓松平留下來保護她們。

  「松平,你就留下來吧!雖然這兒很隱密,但難保不會有意外發生。你要好好的看顧著,若有任何的閃失,唯你是問。」他殷切的叮嚀著,就怕她受到傷害。

  「知道了。」太不信任我的能力了,我松平可是很厲害的。松平忍不住在心裏嘀咕著。

  莫洪飛離去後,徐采頤到後院去泡溫泉,水靈則在廚房忙著,而松平躲進屋裏打盹,一切是那麼的寧靜,和平常的日子完全無異。

  泡溫泉是她最大的享受,在此刻,所有的煩惱都彷佛離她而去,在煙霧氤氳中,徐采頤幾乎睡著了。這個小小的露天溫泉是她的最愛。

  「小姑娘,讓我這老太婆也進來泡個水好嗎?」

  突如其來的蒼老語音,將徐采頤的瞌睡蟲趕跑。

  只見泉邊站著一個背了一個采藥籃的老婆婆。

  「好啊!」見老婆婆慈眉善目,徐采頤心想她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所以未加提防。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一個人住在這山裏頭。」老婆婆拿著一把藥草丟進水中。

  「這藥草能提振人的精神,泡了這藥草的水,精神會很好喔。」

  這藥草有著強烈的香味,但是不難聞,聽老婆婆如此說,徐采頤也就沒有在意。

  「我叫徐采頤,我不是一個人住在這兒的,還有別人和我一起住在這兒。不過,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這樣啊!」

  過了一會兒之後,徐采頤便昏昏沉沉的睡著。

  老婆婆隨即將昏迷中的她帶走。

  此人正是江湖中人稱「毒手聖醫」的于瑛,她行走江湖大半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碰到一位看得順眼的人可以當她的徒弟,繼承她的衣缽;好不容易,她今天碰到了一個投她緣的人,這個機會她可不願輕易的放過。

  反正只要一株忘憂草就能讓任何人都乖乖的聽命於她,她毒手聖醫的名號可不是平空得來的虛名。

  忘憂草最大的作用就是能讓人的記憶喪失,將過去的事全部忘記,而她丟在水池中散發出異香的藥草就是忘憂草;為達目的,她不惜使用珍貴的忘憂草。

  水靈來到後院要叫徐采頤回去吃飯,但是卻不見徐采頤的人影,她以為小姐又走到外頭去散步,所以和松平到小姐常去的地方找人,但是卻四處找不到人。

  少爺前腳才剛走,小姐就不見了,他們已經可以想見莫洪飛大發雷霆的樣子。

  松平急得滿頭大汗,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大禍臨頭,少爺肯定會扒了他一層皮。他和水靈兩人臉色灰敗的站在水池旁,在煙霧氤氳中,水靈見到水上漂浮著一團黑黑的東西,松平將漂浮在水池中的那束青草撈起,這散發異香的青草讓他直覺的認為這就是徐采頤消失的原因,而它也是現場唯一留下的線索,若要找到徐采頤,這束藥草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徐采頤失蹤,最痛苦的人就是莫洪飛。他曾衝動的將巨克毅綁來逼問,但結果卻令他失望,稍微的威脅了他以後,貪生怕死的他就完全招供了。

  會跟他作對只是因為他極度的嫉妒他讓柳如煙對他死心塌地的喜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柳如煙,現在他已經贏得美人的芳心,已沒有必要再去綁架徐采頤,為自己豎立敵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沒有必要做。

  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莫洪飛該高興的,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別人成雙成對,但他卻孤家寡人。

  心愛的人不見了,他急得團團轉,雖然他派出了大批的人去找徐采頤,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至於松平,他更是賣力的四處找尋,雖然少爺並未責罰他,但他卻深深的自責,因為他的怠忽職守,所以才讓徐采頤被人擄走,這都是他的錯。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一直打探不到徐采頤消息的情況下,莫洪飛整個人變了一個樣。

  而水樓也因此成了莫府的禁地,除了水靈會按時去打掃外,其他閒雜人等都不得靠近。

  而莫洪飛怕觸景傷情,所以搬離了水樓,睡到書房去。偶爾他也會到水樓去,但那是在他對她極端思念時,而且每一回去,他都喝得醉醺醺的,讓自己沉醉在有徐采頤的記憶中。

  可是每每酒醒之後,他又陷入了思念的牢,無法自拔。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5 AM

第六章

  五年後

  短短五年的時間,徐采頤就從于瑛那裏學得她所有的醫術和施毒術,而且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對於過去的事她已全然忘記,她的腦海中只有師父救起她後的記憶。師父告訴她,她不小心跌落山谷,她因為採藥剛好經過,所以救了她;可能是撞到了腦袋,所以她遺忘了以前的事。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原本,她跟著于瑛四處雲遊,但在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後,于瑛考慮到孩子的問題,便在黃山住了下來。

  而後徐采頤生下了一個兒子,為他取名叫徐懷恩,她要他的兒子永遠都懷有一份感恩的心,若非師父救了她,她們母子倆早就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生下懷恩後,三人相依為命,于瑛待她就像是親生女兒,待懷恩就像是親孫子,或許是厭倦了四處雲遊的生活,于瑛和徐采頤母子在黃山一住便是四年多。

  這天,徐采頤帶著兒子下山採買,在鎮上的一家客棧用膳。

  一位慈祥老者走進客棧,一進門就被一個小孩給撞了個滿懷,當他看清楚之後,那個小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他的容貌根本就是和他徒弟莫洪飛小時候一模一樣。

  「老伯,您有沒有撞傷哪兒?不好意思,這孩子太調皮了。」徐采頤為兒子的調皮向眼前的人道歉。

  「沒關係,我沒事。」他仔細打量著這對母子,他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年輕人是女扮男裝。

  「小恩,還不快道歉。」

  「對不起。」徐懷恩乖乖的道了歉,徐采頤拉著兒子坐回原來的位子。

  「乖乖的坐好,不准再亂跑。」

  「知道了。」

  雖然只有四歲,但徐懷恩可是人小鬼大,一雙眼溜溜的向四周打量著,他的目光停留在隔了他們兩張桌子遠的那一桌客人身上,那兇神惡煞般的臉,身上帶著亮晃晃的刀,看來著實嚇人。

  他想那一桌坐的人看來都不像是好人,婆婆說過若是碰到壞人,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他們,他把玩著懷中婆婆給他的癢癢粉,心想著要如何將藥粉神不知鬼不覺的灑在他們身上。小小年紀的他,可是有著很強的正義感。

  「別給我惹麻煩。」像洞悉徐懷恩的想法,徐采頤低聲提醒他。

  「給我乖乖的吃東西。」這愛搗蛋的小傢伙,肯定又在想法子整人了。

  娘知道他的想法,這下沒得玩了,他認命的吃著眼前的東西。

  「可不可以不要吃青菜?」他最討厭吃青菜了,他試著向母親討價還價。

  「不行,統統都給我吃下去。還有,別忘了先吃婆婆給你吃的藥丸。」從懷中取出的龍轉丸是于瑛精心煉製的補藥,打小就讓懷恩當糖果吃。

  「好啦!知道了。」口中應著,他仍不忘打量那一桌的人。

  忽然間,一旁傳來吵鬧聲。一個老頭不小心撞到那一桌惡霸的其中一人,只見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那人捉起了老人,老人嚇得渾身發抖,連聲陪罪。

  「這位大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人家動作較遲緩,不小心撞到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

  「一句不小心就想算了嗎?」他橫眉豎眼的瞪著他,「你撞傷了我,看你要怎麼賠償我。」

  這老爺爺碰到惡人了。

  「咱們幫幫那個老爺爺修理那兩個壞蛋。」徐懷恩焦急的請求著徐采頤,他雖然年紀小,但該有的俠義心腸卻不缺。

  「真拿你沒辦法。」

  打扮成男兒身的徐采頤起身向那一桌走了過去。

  「二位大爺,看在我的薄面上,別跟這老人家計較了。」

  「要替他出面嗎?拿出十兩銀子來,我就不和這老頭子計較。」他放下了老人,斜眼看著眼前個子不高的斯文傢伙。

  「十兩銀子?」

  「沒錯。」

  徐采頤二話不說地掏出銀子,「拿去吧!」

  接過了銀子,那莽漢才滿意的向同伴點了個頭。兩人拿起兵刃一起離去。

  「謝謝大爺慷慨相助,小老頭無以為報。」那老人滿懷感激的向徐采頤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您就別放在心上了。」

  徐采頤轉身回座位坐下。

  「爹,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徐懷恩的口氣中有著失望,他以為娘會讓他們吃一些苦頭的。

  「別急,再等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她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們,早就在銀子上動了手腳。

  那兩名惡人正慶倖著今天的好運道,輕輕鬆松的就有十兩銀子進帳。可是才走了一會兒,他們就發現到不對勁。

  「大哥,我的手好癢。」他雙手死命的互相抓著癢,才一下子,雙手就腫得跟大饅頭一樣。

  「我看看。」他捉起弟弟的手觀看,這才知道他們著了那白面小子的道。

  「一定是那小子下了毒。」

  「怎麼辦?」他哭喪著臉,覺得雙手像被火燒一樣,又熱又癢又痛。

  「還能如何,快回去找那小子要解藥吧!」

  兩人急急忙忙的又趕回客棧。

  「公子,我們兄弟倆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請您高抬貴手,解了我弟弟的毒吧!」剛才的惡霸,此刻成了低聲下氣的小癟三。

  徐采頤連頭都沒抬起,兀自低頭吃著東西。

  徐懷恩有趣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銀子呢?」

  「在這兒。」他恭恭敬敬的將銀子捧出來。眼前的人他得罪不起,他弟弟的手還得靠他解毒,他只能將心中的那股悶氣忍住。

  「小恩,將癢癢粉的解藥拿給他們。」

  「好。」徐懷恩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包包中拿出解藥。

  「叔叔,對人要好一點,不要那麼凶。我婆婆說人要敬老尊賢,你們以後別再欺負老人了。」

  活了一把年紀,竟會被一個小娃教訓,兩人的臉色又青又紅。

  「每日塗抹一次,三天后就會消腫。別再給我打什麼其他的歪主意,否則我會讓你們一身的武功全廢掉。還不滾!」徐采頤聲色俱厲的警告著他們,只見他們兩個垂頭喪氣的離開。今天的這件事,給他們的打擊可不小。

  「爹,你好厲害。」徐懷恩以崇拜的眼神看著徐采頤。

  「傻孩子,不是我厲害,是他們太笨。當你想要幫助他人時,一定要記得先衡量自己的能力,而最聰明的方法就是以智力取勝,而不是以武力去贏取勝利。」徐采頤適時的給予機會教育,如此才能讓懷恩有較深刻的記憶。

  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嚴歌苓在此時走了過來。

  「我可以坐下嗎?」

  「您請坐。」徐采頤請他坐下。

  「老爺爺,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鬍子嗎?」徐懷恩好奇的看著眼前的老爺爺,他有興趣的是他那長長的白鬍子。

  「可以啊!」他摸一摸徐懷恩的頭,笑呵呵的回答他。

  「小恩,你又淘氣了。」徐采頤斥責著他,因為不知道這老人的來意,她帶著戒備的心。

  「沒關係的,小孩子難免會好奇。恕我冒昧,你可是于瑛的弟子?」剛才他見到她拿出的藥丸好像是師妹獨家煉製的龍轉丸,所以他才會這麼問。

  「你怎麼知道?你是誰?」她很訝異。

  「我見到了你拿出來的龍轉丸。我叫嚴歌苓,是你的師伯。」

  「師伯?我怎麼從沒聽師父提起過?」她一臉的狐疑。

  「唉!帶我去見你師父吧!見了面你自會明白。」

  見他認得出龍轉丸,徐采頤對他的話信了七分,但她還是得再確定一下他的身分。她拿出了一塊玄鐵鑄的權杖,那是師父傳給她的權杖。

  「您可知道這是什麼?」

  「我怎會不知,這可是本門歷代傳下的掌派權杖,我得恭喜師妹已經找到了傳人。」

  「師伯,我這就帶您去見師父。」

  出乎徐采頤意料之外的,兩位老人家一見面即動起手來。

  徐采頤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她的武功只夠對付三腳貓,因此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師妹,你這是何苦呢?」一邊動手,嚴歌苓一邊試著和于瑛說話。

  「廢話少說。」這漫天飛舞的劍影可不是鬧著玩的,于瑛毫不留情的向他攻擊,但是嚴歌苓卻只是閃躲著,不願和她真正動手。

  「你出招啊!」對於他的故意相讓,于瑛心中著實氣惱,攻勢更加淩厲,但嚴歌苓卻還是一味的閃避。

  一個不小心,他左臂被劃了一劍,鮮血迅即染紅了衣袖。

  于瑛完全沒料到他會受傷,整個人傻了,急忙丟下手中的劍,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見于瑛擔心的模樣,嚴歌苓隨即把握機會將擱在心中幾十年的話說出口。

  「瑛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當年我不該錯怪你,你原諒我吧!」

  「這陳年的舊事,你還提它作啥。」于瑛的臉色和緩了許多。

  「這句話擱在我心中幾十年了,若沒聽到你親口說原諒我,我死也不瞑目。」

  「你何苦呢?」她也曾經想過要找他,但總是拉不下臉。沒想到這一拖竟是幾十年。

  「早些年的你行蹤飄忽,雖然這幾十年來我從沒有放棄過找你,但卻總是慢了一步。若非這一次碰上你徒兒,窮其一生,我可能都無法再見到你。」

  這幾十年來,他的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年輕時的他和于瑛是一對戀人,因為他嫉妒和于瑛青梅竹馬長大的解雲和她的感情太好,有一次見到解雲脫下衣服給衣衫單薄的于瑛穿上,他一時打翻了醋罎子,狠狠的羞辱了兩人一頓,心高氣傲的于瑛一聽他說話如此刻薄,立時便離開了他,還發誓從此不和他見面。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于瑛的性子完全變了個樣,行事乖僻,對於看不順眼的人她就小小下個毒,讓人受夠了折磨後才給予解藥,於是江湖上的人便稱其為「毒手聖醫」。

  想起往事,嚴歌苓欷籲不已,若非自己當時太衝動,他和于瑛現在也該是兒孫成群了。

  「別說了,都過去了。」剛見到他時,她的心中的確非常氣憤,但一見他受傷,她的心就軟了下來。

  「我早已不氣,也原諒你了。」她歎了口氣,歲月催人老,如今他們都已不再年輕。

  聽見于瑛如此說,嚴歌苓老淚縱橫,都是他累得她孤單一人過了這麼多年。

  「你怎麼像個小孩似的,別哭。」她為他拭去淚水。

  小小的動作,卻是兩人間的真情流露。徐采頤看在眼裏總算放下了心,看來兩位老人家已經冰釋前嫌。

  「老爺爺!別哭了,我給你糖吃。」徐懷恩不耐煩的插嘴。

  一聽到徐懷恩說的話,于瑛和嚴歌苓都忍不住笑了。

  「咱們到屋裏去吧!」

  這一夜,于瑛和嚴歌苓兩人促膝長談,解開了彼此的心結,而嚴歌苓這也才知道當初徐采頤被于瑛帶走的始末。

  「師妹,你這可是拆散一對有情人,我的徒兒為了找采頤可花了許多心血。」

  「這五年來,我也知道我可能做錯了,但忘憂草是無藥可解的,我也不知該如何讓采頤的記憶恢復。」

  兩人頓時陷入了苦思。

  「讓我帶她去見我徒兒吧!若是他們的感情夠堅定,在朝夕相處的情況下,說不定她的記憶會恢復。」嚴歌苓提出自己的看法。

  「這也是個辦法,就這麼辦吧!」雖然心中有點不捨,但為了徒兒的幸福,她也只能這麼做。

  「明天我們就動身。」嚴歌苓迅速做下決定,他知道洪飛這些年為了尋找采頤,將自己弄得心神俱疲,應該讓他們早日團聚。不過,他得先捎一封信給洪飛,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才是。

  天才濛濛亮,徐采頤已在廚房準備早飯。

  餐桌上,于瑛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總算開了口:「采頤,東西收一收,跟你師伯下山去吧!」

  「為什麼?」師父為何突然要她離開?

  「你不是一直苦惱於自己所遺忘的記憶嗎?你師伯有法子可以幫你找回那一段記憶。」

  她訝異地瞪大眼,「真的嗎?」

  「沒錯,我和你師父商量好了,你跟懷恩和我一道去見一個人,見了他以後,或許可以幫助你恢復記憶。」

  聽見老爺爺的話,徐懷恩的雙眼立即發出亮光。

  「娘,可以嗎?我們可以和老爺爺一起去嗎?」徐懷恩對著娘親撒嬌。

  「這個……」她有些遲疑,因為師父並不打算和她一起去。

  「別顧慮我,你就帶著小恩去吧!別辜負了你師伯的好意。」

  「好吧!那師父您一個人要多加小心。」

  「好棒喔!」徐懷恩興高采烈的歡呼。

  簡單整理一些衣物後,三人立即動身。

  目送他們三人離開,于瑛在心中暗自祈禱著,希望此行能讓采頤的記憶恢復,好讓她心中的愧疚感減輕,也希望她知道事情真相後,還會再認她這個師父。

  轉眼間,五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莫洪飛幾乎要放棄尋找徐采頤了,但是一封從關外來的信又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

  飛兒:

  為師在黃山碰見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傢伙,你是不是在外頭偷偷的生了兒子沒有帶回家?

  這小傢伙沒有爹,他的娘也叫徐采頤,我想她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但她已完全忘記過去的事,此事非一紙所能述盡。我會將他們從黃山帶回來,莫急!一切待回來後再細說。

  這封信是莫洪飛雲遊四海的師父——嚴歌苓托人捎來的,莫洪飛直覺的認為師父信中所提的徐采頤一定就是他要找的人。

  這個消息震撼了他的心,雖然不知道采頤為何忘了他,但是他有信心采頤一旦見到他,就會記起他;更何況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兒子就是最好的證據,足以證明她就是五年前從他身邊消失的徐采頤。

  溫暖的天氣,如畫的景致,他們三人來到了目的地。

  「我們現在就去我徒兒家。小恩,咱們走。」牽起了小恩,嚴歌苓往宜園的方向走去。

  徐采頤跟在他身後,不解師伯為何帶她來到他徒兒家。

  「老爺爺,這就是你徒弟的家嗎?」徐懷恩看著門前的兩個大大的石獅子,然後再抬起頭看著眼前紅色的大門,「好大啊!」

  「這兒就是我徒弟莫洪飛家,你一定會喜歡這兒的。」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大門打了開來,莫洪飛親自出來迎接他的師父,以及他朝思暮想的徐采頤。

  「師父,一路上辛苦了。」他的眼神越過嚴歌苓,直接看向徐采頤。乍見徐采頤,他有個衝動想上前緊緊的抱住她,感受她是真實的存在,不是他的幻想。但是當他接觸到徐采頤看向他的冷漠眼神,他克制住這個衝動,他不能嚇到她,他無法忍受她再次離去。

  「你怎麼長得和我那麼像!」徐懷恩驚訝的發現老爺爺的徒弟竟和他長得很像。他童稚的語音,馬上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直到此刻,徐采頤才有些明瞭師伯為何堅持要她到這兒來。眼前這個男人和懷恩根本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一定和她遺忘的那段記憶有關,甚至他們之間一定有著特別的關係。

  這就是我的兒子!「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莫洪飛一把抱起徐懷恩,親切的問著他。

  「我叫徐懷恩,快五歲了。」聽見徐懷恩的回答,莫洪飛心下立即了然,依據時日來算,他的兒子也該是那麼大了。

  面對和自己神似的徐懷恩,他的思潮湧動。這五年來,他竟錯過了自己兒子的成長。

  「師父,先入內休息吧!」

  徐采頤和徐懷恩的出現,馬上掀起了府中的討論。

  莫洪飛特意安排他們母子倆在水樓休息,理所當然服侍他們的不二人選就是水靈。他一定要搞清楚采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五年來她又是怎麼過的。

  徐懷恩第一眼看見莫洪飛就非常喜歡他,所以自始至終都賴在莫洪飛身上不肯下來。

  雖然徐采頤叫他下來自己走,但是莫洪飛卻笑笑的說:「沒關係,我喜歡他,就讓我抱著他。」

  而他的話讓徐懷恩更是放下心賴在他身上。

  徐采頤擔憂的發現,當自己看見莫洪飛的笑臉時,心中竟閃過莫名的悸動。他應該只是個陌生人,但為何他的眼神如此熟悉,他眼中偶爾閃過的傷感,竟讓她覺得心痛。這從未在她心中出現的情緒,就這麼一古腦兒的全湧了上來,讓她覺得無措,心中更是堆滿疑惑與不安。

  莫洪飛抱著徐懷恩去認識新環境,水樓中只剩下她一人。她環顧四周,本該是陌生的情景竟讓她有著熟悉的感覺。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當水靈見到徐采頤時,整個人立即撲向她,興奮的拉著她又哭又笑,但徐采頤回報給她的卻是一臉的呆滯與疑惑。

  「你認識我嗎?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此時的自己仍穿著男裝,為了安全與方便,她一路上都穿著男裝,她以為自己扮男人扮得很成功,可是怎麼……這姑娘一眼就識破了。

  終於水靈意識到徐采頤不同的地方。

  「小姐,你真的忘了我嗎?我是水靈啊!你怎麼不記得我了。這水樓是你以前住的地方,以前你總是把不愛吃的湯湯水水全向這窗外倒,還有……」水靈停了下來,「小姐,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對不起,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印象。」看著水靈焦急的模樣,她只能說抱歉,對於她所說的,她完全都沒印象。那些就是她喪失的記憶嗎?

  「五年前,我摔落山谷撞到了頭,忘記了所有的事,所以你可能認識從前的我,但我卻不認得你。」

  「可憐的小姐。」聽到徐采頤的解釋,水靈這才知道為何小姐不認得她,但是她仍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她卻又說不上來。

  「你可以再多告訴我一些你所認識的我嗎?」或許經由水靈的述說,她能夠想起一些事情。她希望能夠儘快找回一些自己遺忘的記憶,她不願自己永遠當個沒有過去的人。

  「我們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就這樣,水靈從徐采頤被少爺抱進莫府開始,一件事一件事仔仔細細的說著。

  「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這些了,若你還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就要去問少爺了。」對於她和少爺的情事,她並不是完全知道。她只知道這麼一些些,還是由少爺親自告訴她較妥當。

  「為什麼要問莫洪飛?你不能告訴我嗎?」

  「你們之間的情情愛愛,我怎麼會清楚。」

  聽見水靈的回答,徐采頤的臉竟紅了起來,原來自己初見莫洪飛時的那些情緒並非莫名的,而是曾經存在過的感情。

  聽完水靈說的這許多事,她的腦袋自自然然的接受了它,完全沒有排斥,她訝異於自己對莫洪飛的接受度竟是如此的高,不行!她要慢慢的消化剛才聽到的事。

  「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仔細的想想。」

  她和莫洪飛是戀人,這解釋了為什麼懷恩和他會長得如此相像的原因,因為他們是父子啊!這父子天性,也難怪懷恩會這麼喜歡他,一見他就黏著不放。

  她為一個現在幾乎等於陌生人的莫洪飛生了一個孩子,但她的記憶裏卻可笑的沒有他的存在,她腦海中又浮現了今天和他見面時的情景。

  除了他熾熱的眼神令她不知所措,那帶著一絲感傷的神情讓她感到熟悉外,她實在想不起她曾經愛過他的任何回憶。

  徐采頤就這麼一個人坐在水樓內想事情,她的思緒亂到了極點,她的腦中有許多想法掠過,為這突如其來、不受控制的思想,她感到煩躁不安。

  她這一坐就坐掉了一下午的時間,連午膳都沒吃,桌上的飯菜原封不動的擺在桌上。

  在這同時,莫洪飛也已從徐懷恩的口中得知他們這些年的生活。

  他心疼她過的生活。如今她既然回到他身邊,他一定會好好的呵護她,不會再讓她吃苦受罪。

  將徐懷恩帶到了父母跟前請安,徐懷恩一句爺爺、奶奶馬上就收服了兩位老人家的心。那和莫洪飛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容貌、笑容、舉動,讓他們毫不懷疑的認為懷恩就是自己的親孫子。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他們總算可以好好的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將懷恩摟在懷中,莫夫人出聲詢問:「洪飛,這懷恩的娘呢?」

  「采頤她忘記了五年前的事。」

  徐懷恩嘴巴忙著吃東西,耳朵也沒忘了要聽。他瞪著大大的眼睛看向莫洪飛,「我是你的兒子嗎?」

  「你當然是我的兒子。」莫洪飛的語調帶著驕傲。

  徐懷恩有些疑惑。

  「如果你是我爹,那娘為什麼從不跟我說?而且你也沒和我們一起住。」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你爹?」莫洪飛將徐懷恩抱在胸前問。

  「我想應該是。」徐懷恩的小腦袋轉了轉,他們長得很像,而且自己真的很喜歡他。

  「什麼應該是,我就是你爹。雖然我不知道你娘為什麼忘了我,但是我千真萬確的就是你爹!而且以後我們都會住在一起。」

  「懷恩,今晚留下來陪爺爺、奶奶好嗎?都沒有人陪我們玩,我們好寂寞、好可憐。」莫夫人將懷恩從兒子手上接過,抱在膝上輕聲的問著。

  雖然他覺得爺爺、奶奶很可憐,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我若沒陪娘,娘一個人會睡不著的。」他皺著眉頭回答。

  「沒關係,今晚有爹陪著娘,你就不用擔心了。」莫洪飛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

  徐懷恩接受了這樣的說法,他並不會對忽然間跑出一個父親而感到訝異,他從小就認定自己有一天能和父親相見,而現在雖然娘沒說,但他打心裏頭已認定莫洪飛就是他的親爹。

  將兒子留給父母親照顧,莫洪飛立即回到水樓。他告訴自己不能躁進,但卻需把握住每一個相處機會,讓她能早日記起他。

  一推開門,他見到的便是徐采頤沉思的模樣,夕陽的餘暉在她身上灑下一片金色光圈,剎那間讓他以為自己見到的是跌落凡間的仙子。

  徐采頤回過神,看見出現在眼前的莫洪飛。困擾她一下午思緒的人出現了。

  「小恩呢?」她只見到他一人。

  「好美!」他答非所問,緩緩向她逼近。

  「小恩呢?」她不耐煩的再問一次。

  「我把他交給我父母照顧了。」他的臉幾乎和她相貼,距離近得能讓她感受到他陽剛的氣息和略微沉重的呼吸。

  「今晚,只有你我。」抬手輕點她的紅唇,他懷念她的味道。

  「你不能這樣。」徐采頤的臉莫名的紅了起來,他逼近的氣息讓她覺得整個人變得燥熱難耐,於是輕輕的推開了他。

  「我去把他帶回來。」她的腦袋亂轟轟的,連一句話都說不順暢。

  莫洪飛不理會她的話,逕自說著:「知道嗎?你臉紅的時候最美。」他站到她的身後,輕聲的訴說。

  「我最愛看你紅著臉的樣子。」他將手放在她的肩上,感受她身體微微的顫抖。

  他的話語像帶有一股難以抗拒的魔力,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靜靜傾聽。

  「你失蹤的這五年裏,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的想你。」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

  他的眼直直望進她的眼,就像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似的。

  「你仍是那麼的美,總是讓我情不自禁。」他猛然將她抱住,「我害怕我會失去你。」

  她感到呼吸困難。「放開我,我快透不過氣了。」她訝異的發覺自己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中有著隱隱的恐懼。

  他鬆了手勁,但不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放開我。」她再次要求。

  她無法在這種情形下思考,他的靠近讓她有著莫名的慌亂。

  「我等了五年,不會再輕易放開你。」他的語氣堅決,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體溫。

  她聽見他的心跳漸漸地和自己的心跳節奏貼近,現在的她竟有著一種幸福的錯覺,多不可思議。這樣的感覺,她以前曾有過嗎?

  答案是肯定的,雖然稍縱即逝,但是她仍敏感的捕捉到了「幸福」的感覺。

  而徐采頤餓了一天的肚子,竟在此時殺風景的咕嚕叫了起來。她窘困的小聲說著:「我餓了。」

  「我知道,一會兒水靈就會送晚膳過來。真稀奇!你的肚皮會唱歌喔!」

  「懶得理你。」

  好甜蜜,她嬌嗔的表情也是他所懷念的——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6 AM

第七章

  「好棒。」吃飽喝足後,徐采頤滿足的輕歎,只是隨後送來的一碗又濃又黑的補藥讓她皺緊了眉。光聞她都聞得出裏頭有什麼東西,這五年的時光她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在藥草堆中學習辨識及使用藥材。

  她下意識的拿起那碗藥直覺反應就向窗外倒,莫洪飛並未阻止她。或許腦袋忘了,但她的反應卻清楚的保留了自己的真性情。

  她一轉過頭就對上莫洪飛饒富興味的笑意。

  「你以前也是喜歡這樣將補藥倒出去替水裏的魚進補。」

  「是嗎?」她尷尬的笑了,「我沒有印象。」

  剎那間,她的腦海裏閃過兩句話,但是畫面卻模糊不清。

  「怎麼了?」莫洪飛心細的察覺到她眼中閃過的驚異。

  「我好像記起了什麼。」她努力想尋回熟悉的影像。

  莫洪飛忽然輕輕的笑了,「為了那些可憐的鯉魚,我決定處罰你。」他的臉漸漸地靠近她,每吐一個字的氣息都清楚的噴在她的臉上,引起她一陣臉紅,心跳急速加快。

  她的舌頭有些打結的說:「沒錯,就是這句……」她的話在他的吻裏頭消失。

  他懷念她的味道。細細品嘗著她的味道,兩人的舌頭互相交纏,進行著挑逗的遊戲。良久,兩人才分開。他轉吻向她的耳垂,輕輕的啃咬,讓徐采頤全身又酥又癢,失去了力氣,只能緊緊的攀住他偉岸的身軀。

  「你記起來了嗎?」

  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被挑起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也許你會想起一些什麼。」他打橫抱起她,在月光下飛奔。

  徐采頤無心欣賞皎潔的月色,只忙於整理自己的思緒。

  莫洪飛帶她來到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當初她在水池中戲水還有受傷的情景一一浮現在莫洪飛眼前。

  他仔細的訴說在這兒發生過的事,但是徐采頤只是睜著大眼看他。聽完他所說的話,她想到了肩上那一道淡淡的疤痕,原來這是被飛鏢射中所留下的紀念。

  她脫下了鞋襪,走進水池。莫洪飛則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她摸索、尋找記憶。

  突然她感覺到小腿旁有一陣癢的感覺傳來,慌忙地從水池中跳上岸。

  「啊!大色龜。」看見咬著她褲管的烏龜,她脫口而出。

  「你又記起了一些。」他相信她一定能慢慢的恢復記憶。

  看來忘憂草的藥效並未完全發揮,她的潛意識裏仍舊有一些殘存的記憶。

  徐采頤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天的月色也是如此皎潔,這只殺風景的烏龜也是這樣出現的。」今天給她的刺激夠多了。

  「咱們回去吧!別又受風寒。」

  一直到他們回到水樓,在床上躺平,她仍然百思不解這烏龜會和她有什麼牽連,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無法入眠。

  忽然間,莫洪飛溜上床,將徐采頤擠向床裏邊。

  「你幹什麼?下去啦!」她推著他,雙手觸及他光溜溜的胸膛,嚇得連忙又縮回手。

  「你若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他挪動身體為自己找尋最舒服的位置。

  徐采頤停下動作,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真好!」他衷心的說著,「好好的睡吧!」他又向她更靠近了一些,將手橫攬過她的腰,固定她的位置。

  徐采頤緊張的不敢閉上眼睛,全身僵硬。什麼好好的睡,這霸道的傢伙,這樣我怎麼睡得著。她在心下嘀咕著。

  不一會兒,莫洪飛便進入了夢鄉,手腳自然的「掛」在徐采頤的身上。她只要將他的手腳撥開沒多久便又會回復原狀,若他一整晚都如此賴著她,那她肯定不用睡了。終於,她屈服了,緩緩的進入夢鄉。

  確定徐采頤已經熟睡,莫洪飛這才睜開雙眼,其實他剛才的舉動都是有意的;看見此刻的她像只貓咪蜷縮在他身旁,他不禁露出了無聲的笑容,滿足的閉上眼。

  身體的記憶不會騙人,徐采頤終究還是屈服在莫洪飛的堅持之下,即便她可以用自己所學的任何一種迷藥迷昏他,讓他無法動彈,但是她卻未曾考慮過要這樣做。

  雖然睡前經過了無數的折騰,但徐采頤卻是一夜無夢,一覺到天亮。

  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一室的光亮,徐采頤緩緩張開雙眼。剛睡醒的她還有些迷糊,搞不清楚狀況,直到她意識到自己的腿竟纏在莫洪飛的身上,整個人也緊貼在他身上,她才整個人嚇醒過來,她羞紅了臉,急忙的想離開他的身軀,但是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卻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若讓人發現她現在的睡姿,那她的名譽、面子肯定完全掃地。

  她整個人直往被子裏縮,讓整張臉悶在被子裏頭。

  莫洪飛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對徐采頤主動的投懷送抱,這樣的機會他怎能不好好把握。他的手故意在她的腰間遊移,將她的衣裳拉了開來,手探向她光滑的背脊,引起她的驚喘。

  房裏還有別人,他怎能如此放肆、如此大膽!

  他又在撩撥她的情欲了,她明白的知道自己對他那溫柔且霸道的對待毫無抵抗力,若任由他繼續下去,她一定會因無法抗拒他的誘惑而交出自己。

  水靈端著洗臉水進房,對他們兩人同榻而眠的情形並未有太大的驚訝,她只是看了床上一眼,了然的又悄悄退了出去。反正這樣的情形,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更何況少爺已五年沒見到小姐,昨晚兩人一定過了一個非常火辣且熱情的夜。

  水靈的腳步聲遠離後,她立刻拍開他不規矩的手,掙脫出他的懷抱,從被子裏溜出來。莫名地她突然覺得有些空虛。同榻而眠是個意外,她怎能對他的懷抱眷戀。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衣服淩亂的她,欣賞著她白如凝脂的胸部在他的努力下泛起紅暈,他滿意於這樣的情景。

  「我只是好心的幫你抓抓癢。」

  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胸前,徐采頤忙亂的將衣服拉整好。

  「大色狼!你還不出去,我要換衣服了。」她將他推下床。

  「要不要我幫你?」他隨手披上一件衣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出去!」徐采頤氣憤的喊著,他偉岸的身軀讓她有壓迫感,若讓他留在房裏,她不知道膽大妄為的他又會做出什麼事。

  「老婆大人的命令,我怎敢不從。」將自己打理好後,他心情愉悅的出了水樓,這是他五年來最快樂的一個早晨,他甚至有想唱歌的衝動。

  帶著愉悅的心情,莫洪飛準備去向爹娘請安,當然主要還是要去找他可愛的兒子,他清楚的知道要讓徐采頤心甘情願的住在莫府,徐懷恩會是最大的關鍵。

  迅速將自己打理好,此刻的徐采頤又成了俊俏的公子哥兒,歲月未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小姐!」水靈領著松平進房,「他是松平。」她向徐采頤介紹。

  松平自進來後就不發一語的看著徐采頤,他將手中的一束藥草遞給她。

  「你怎麼會有這麼珍貴的忘憂草?」

  徐采頤驚訝的看著手中的忘憂草,雖然她只在書上看過,未曾見過真正的忘憂草,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

  師父幾乎蒐集了書中所有的藥草,而忘憂草是少數師父沒有的藥草之一,因此她才會對它印象深刻。

  「你知道這藥草的來歷?」松平非常激動,他總算可以彌補五年前的過失了。

  「這忘憂草有著強烈的異香,聞了以後會令人忘卻記憶。」她一語道出忘憂草的效用,心中直納悶它為何會令這叫松平的人如此激動。

  「小姐,這是你不見的那天,我們在水池中找到的唯一線索。」水靈的聲音透著興奮,「一定就是它令你失去記憶,忘記我們。」他們總算找到小姐失去記憶的原因。

  「不可能的,這忘憂草非常珍貴,連我師父都沒有這一種藥草,更何況是尋常人;這藥草特殊的地方就在於它一定要放在溫水裏,讓人與之一起浸泡,它才能發揮效用,若非如此,它根本就是完全無用的東西,充其量也只能拿來當香包用。」

  「既然如此,那就沒錯了;你就是在屋後的溫泉水池裏泡水的時候失蹤的,那水就是溫水。」松平解答了徐采頤的疑問。

  徐采頤一陣呆愕,瞧他們言之鑿鑿,讓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這與她認知的事實完全不同,難道師父所言都是假的、是謊言?

  若真是如此,師父為何要騙她?完全沒有理由啊!

  她的心中湧現了無數的想法。

  不,師父不會騙她!慈祥的師父沒有道理騙她,這裏頭一定有什麼誤會。她在心中反駁著自己的想法。

  這灰暗的五年,松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線曙光。

  「徐姑娘,我一定會將事情的真相查出來,你不用擔心。」松平誤將她的不安當作擔心,渾然不知她的心中正矛盾著不知該相信誰的話。

  不行,她要去問問師伯,師伯一定知道些什麼,否則他不會帶她來這兒。

  「水靈,帶我去找我師伯。」

  「是。」

  不過才一個晚上的時間,莫老爺和莫夫人的房裏已堆滿小孩子的玩意兒,徐懷恩幾乎被那一堆玩意兒給淹沒了,他們給他的是和母親及婆婆不同的關愛,那是完全的寵愛。

  見到莫洪飛到來,徐懷恩興奮的拉著他,嘰哩呱啦的說個不停。

  「昨晚乖不乖,有沒有搗蛋,或給爺爺奶奶添麻煩?」

  「我是乖小孩,才不會亂搗蛋。」雖然他年紀小,但也不容許有人污蔑他的人格。

  「小恩他很乖的,怎會給我們添麻煩;倒是你,打算如何安排他們母子倆,我可不會讓你再錯一次,要不是你當初不早點將媳婦娶進門,我們現在的孫子又豈會只有小恩一個,還有你何時要讓小恩認祖歸宗?」莫夫人一開口就連串的數落兒子。

  「你娘說的沒錯,早點將人娶進門,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的,這樣成何體統。」莫老爺非常贊成夫人的話,這事可拖不得。

  「我是一定要娶她的,只是她現在失去了記憶,我願娶,她卻不一定願嫁。至於要讓小恩認祖歸宗的事也急不得,若衝動行事,說不定采頤一急起來,會帶著兒子離開。」

  「那怎麼辦?」莫夫人焦急的問,小恩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孫子,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小恩,你希望爹和娘在一起嗎?」莫洪飛看著懷恩。

  「希望啊!」能夠有一個父親,是他懂事以後的最大願望。

  「那你去告訴娘說你喜歡這兒,要在這兒住下,幫爹把娘留下來好嗎?」

  「好是好,不過我不知道娘會不會答應我。」

  「你只要讓娘答應多留些日子,其他的事情就交給爹。」

  徐懷恩點了點頭。

  才剛說完,水靈和松平正好走進來。

  「老爺好,夫人好。」

  「少爺,小姐吩咐要我帶小少爺過去。」水靈向莫洪飛說著。

  「小恩,別忘了我們約定好的事。」莫洪飛蹲下身子,提醒著兒子。隨後又起身對水靈說:「你帶他去吧!」

  聞言,水靈牽起徐懷恩的手,先行離開。

  「爹娘,我去處理事情了。」

  莫洪飛和松平一起離開房間。

  「少爺,我有事要跟你稟告。」

  「說吧!」

  「徐姑娘是中了忘憂草的毒才失去記憶的,我懷疑這是小姐的師父毒手聖醫下的毒。」

  「咱們並未得罪毒手聖醫,而且她待采頤和懷恩非常好,你再詳細調查清楚。另外,你順便派人探聽一下忘憂草是否有解藥,對於任何的線索都不能放過。」無論要花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她恢復記憶,然後成為他的妻。

  現在的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儘量給采頤刺激,看看能否能讓她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他想到了師父,原本昨晚該是師徒兩人好好喝一場的,但是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他就完全忘了此事。他應該帶壺美酒去向師父好好的請罪。

  莫洪飛隨即來到嚴歌苓的房間。

  「師父,徒兒來向您請安了。」

  嚴歌苓取笑道:「終於想到師父啦!你和采頤的事有何進展?」

  「只知道她是中了忘憂草的毒。」

  「不愧是我的徒弟,這麼快就有了眉目。你坐下,為師的有件事要告訴你。」嚴歌苓一臉的莫測高深。

  「師父有何吩咐?」

  就在此時,徐采頤突然闖了進來。

  「師伯,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的記憶會不見,這件事和師父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你別急,一起坐下來聽我說。」事已至此,他無意再隱瞞。

  「你會失去記憶正是因為忘憂草,而忘憂草是你師父施用的。」

  「為什麼?」她真的無法相信。

  「這都得怪我,要不是我當年傷了她的心,你師父又怎會做出這等糊塗的事。」嚴歌苓歎了口氣。

  「我和于瑛在年輕的時候是一對戀人,可是因為我亂吃飛醋,冤枉了你師父和大師兄有染,當時心高氣傲的我就這麼氣走了她,結果受了冤枉的她從此性情大變,行事只照自己的喜好。」嚴歌苓看著徐采頤和莫洪飛,又歎了一口氣。

  「在碰到采頤之前,她一直在找一個適當的徒弟人選,因為采頤很投她的緣,所以在地利人和皆適宜的情況下,她就用了忘憂草,想一勞永逸……」

  乍聽事情的真相,徐采頤的心情有些複雜。想到自己這五年的生活,竟都失去了意義,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莫洪飛只能苦笑,在真相大白之前,他怎麼猜都無法猜到于瑛只是為了收采頤當徒兒才做出這種事,讓他們兩人就這樣分隔了五年。

  嚴歌苓拍拍采頤的背,「你也別怪你師父,她後來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才會叫我帶你來,讓你們一家能團圓。」

  「那忘憂草的解藥呢?」莫洪飛急於想知道的是解藥的下落,好讓徐采頤能恢復記憶。

  嚴歌苓一臉的無奈,沉默以對。

  「忘憂草是沒有解藥的。」徐采頤代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她面色灰敗的起身往外跑。

  「你還好吧?」見她的情況不對,莫洪飛緊跟在她身後,走沒幾步路,她就軟了身子,暈倒在莫洪飛的懷中。

  莫洪飛在水樓裏親自照顧徐采頤。

  終於等到她醒來,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

  「幫我把小恩帶來,我們要回黃山了。」

  她的話讓莫洪飛失去了冷靜。

  「為什麼?你才回來,為什麼又要回去黃山?」莫洪飛質問她。

  「我這五年有多痛苦,你知道嗎?你倒好,所有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卻讓我被思念的苦夜夜折磨。」他激動的問著她。

  「你別這樣。」她心中也不捨見他如此難過。

  「我只是要回去把事情問個明白。」

  「我師父都已經把真相說出來了,你還要問什麼?」

  「我要親口問師父,聽她親口告訴我。」其實她心中還是無法相信嚴歌苓的話。

  就在此時,水靈帶著徐懷恩過來了。

  「娘……」徐懷恩一把推開水樓的門,沖到床前,興奮的對徐采頤說:「娘,我跟你說喔!爺爺和奶奶給了我很多東西,還有啊!他們給我很多好吃的東西,都是我從來沒吃過的新玩意兒。我好喜歡他們喔!」

  「小恩,雖然你喜歡他們,但是我們卻不能在這兒住下去,待會兒我們去跟嚴爺爺辭行,然後回黃山找婆婆。」

  「不能再多住幾天嗎?我都還沒逛過這兒呢!這兒好漂亮,跟我們的家都不一樣。」他扁起了小嘴。

  「小恩,你不聽話嗎?」

  「可是……我們在這兒多住幾天有什麼關係!」他不死心的繼續要求:「娘,好不好嘛,咱們就多住幾天。」

  「小恩,別不聽話。」她不想更改主意。

  「娘,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爹,我不要這麼快就離開他。」他的眼淚含在眼眶裏,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怎麼隨便認爹呢?誰要做你的爹?」徐采頤十分訝異兒子的反常,他從不會因為她不准他的要求而哭的。

  「就是他嘛!」他指著一旁的莫洪飛,「他說他是我爹,而且莫爺爺、莫奶奶也這麼說。」他的眼淚已掉了下來,抽抽噎噎的哭著。

  徐采頤看了莫洪飛一眼,他面無表情,臉上已無剛才的激動。

  「別哭了,娘答應你就是,不過我們過幾天要走時,你不能夠再說要留在這兒。知道嗎?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做。」看他哭得如此傷心,她皺著眉答應他的要求。

  「我知道了。謝謝娘!娘最好了。」抬起哭得滿臉淚痕的小臉,他在母親的臉頰上親了又親,高興的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她拿著手帕將徐懷恩臉上的眼淚擦掉,「你啊!羞羞臉,又哭又笑,黃狗撒尿。若我告訴婆婆,看你不被她笑死才怪。」

  「娘……別告訴婆婆。」

  「為什麼?」

  「婆婆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是一個男生,怎麼可以亂掉淚。」他理直氣壯的說著。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看著徐懷恩一副小大人、正經的模樣,徐采頤忍不住笑了,他真是個寶貝!

  「我們出去走走吧!」徐采頤牽起兒子的手。

  「娘最好了。」

  「讓不讓爹跟?」一直靜默不語的莫洪飛說話了。

  「咱們一起去。」徐懷恩高興極了。

  「爹帶你到城裏去玩。」莫洪飛將兒子抱起高舉在頭上,惹得他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好棒啊!」

  徐采頤正想說只要在府裏面走走就好,但見他們已走出外頭,她立即吞下了想說出口的話,靜靜的跟在後頭,心裏則猜測著莫洪飛在打什麼主意。

  莫洪飛帶著他們來到熱鬧的城中,他們的出現立時又成了城裏的熱門話題,有些記憶力好的,早已認出了徐采頤,記起了五年前發生的事,至於酷似莫洪飛的徐懷恩,更是大家話題所在,那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容貌,讓大家不由得懷疑他的身分。

  基本上,愛聽八卦、說八卦的習性,不論古今都是一樣的,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人性。

  莫洪飛將他們帶到自家經營的布莊裏,他帶著他們穿堂入室,直接走進存放上等衣料的屋子。

  徐懷恩滿臉的好奇。

  「我們來這兒做什麼?」他的小手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

  「幫你和你娘做新衣服。」

  「新衣服?」他的小臉上漾著喜悅的笑容,「太棒了。」他想要有一件和爹一樣威風的白袍。

  「對,你自己去挑,看喜歡哪一種,爹叫裁縫幫你做。」

  在這狹小的屋內,徐采頤感到非常不自在,當她接觸到莫洪飛的眼神後,更加深了不安的感覺,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為什麼如此的安靜呢?」她的沉默讓他意識到她的反常,他還是較習慣與她時時鬥嘴。

  「在想你師父的事嗎?」他靠近她。

  「別靠我這麼近。」她推開他。

  「回答我的問題。」他又欺近了她幾分。

  徐懷恩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到外頭去看看。」當新鮮感消失後,徐懷恩感興趣的是外頭忙碌的櫃檯以及人來人往的顧客。

  「別走出布莊。」莫洪飛的聲音揚起。

  徐懷恩跑開後,屋內立即陷入完全的靜默,在這密閉的斗室內,她的鼻息間儘是他陽剛的男人味,溢滿他的味道。

  「告訴我你在想些什麼?心中在做什麼打算?」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濕熱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垂,引起她一陣哆嗦。

  「我還是想先回黃山一趟。」她雲淡風輕的說著,刻意忽略他帶給她的影響。

  「休想,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他痛恨她冷淡的語氣,心中的怒氣飛揚,將她狠狠的納入懷中。

  「難道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心嗎?我是如此的愛你。」他將她的手緊緊抓起貼在心口,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心痛。

  「你別這樣。」她心疼的將手撫上他的臉,無法忽視他的感覺。

  「你在心疼嗎?」他猛地將頭低下,霸道的用力吻著她的紅唇。

  她承受著他的怒意及這個不溫柔的吻,她固執的緊閉雙唇,不讓他深入。雖然她心疼他,但並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她不喜歡這個帶著威脅感的吻。

  她的躲避令他的怒火更熾。

  「該死的,你就這麼討厭我,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嗎?」

  徐采頤低著頭不說話。

  他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看著我說你想離開我。」

  一接觸到他眸中盛滿的怒氣、沉痛,她竟說不出要離開的話。

  「你……」她的話在他另一個霸道的吻中消失,他的舌長驅直入,吸吮著她的甜蜜,直到她不能呼吸。

  他的手扯開她的衣裳,襲上她的酥胸,他的舌在她白皙的頸項上啃咬著。

  徐采頤的氣息開始紊亂,下腹升起了一陣熱流,她感受到他長著繭的大手正肆無忌憚的蹂躪著她的雙峰。

  「求你……別這樣。」她喘著氣,他的舌在她的蓓蕾上逗弄。

  他不予理會,只是將她的身子壓向他,讓她和他更加貼近與契合。他的欲望已經被挑起。

  她清楚的感覺到他下腹部高昂的欲望。

  「爹!」

  徐懷恩的聲音響起,莫洪飛立即停下動作,飛快的將已呈半裸的徐采頤的衣服拉上。

  「你們好了沒?」徐懷恩推門而入,瞪大著眼看著眼前相擁的兩人。

  「小恩乖,你先出去,我和娘馬上就出去。」

  徐懷恩聽話的走出去。

  徐采頤掙扎著要離開莫洪飛的懷抱。

  「別動,別讓我做出會讓你我後悔的事。」莫洪飛的語氣中殘留著剛才的熱情所挑起的欲望,他需要冷靜一下,他剛才差點就在這兒要了她。

  徐采頤安靜下來,清楚的知道她若亂動會有的結果,也清楚的知道她也是要他的。剛剛若不是懷恩,她肯定會毫無抵抗地讓他繼續的為所欲為。

  她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感覺,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他,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好像愛上了他,就好似她對他曾有過的愛在瞬間蘇醒一般。

  她的腦中突然浮現了清晰的影像,那是兩人赤裸著身軀互相交纏的影像,她清楚的聽見莫洪飛低啞著嗓子問她——

  我可以愛你嗎?

  震驚於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她發著愣。直到莫洪飛喊她,她才清醒過來。

  「你怎麼了?」

  「沒什麼。」

  「我不會因為剛才的事跟你道歉,那是我見到你後最想做的一件事。」見她發著抖的手理不好衣服,莫洪飛動手幫她整理。

  她不語,任由他替自己拉整衣服。

  「好了。」

  「謝謝你!」先前激發的情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咱們走吧!小恩一定等得不耐煩了。」他拉著徐采頤走出去。

  「你們好慢喲!」徐懷恩皺著眉抱怨。

  「這是我選的布料,我要一件和爹一模一樣的白袍。」他捧起手中的布料。

  「好,就做一件和爹一模一樣的。」他抱起了懷恩。

  「餓了嗎?」

  他大力的點著頭。

  「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棒!」他笑顏逐開。

  「你和你娘一樣都禁不得餓。」他看向徐采頤。

  「都是小貪吃鬼。」

  「我和娘才不是小貪吃鬼。」他立刻抗議。

  「娘,對不對?」

  「我們不是,你爹才是。」

  她不經意的回答,讓莫洪飛的心情立刻飛上了九霄雲天,因為她終於承認了他的身分。

  「咱們走吧!」他要帶他們到湖邊園去,或許這能讓采頤想起些什麼。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6 AM

第八章

  坐在湖邊園的二樓,極目眺望,所見的仍然是一片青鬱,但是莫洪飛卻無暇去觀賞,他的一雙眼淨盯著徐采頤瞧,想從她的臉上觀察到絲毫的變化,但是他卻失望了。只見她好整以暇的欣賞風景,吃著桌上的食物,間或喂懷恩吃一些茶點,就是不見她臉上有任何異常的表情出現。

  「你有沒有覺得這兒似曾相識?」莫洪飛試探性的問。

  「怎麼了?我來過這兒嗎?」

  「沒錯!要不要我告訴你,我們曾在這兒發生的事。」

  「不用了。」她不感興趣的回答,能自己想起來的記憶才是記憶,她已不想再從旁人口中得知自己的過去。

  「爹,你和娘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聽。」填飽了肚子,徐懷恩留意起父母親之間的對話。

  「你想聽啊?」

  「對!」他點點頭。

  「那我就告訴你。」他把他和徐采頤在這兒發生的事鉅細靡遺的告訴了懷恩。

  「原來娘以前也扮男裝。不過,我覺得娘還是穿得像水靈阿姨一樣會比較漂亮。」他希望娘能扮回從前的樣子,明明就是娘卻要叫爹,他不喜歡這樣,而且他現在有爹了,爹會保護他們,娘還是當娘比較好。

  「我也這樣覺得。」記憶中,她穿女裝的次數少得用十根手指頭都可數得出,但他卻仍能清晰的記得她那有別於男裝扮相的嬌俏、美麗。

  話題就這麼結束了,但莫洪飛卻暗下決定,他今晚一定要將她的男裝統統都丟掉,讓她能換上女裝。

  若她能生個女孩子就好了,這樣的念頭在他的腦中閃過,若能有個像她的女兒可以向他撒嬌,該有多好。

  連徐采頤的記憶能不能恢復,都還不知道,他就已經想到未來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太心急了,話雖如此,他還是忍不住一廂情願的在腦中勾勒他們以後的生活。

  其實他也想過最糟的情形,那就是徐采頤無法恢復記憶,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放棄她,他會讓徐采頤再度愛上他,然後當她一輩子的情人與丈夫。

  徐采頤的心就像吊在半空中的水桶般搖搖晃晃、七上八下。她被腦中那些片段的畫面迷惑了,而她現在最想厘清的是自己對莫洪飛的感情。

  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她在心中反覆的問自己,她想要再次確定今天在那小屋中一閃而過的渴望。她第一次如此強烈的希望自己能夠完全的恢復記憶。

  三個人沉靜的啃著瓜子。

  見徐采頤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莫洪飛悄悄牽起了她的手。

  「你快放手。」徐采頤一察覺,立即低聲抗議。

  「出來一天,該回去了。」莫洪飛只是緊抓著她的手不放,他隻手抱起小恩,只顧著和小恩講話,完全漠視她的反應。

  在夕陽餘暉中,他們三人踏上了歸途。

  而徐采頤只能無奈的歎口氣!

  晚上,徐采頤堅持懷恩得留在水樓,她不希望和莫洪飛獨處,亦不想再發生昨天的事。在完全確定自己的情感以前,她不願太接近莫洪飛。

  出乎她的意料,今晚莫洪飛安分的在一旁的臥榻睡覺,原本她擔心他會趁著她睡著時又偷摸上床,所以遲遲無法閉上眼睛,直到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後,她才安心的睡去。

  過了一會兒,莫洪飛突地睜開眼起身。他要實行他今天所做的決定,他找到了她的包袱,將裏頭所有的男裝統統拿走,換上他準備好的女裝。

  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她換上那些衣服,還有她將長髮綰成髮髻的樣子。

  翌日一早,徐采頤起床後竟找不著自己的衣服,只見到一套套的女裝擺在包袱裏。

  她馬上將好夢正酣的莫洪飛給搖醒。

  「是不是你把我的衣服換掉了?」她的指頭指著他的胸膛,怒氣衝衝.

  「昨晚我比你還早睡,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他睡眼惺忪的看著她。

  大男人也會裝無辜的。

  「真的不是你嗎?」

  「說不是就不是。你小聲點,小恩還在睡,別吵醒他了。」他坐到床邊,一個翻身躺上床,抱著兒子又繼續睡。

  「喂!給我起來,別裝蒜。」她推了推莫洪飛,但他根本就不為所動。

  無奈地歎口氣,她只好拿著手中的衣服,認命的著裝。

  莫洪飛在心中偷笑,他達成他和兒子的希望了。

  水靈端著一盆水進來,見到穿著女裝的徐采頤,非常、非常的驚訝。小姐以前總拿這些衣服沒辦法的。

  「小姐,讓我來幫你梳頭發。」她走向端坐鏡前的徐采頤,接過了梳子,巧手地替她綰了一個髮髻。

  「好漂亮!」水靈衷心的讚美著。

  「哪兒漂亮了,還不是一樣的臉。」她沒好氣的說著。

  她認定了一定是莫洪飛搞的鬼,若讓她找到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的整他。

  「怎麼會一樣,這樣多了一份女人味,嬌媚多了。」

  徐采頤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左瞧、右瞧、橫看、豎看,她都沒感覺到什麼嬌媚,還不都是原來的她。

  水靈說完立即出去準備早膳。

  「娘——」徐懷恩忽然哭了起來,大聲的叫著。

  「怎麼了?」莫洪飛馬上翻身坐起,將他抱在懷中。

  「乖,別哭了,娘在這兒。」徐采頤從莫洪飛懷中抱過兒子,柔聲的安慰著。

  「是不是做惡夢了?」

  「嗯!我夢到你不要我了。」

  「娘怎麼會不要你,娘最愛你了。」她哄著他。

  見到這景象,莫洪飛的心中除了感動之外還有著一絲嫉妒,他嫉妒自己的兒子能擁有徐采頤全心的關懷。他多麼希望她也能這樣溫柔的對待他。

  終於,徐懷恩停止了哭泣。無論怎麼的鬼靈精怪、早熟,他終究也只是個需要人呵護的孩子。

  「娘幫你洗洗臉。肚子餓不餓?待會兒水靈阿姨就會送早膳過來。」

  徐懷恩被動的任由母親幫他洗臉、穿衣,他好喜歡母親身上的香味,硬是賴在母親身邊撒嬌。

  莫洪飛看著母子倆親昵的動作,忽然間覺得自己很幸福。這不就是他渴盼的嗎?一個有妻有子的幸福家庭。

  他在心中悄悄的歎氣,這個願望是如此的渺小,但短時間內恐怕是難以達成了,要徐采頤完全的接納他還需要一段時日,也要他再多加努力。

  而今天他想帶她去瀑布那兒看一看,希望她能夠想起一些東西。至於兒子,就暫時交給兩位老人家。

  「吃完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你就是在那兒告訴我你的身世。」他的語氣裏有著不容反駁的堅定,接著他又轉看向兒子。

  「小恩,你今天先陪爺爺、奶奶好嗎?我要帶娘去一個地方。」

  「好,可是你們要早點回來。」徐懷恩乖乖的答應。

  「我有說我要去嗎?」徐采頤挑釁的看著他,她不喜歡他沒徵求她的意見,就擅自為她作決定。

  「你沒說不去,不就是答應了要去。」他反問著她。

  「那我現在說不去,可以嗎?」

  「你不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世嗎?」他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吊她的胃口。

  「我保證你會大吃一驚。」

  「好吧!那我勉強跟你去。」自己的身世可容不得開玩笑。

  當徐采頤站在瀑布邊,聽完莫洪飛述說她的身世後,她真的無法置信。

  她來自未來?該不是莫洪飛騙她的吧!可是他沒有理由捏造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情節來騙她。

  把玩著莫洪飛拿給她的「手錶」,她無法懷疑他說的話。

  忽然間,她的腦中又出現了片段的對話——

  你會回去你原來所在的世界嗎?

  現在的我可是有家歸不得,所以我要賴住你一輩子。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專注的看著她。

  「我想起了一些片段,讓我不得不相信你。」

  「太好了。」他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你記起了多少?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了嗎?」他激動的抓著她的手。

  「只有一些些,但還不足以讓我想留下來。」狠下心回答,她終究是要離開他的。

  「為什麼?難道你感覺不出我對你的心意嗎?就真的這麼狠心!」說來說去她還是想離他遠去。

  「你說過你會賴著我一輩子的,我不信你會將對我的承諾全都忘了。」

  她不說話,只是避開他熱切的眼睛,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瀑布上。

  她並非不知,也感受到兩人間不尋常的感情,但是她感到不安,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讓她不由自主的想逃。

  「你看著我,別逃避我。」他知道她瞭解他的感情,否則她不會逃避。

  她為何如此固執,他不知道她在躲避什麼。突地,他想起了她當年告訴過他的那些不嫁他的可笑理由,難不成五年後,她又要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他。

  「采頤,我們已經有了懷恩,你忍心讓他在未來的日子裏沒有父親的照顧嗎?我已經錯過了五年,我不想再錯過他往後的成長。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嫁給我好嗎?」此刻兒子成了他牽絆住她的理由。

  「別逼我。」他的話令她動容,使她的心意動搖。

  她皺起眉頭,他給了她一個很大的難題。

  「你真的想要這樣的我嗎?即使我永遠都記不起那些被我遺忘的記憶,永遠都記不起你曾付出的感情。我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確定了,又如何能參與你的人生。」

  即使莫洪飛願意,她自己也不願意。她還是很在意那一段失落的記憶。

  莫洪飛看出她的掙扎,而那代表她也在乎他,他微微的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無論你變成如何,我都還是一樣的愛你。我不逼你,但答應我,好好的想想我們的這段感情。」

  他不願再逼她,所以決定轉移話題。

  「你今天好美。」趁她還在想事情,他將她的髮髻解下來,讓黑緞般的長髮披瀉而下。他掬起她一綹頭髮把玩著。

  「別玩我的頭髮。」他眷戀的眼神令她臉紅,她終於知道兒子那張愛說甜言蜜語的嘴是得自於誰的真傳。

  他的心情轉換的好快,她看著他有些不懷好意的眼神,不知他又想做些什麼,她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不讓他的氣息擾亂她的心。

  「別再向後退了。別怕,我不是毒蛇猛獸,我不會吃了你。」他將她一把拉回,將她圈在兩臂中。

  「誰說我怕你了,你放開我。」他溫熱的體溫讓她的呼吸紊亂,手腳無力。

  在他的胸膛中,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她抗拒的話語也軟綿綿的不具任何力量。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他要用溫柔織成的情網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他的話語溫柔卻堅定,強而有力的在她的心頭敲了一記,她感覺到他的手勁又增強了一些。這代表他的決心嗎?這是他的宣言嗎?她迷惑了。她真的可以承受他如此深重的情意嗎?他所說的一輩子可是很久的時間,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未來的感情是否會有變化,而他竟對她承諾要在她身邊一輩子,這樣的承諾可不是說說而已,要負責任的。她實在不懂自己有什麼好,會讓他想和她一起度過一輩子。

  「真的嗎?」

  「真的。」

  在這一刻,她竟有一絲幸福的感覺,讓她不忍離開他的懷抱。

  她在他的懷中靜默不語,因為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眷戀他的懷抱了。她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

  完成了該做的事之後,嚴歌苓離開莫府前往黃山,他覺得這個結還是要師妹于瑛親自解開才行。

  嚴歌苓離開後,日子無聲無息的又過了一個月,但徐采頤還是活在矛盾的心情中,她在是否要接受莫洪飛的感情之間徘徊猶疑,遲遲無法做出決定。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她想一走了之避開這惱人的一切。算算日子,她覺得自己也差不多該離開了,畢竟她還是要回黃山一趟。

  徐采頤遲疑著該如何向莫洪飛開口,她坐在亭子中細細思量,終於下定決心。

  「小恩,休息一會兒。」她朝園子中玩得正盡興的父子倆招招手。

  莫洪飛抱著徐懷恩走了過來。

  「看你,玩得滿頭滿臉的汗。」她拿起手帕幫兒子擦去臉上的汗。

  「爹也是,你也幫爹擦擦。」他非常識趣的幫爹製造機會,他知道爹娘之間出了問題,若他仍要留在這兒,就得讓他們處得更融洽。

  聽見兒子的話,莫洪飛等著徐采頤的動作,他不確定她是否也會為他擦汗。

  徐采頤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將正要放下的手揚了起來,拭去莫洪飛額上的汗。

  這舉動,讓莫洪飛開懷的笑了。

  「先喝口水。」她想著要如何將話說出口。

  「小恩,記得你答應娘的事嗎?我們明天就要離開這兒了。」

  徐懷恩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他找不出要娘不離開的理由,畢竟他先前已答應了娘,真正要離開時不能再要求要留下來。

  「知道了。」

  「我們明天就要走。」她抬起頭看著莫洪飛。

  「一定要走嗎?」

  「沒錯。」

  莫洪飛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她的離去。

  「我和你們一起去。」他無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若他真的留不住她,他就跟著她一起離去。

  「別傻了,你還有莫家的事業要打理。」她理智的指出他無法離開的理由。

  「對我來說,那些並不是最重要的,若擁有財富卻失去了你,那我的人生又有何意義。」他深情的望著她。

  「娘,求求你。」

  看著兩雙哀求的眼,她心生不忍。

  「好吧!」她點頭答應。

  「采頤,在離開之前,我想要求你一件事。」其實之前該說的他都說了,但她的記憶還是沒有什麼進展,所以他想帶她到山中小屋去一趟;那兒是采頤失蹤的地方,說不定在那兒她能夠再想起一些事。

  「什麼事?」她好奇於他會提出什麼要求。

  「在秋水村外的山中,我搭蓋了一間小屋,我們到那兒去住一晚。」

  反正就要離開了,在哪兒住都一樣。徐采頤欣然答應:「好!」

  第一眼見到這屋子,徐采頤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是不是來過這兒?」

  當她將屋內屋外繞了一圈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沒錯,屋後的溫泉,就是你失蹤的地方。」她的主動詢問讓莫洪飛直覺的認為她可以再想起一些事。

  「爹,我們到後頭的水池去玩水。」在見到屋後有會冒煙的水池後,徐懷恩的心就全放在那上頭了。他拉著莫洪飛向屋後走去,留下徐采頤一人在屋中。

  這兒應該有養鴨子的,突然閃過的念頭,讓徐采頤從椅子上跳起,沖出屋外。

  空蕩蕩的院子,讓她的心思清明,她相信自己真的來過這兒。

  走出小小的竹門,她憑著直覺向外走,極目所見的景物,竟都帶著熟悉感。她的腦海中出現了斷斷續續的模糊畫面,重複著眼前的景象,徐采頤很興奮,或許自己真的能想起些什麼。

  可是不久後她便失望了,因為除了知道自己曾來過這兒外,她並沒有想起其他的事,而這對於她想知道的過去仍沒有多大的助益。

  挑了一棵順眼的大樹,她就地坐了下來。她試著將想起的片段記憶和莫洪飛告訴她的點點滴滴串連起來,在微風的吹拂下,她想著想著竟睡著了,且做了個夢。

  夢中的景象是她前所未見,自己穿了一身怪異的服裝。然後,她見到自己坐在一座古井旁,被一群人圍著,然後自己突然被兩隻臂膀掃下了井。

  緊接著便是無邊的黑暗向她襲來。

  「娘!」

  徐懷恩的聲音將徐采頤從夢中喚醒,有那麼一瞬間,她搞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娘,你怎麼在這裏睡著了?」

  「可能是太累了。」她輕描淡寫的帶過。她想著剛才的夢境,而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爹很厲害耶!馬上就找到你了。」徐懷恩拉著母親,而徐采頤看向莫洪飛。

  「當我們在屋內找不到你時,我就猜想你可能會在這兒,你以前也常常在這兒睡著。」他一點都不意外會在這兒看見她,而且還有些喜悅,因為會在這兒找到她,就意味著她的記憶又恢復了一些。

  「是嗎?」

  「別再說了,我們回去吧!我肚子餓了。」莫洪飛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好,咱們回去。」徐采頤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見此情況,莫洪飛除了高興之外還是高興,因為那意味著她的記憶正一點一滴的在恢復。

  從水池中抬起頭看著滿天的星斗,徐采頤發出了滿足的聲音。

  「好舒服!」

  緊繃的情緒在此時得到了完全的紓解。

  「好一幅美人入浴圖。」

  莫洪飛的聲音傳來,令徐采頤驚愕的轉過頭。

  他就站在水池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只著一件白色衣服的她在水中看來就跟沒穿一樣,曲線畢露。

  「你不是睡了嗎?」

  「沒有你在身邊,我怎麼睡得著。」

  裸露著上身的他也下了水。

  「我的天!」滴著水滴的精壯胸膛,增添了他的魅力,徐采頤無法克制的盯著他的身子。

  「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他的笑聲低沉,滿意於自己對她的吸引力。

  身體是不會騙人的,她對他仍然有感覺。

  她的臉豔若桃花,他只想一親芳澤。

  他向她靠近,俯下身子將徐采頤固定在他和岩石之間,將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瞼上。

  「喜歡嗎?」他在她的耳朵旁呼著氣。

  她覺得全身的血液在沸騰,這溫泉的水溫好像也升高了。

  「別這樣。」她的手推拒著,在毫無退路的情況下,她觸上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火燙得讓她將手縮回。

  他舔著她白皙的頸項,感受她吞咽口水的動作,印上一個濕熱的吻,輕易的就將她撩撥得喪失了理智。

  「我要你。」他的眼中滿是赤裸裸的欲望,順勢脫下了她的上衣,他的手開始向下游走,在經過的肌膚上點燃一把一把的火焰,成功的挑起她的欲望。

  頃刻間,兩人已全身赤裸,袒裎相對。

  「好美。」他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欣賞,吻像雨點般落在她的胸前。

  她不再抗拒他的撫摸,小手纏上他的脖子攀附著,讓兩人更加貼近。

  「愛我。」這兩個字很自然的就從她的嘴中逸出,給了莫洪飛鼓勵。

  他吻去她的申吟,緩緩的進入她的體內,在水波晃動間,兩人翻雲覆雨,直達幸福的頂端。

  莫洪飛釋放了所有的熱情,讓徐采頤感受到最大的滿足。

  從激情中回復,莫洪飛拾起散落在水池邊的衣物,抱著徐采頤從水中起身迅速回房,他可不希望她著了涼。

  果然,微涼的夜風一吹,徐采頤立刻打了個噴嚏。

  迅速的換好衣服,徐采頤昏昏欲睡,莫洪飛抱著她坐在床沿,努力的幫她擦拭頭髮,若任她濕著頭髮睡著,早上起來一定會頭痛欲裂。

  為了剛才的一句「愛我」他傻傻的笑著,幸福的感覺又在他的心中蔓延,因為愛,他心甘情願為她做任何事。

  不知不覺地,他昏沉沉的在她身邊睡著了。

  當第二天一早徐采頤醒來時,莫洪飛還在睡,她想起昨晚的旖旎畫面,不禁為自己大膽的行徑紅了臉。

  她下床去準備早飯,並在心中思考起自己感情的去向。

  最後,她決定聽從自己心中的聲音,因為她已再次愛上了他。

  叫醒兒子時,她才發覺到莫洪飛的不對勁,他的額頭熱燙,肯定是受涼了。

  昨晚他只顧著幫她擦頭髮,卻忽略了自己也渾身濕淥淥的,難怪會受涼。

  「小恩,爹生病了。」

  「要不要緊?」猶睡眼惺忪的小恩一聽此話,馬上清醒過來,緊張的問著。

  「沒關係,只要吃藥就沒事。你先吃飯,娘去采藥草煎藥。」

  「知道了。」

  徐懷恩敏感的察覺到娘對爹的態度改變,之前娘對爹的抗拒都不見了,也許他可以永遠的留在爹身邊了,他衷心的希望他們三人能夠永遠在一起。

  在喂莫洪飛吃完藥後,他又沉沉的睡去。

  徐采頤坐在一旁看著莫洪飛,她不由自主的總是想著他,想到他的體貼,想到他的溫柔,她好怕自己無法承受他所有的愛,他會是她的如意郎君嗎?她無法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唉!總歸一字——煩!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7 AM

第九章

  傍晚時分,松平和水靈來了,因為嚴歌苓派人捎來了消息。

  「師父說些什麼?」

  「他會和徐姑娘的師父連袂而來,一切的事情等他們到了再說。還有,老爺和夫人說……」

  松平看向徐采頤,吞吞吐吐的遲疑著是否要說下去。

  「別顧忌我,有什麼話就說吧!」

  「老爺和夫人說要儘快讓小少爺認祖歸宗。他們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少爺和徐姑娘的婚事也一起辦了。」

  莫洪飛苦笑著,他也想儘早將她娶進門,只不過,即使她恢復了記憶,他還是無法確定她的心意。

  「等師父來了再說吧!」莫洪飛不願采頤心中有任何的負擔,他知道她的心情很低落。

  莫洪飛見她的氣色不好,覺得還是先將小恩送回家,讓采頤能夠好好的想一想,休息一下。

  「小恩,爺爺奶奶想死你了,你要不要先和叔叔、阿姨回去。」莫洪飛對懷恩說道。

  「好。」徐懷恩很懂得察言觀色,見爹和娘兩人的心情都不好,他還是遠離一點,才不會遭受無妄之災。

  「娘,我和他們先回去了。」

  「好,知道了。你要乖乖的,不能闖禍。」對於要先將兒子送回宜園,她沒有太多的反對意見。

  這樣也好,她得一個人好好的想一想。

  他們離開後,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我看就讓小恩改回姓莫吧!畢竟他是你的兒子,是莫家的長孫。」靜默了一會後,徐采頤開了口。

  莫洪飛點著頭,他實在猜不出她現在的心思。

  「等我恢復記憶後,我們再回家吧!在這兒我會比較安心。」徐采頤已把莫洪飛當成自己的一部分,不再抗拒內心的情感。

  「就依你說的。」其實只要能陪在她的身邊,在哪兒都無所謂。

  「你會一直陪我嗎?」她要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不願自己孤單一人。

  「會的。」她疲累的臉色令他心疼。

  「你先休息一下吧!」

  「也好,我累了。你會一直都在吧!」

  「別擔心,只要你願意,我會一輩子陪著你。」能夠永遠陪在她的身邊是他的最大願望。

  聽見他的回答後,徐采頤才安心的合上眼。她並非一直都那麼堅強的,此刻的她脆弱得像個瓷娃娃。

  撫著她的額、她的發,看著她的睡顏,莫洪飛知道自己會細心的呵護她、保護她、照顧她一生。

  他的手輕輕的撫過她臉上的五官,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無聲的述說著愛語。也唯有此刻,他才敢如此表達自己最熱切的愛意,他知道,當她醒來時他的勇氣就會消失,因為他無法確定她的感情,也怕從她的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這會令他心碎。

  其實男人的感情也是很脆弱的。

  在等待回復記憶的日子裏,徐采頤常常呆坐著,想在反覆的回想中找回更多的記憶。她不多語,像個幽靈,眼神空洞,平靜得讓莫洪飛感到害怕。

  恐懼感侵蝕著他的心,他好怕她又突然的消失不見。

  他不敢開口問她是否想起了什麼,而他的心情則一天比一天煩亂、焦慮,他的自信完全不見了。

  泡在溫泉中,仰望著滿天的星空,徐采頤又開始嘗試著將那些已經回復的記憶串連起來。知道了師父要來以後,她最常做的就是這件事了。

  「在想什麼?」莫洪飛的聲音響起。

  「將我所知道的記憶串連起來。」

  他也下去池子裏,在徐采頤的身旁坐著。

  「那有沒有什麼結果?」他輕輕的撫著她的發。

  「其實從你那兒還有我自己想起來的一些片段記憶,我大概知道了我的過去,可是我心中總有著不踏實的感覺。因為我發覺你是如此的好,長得如此俊美迷人,有著良好的家世,是天之驕子。而我……除了小恩之外,卻什麼都沒有。」她低下頭,心中有些感傷。

  「為何如此看輕自己?」他將她的臉抬起。

  「你知道嗎?我最愛你陽光般的笑容,愛你臉紅的模樣,愛你不做作的個性,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愛。」

  「我都不知自己是如此的迷人。」徐采頤笑了。

  一個輕吻落在她的額上。

  「我知道就好。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莫洪飛將她從水中抱起。

  她已不再排斥他,也願跟他分享心事,這是一個好的現象。莫洪飛能感覺到徐采頤的心防已經漸漸瓦解。

  今夜的他睡得特別香甜。

  望著莫洪飛沉靜的睡顏,徐采頤的情緒更加複雜。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徹底的瞭解到他的好,他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他的溫柔。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徐采頤相信,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他,而她也不例外,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已再一次的愛上了他。

  但她還是需要好好的厘清自己的情緒與感情,如此她才能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未來。

  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徐采頤在天微微亮的時候離開了小木屋。

  第二天一早,醒來不見徐采頤的身影,莫洪飛的心裏忍不住泛起一股不安感。當他見到桌上的字條時,那股不安的感覺蔓延至全身。他緩緩拿起字條——

  對不起,我對你用了一點迷藥。我想在無人的情形下好好的厘清我自己的情緒,所以我離開了,當我想清楚後,我就會回來。我相信不會太久的,請幫我照顧小恩。

  見到了字條,莫洪飛心中一片茫然。

  他決定要留在這兒等她,因為他相信她很快就會回來。

  離開了小屋,徐采頤只是隨意的走著,在不經意間,她竟走進了更偏遠且杳無人跡的深山裏。

  吃著隨手採來的野果子,她尋找著今晚的落腳處。

  忽然間,她聽見一陣簫聲傳來,心中直訝異著這樣的深山裏竟會有人。

  循著簫聲,她見到了一間木屋,屋前坐著兩位老人家。

  見到有人出現,老婆婆站了起來。

  「這位姑娘,你迷路了嗎?」老婆婆慈祥的詢問。

  「不,只是聽到簫聲覺得很奇怪,所以才循聲而來。」

  「原來如此,天色已晚,要不要在這兒住一晚。」這兒很難得見到有陌生人出現,所以老婆婆很是熱情。

  「不好意思,那我就打擾了。」

  「沒關係,這兒難得有人來。」

  坐在屋前的老公公一直都沒有出聲,直到看見徐采頤掛在腰間的權杖,他才驚訝的站起來。

  「你怎會有這權杖,于瑛是你的什麼人?」

  「老爺爺,您認識我師父嗎?」徐采頤心中納悶,難道自己碰見了師父的舊識。

  「原來你是她的徒兒,她好嗎?」

  「老頭子,你別急,別嚇壞了小姑娘,有什麼事進屋去說吧!」老婆婆拉著徐采頤進了屋子。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老婆婆親切的問著,而老爺爺則坐在一旁不說話。

  「徐采頤。」

  「那我就叫你采頤吧!我先自我介紹,我叫于鳳,是你師父的堂姐,而他則是我的老伴叫解雲,他還是你的大師伯呢!」

  徐采頤心中納悶,她從沒聽師父說過有這一號人物,可是她轉念一想,師父連曾對她下過忘憂草之事都未提起,那麼有很多事情沒告訴她,也不足為奇,一想到這點,她的臉色立刻暗了下來。

  「你怎麼了,一臉的黯然?」

  「沒什麼。」

  「你師父她人好嗎?」解雲總算開口說話。

  「托您的福,她很好。」

  「那我們就放心了。」于鳳開口說著。

  就在此時,解雲忽然站了起來,抓著徐采頤的手把脈。

  「老伴,這是做什麼?」于鳳大感驚奇。

  但解雲並不理會她,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你怎會中了忘憂草的毒?」

  「說來話長,這是師父下的毒。」

  「怎會如此?」于鳳和解雲兩人大感驚訝,不解于瑛怎會對自己的徒弟做出這樣的事。

  徐采頤幽幽的歎了口氣,這才仔細的將事情的原委道出。

  于鳳聽了是又跺腳、又歎氣的。

  「這嚴歌苓也真是的,這種醋也吃,真是害死堂妹了。」她轉身進了內廳。

  「你不用擔心,我有忘憂草的解藥……」解雲的話還沒說完,于鳳已從裏頭走了出來。

  「采頤,這是我們多年研究煉出的忘憂草解藥,你快吃下去。」于鳳將解藥拿到徐采頤嘴旁,叮囑著她快吃下去。

  碰見了如此急性子的于鳳,徐采頤也只有乖乖聽話,將藥吞了下去。

  「這樣我就放心了。」于鳳露出放心的笑容。

  「服下瞭解藥,你的記憶就會慢慢的恢復。我看你就先在這兒住個幾天吧!陪我聊聊天也好,你這大師伯就像個悶葫蘆,我說十句話,他答不到一句,真是悶死我了。」

  于鳳的熱情教人無法拒絕,所以徐采頤就這麼住了下來,等待著記憶的恢復。

  就這樣,徐采頤在此處住了下來,而她的記憶也在不知不覺中緩緩的回復,這一天她和于鳳坐在屋前聊天,聊得正高興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幕景象。

  那是她遇到師父的情形,當記憶完全重現,她開始痛哭失聲,淚水就像黃河決堤般洶湧氾濫。

  她的心頭彷佛有一片烏雲籠罩,壓得她喘不過氣。

  不安和無助感像細菌般迅速擴散,所有的情緒襲上她心頭,令她哭得像個小孩。

  「你受委屈了。」

  于鳳輕輕拍撫著她的背給她安慰,終於她的哭聲漸緩,最後轉為像小貓般的嗚咽。

  「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師父,也不知道該不該恨她,雖然她讓我失去記憶,可她卻也教了我許多東西。」

  「乖孩子,其實無所謂恨不恨,別太執著了。現在你的記憶已經恢復,而且在這五年裏,你師父她也對你不錯,你又何必如此自限於苦惱之中呢?想開點,其實你師父也是個可憐人,要不是因為受了刺激,她又怎會做出糊塗事,你就別怪她,原諒她吧!」

  徐采頤的哭聲逐漸停歇,她仔細想著于鳳所說的話。

  或許自己真的應該看開點,畢竟師父對她真的很好。過了許久,徐采頤臉上終於綻出一朵笑容。

  「前輩,謝謝您。」

  「自己人還客氣什麼,想開了就好。」于鳳拍拍她的肩。

  「前輩,算算日子,師父也快到宜園,而且洪飛一定也很擔心我,我想我該回去了。」此刻她的心已飛回莫洪飛身上。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

  「那麼您替我向大師伯說一聲,我這就離開。」

  「好!路上小心。」

  「對不起,你的衣服被我哭濕了。」徐采頤不好意思的看著莫洪飛衣服上的一片濕濡。

  當她一見到莫洪飛時,便直接撲向他的懷中,成了個淚人兒。

  「沒關係,你永遠都可以拿我的衣服當你拭淚的大手巾,這是專屬於你的胸膛。告訴我,為什麼哭得如此傷心?」和安靜的她比較起來,莫洪飛好喜歡放聲大哭的她。

  她臉上豐富的表情,是他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我記起了所有的事,卻發現自己除了小恩外一無所有。」她抽抽噎噎的說著,淚水又不由自主的滴下來。

  「我真的很抱歉,我竟忘了你,忘掉我們之間的感情。」說到後來,她泣不成聲。

  知道她哭泣的原因後,他緊繃的情緒總算放鬆,感覺如釋重負。

  「那又不是你自願的,我並不怪你,若要說對不起,那也該是我向你說,若不是我的疏忽,你也不會被你師父帶走。別哭了,再哭就要淹水了。」他愛憐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都當娘的人了,還哭得像只小花貓。」

  「你還笑我。」她掄起拳頭打向他。

  「好懷念你的拳頭,你的習慣一點都沒改。」原來能被她打也是一種幸福。

  「貧嘴!」她破涕為笑。

  「其實擁有了我和小恩,你才是這世上最富有的人。」當他們一家團聚,他們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對!擁有你們,我就是世上最富有的人。」她的不安消失了,因為有莫洪飛當她的依靠,她相信他會為她遮擋所有的風風雨雨。

  這親密的感覺,讓莫洪飛露出了笑容。

  好幸福!五年前彼此愛戀、互相依賴的感覺,在此刻全部回來了。

  五年的時間並未造成他們之間的隔閡,因為曾經失去,讓他們更懂得互相珍惜對方;緊緊的相擁在一起,他們知道彼此再也不願分開。

  一輩子廝守是兩人共同的願望。所謂打鐵趁熱,莫洪飛再次向她求婚。

  「經過五年,現在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傻瓜,連孩子都生了,不嫁你嫁誰?你若敢不負責任,看我怎麼整治你!」她想黏著他過完自己的下半輩子!

  他高興的將徐采頤抱起來轉著圈,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等待了五年的新娘總算答應要嫁他了!

  莫家要辦喜事了,宜園裏頭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看見四處貼著的紅色喜字,莫家老爺和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

  若兒子努力點,明年他們就又有白白胖胖的孫子可抱了。

  打理著婚禮的一切事情,莫洪飛忙得很快樂,因為他要給徐采頤一個盛大、難忘的婚宴。

  見一群群的人在水樓進進出出的忙著,徐采頤只覺得心煩。這些天莫洪飛搬到書房去睡,小恩也留在他爺爺、奶奶那兒,連水靈也忙得不見人影,她一個人在水樓,連個說話的物件都沒有,只能胡思亂想。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婚前恐懼症,她突然害怕起要嫁給莫洪飛,當她頂著莫府少夫人的頭銜時,她該如何自處。

  她將自己的缺點一項項的列了出來——

  不夠溫柔、不夠美麗、沒有顯赫的家世、不夠賢淑、不會理家、不知道該如何當個大戶人家的女主人……

  她細數著自己的缺點,想到自己已經二十五歲,已不再年輕,若是有一天莫洪飛因為以上種種的原因不要她了,或者說要納妾,那她該如何是好?

  比她年輕漂亮的姑娘那麼多,她一定無法和她們相比。她很認真的思考著這些問題,若自己現在告訴莫洪飛說不嫁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對自己沒信心,一顆心患得患失。

  她陷進了自己編織的網子中,讓自己成為不安的獵物。

  好不容易偷得了半日閑,莫洪飛立刻飛奔到水樓。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快樂的待嫁新娘,但他失望了。

  眉頭深鎖的她,讓他的心情立刻緊張起來,他好怕她會突然反悔。

  「怎麼了?瞧你的臉皺得像團肉包子。」

  「這笑話不好笑。」她沒好氣的回答,打掉了他試圖捏她臉頰的手。

  「誰惹你生氣了?」

  徐采頤瞪了他一眼。

  「難道是我嗎?」莫洪飛一臉無辜的模樣。

  「沒錯,就是你。」她指著他的鼻子。

  「我不要嫁了。」

  「為什麼?」果然,他最擔心的事出現了,才幾天沒見到她,她就說她不嫁,到底哪里出錯了?

  「我覺得你太好了,我高攀不上你。」她臉上的不安表露無遺,莫洪飛知道了問題所在。

  「小傻蛋!在我的眼中,我認為是我高攀了你,我還怕你會嫌棄我呢!」他拉起她的手,「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所以要拋棄我?」

  「我才沒有。」她仍在心中猶豫著是否要將真正的原因說出口。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不愛我嗎?」

  「我當然愛你,可是……」她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告訴我你心中的想法,別讓我猜。」他要她信任他,將他當作今生的依靠。

  「我怕我無法當一個好妻子,而且我也擔心你會變心。」對於感情,她無法過於放心,「我已經二十五歲,也不再年輕、美麗,我害怕我所付出的愛不被你接受,會被你拋棄。」

  「即使我們已經七老八十,你也仍會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既然承諾了要和你過一輩子,我就永遠不會再改變,別懷疑我的愛,對我多一點信心。」他心疼她內心的不安,將她緊緊的抱住,「我會一直愛著你,當我們成了老公公、老婆婆時,我也還是會像現在一樣的愛你。」這是他的承諾。

  好動人的承諾!徐采頤不再言語。

  安撫了徐采頤的情緒,莫洪飛知道他將她的心又套牢了一些,但那還不夠,他還必須更努力的讓她完全放心,讓她不會輕易的說要離開;而這一切只有在他們成親之後,他才能不再擔心。

  他決定了,他今晚就要搬回水樓住,去他的世俗禮教,他要每夜都看著她的容顏入睡、擁著她入眠。

  「采頤,我今晚就回來水樓睡。」

  「這不好吧!」雖然來自現代,但她也知道這於禮不符。

  「不管!若我不好好看著你,萬一你半夜偷跑,讓我沒了老婆,那我怎麼辦?我可不能冒這個險。」

  「不會的,別擔心。」

  「你教我如何不擔心,若我今天沒過來,你有可能又會離我而去。」他誇張的表現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差點就變成了棄夫。」

  「別誇張了。」他的模樣逗得她發笑,他總能讓她在不開心的時候綻放出笑容。

  「讓兒子看到,你的形象就毀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徐懷恩就在這時找來了。不,該改叫他莫懷恩了。

  「娘!」他一路大聲嚷嚷著走進來,他有一件大事要告訴娘。推開門,他見到了並排坐在桌前的爹娘,「爹,你怎麼也在這裏?」他跑向父母身前,找到自己的專屬位子——莫洪飛的腿上。

  「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瞧你,莽莽撞撞的,怎麼了?」徐采頤出聲詢問。

  「婆婆來了。」

  于瑛和嚴歌苓馬不停蹄、風塵僕僕的趕到了莫府。

  「師父來了,他們在哪?」莫洪飛開口問道。

  徐采頤則尚未從這消息中回過神。

  「在大廳,爺爺、奶奶在和他們說話。我就先跑來和娘說了。」他以為娘應該會很高興的,可是娘怎麼好像有些悶悶不樂的。

  「娘,你不高興啊?」

  「沒有,婆婆來了我怎會不高興。」雖然她已不再埋怨師父,但她還是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心情去面對師父。

  「別擔心,有我在。」莫洪飛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他是她的依靠。

  「婆婆說他們馬上就過來,你們在這兒等他們,我去叫他們快點。」他從莫洪飛的膝上跳下來,又跑了出去。

  爺爺和奶奶今天的心情很好,一定會和婆婆及老爺爺說很多話,他要快點去解救婆婆,婆婆最討厭嘮叨的人了。

作者: q121211    時間: 2012-4-4 01:48 AM

第十章

  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徐采頤終於看見兩位老人家姍姍來遲的身影。

  莫懷恩一馬當先的沖了進來。

  「婆婆和老爺爺來了。」

  兩人站在門邊迎接,齊聲喊道:「師父。」

  「采頤,為師的害苦你了。」

  「徒兒並不怪您,我的記憶恢復了。」見到了于瑛,她原本的擔心已完全消失,看見師父自責的神情,她感到於心不忍,師父所受的折磨不比她少。

  「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會永遠都無法恢復記憶,會誤了你的幸福。」于瑛總算釋懷的笑了。

  「師叔,您當初為何要讓采頤失去記憶,還收她為徒?」莫洪飛問出困擾自己許久的疑問。

  「當初我一見到采頤就想要讓她成為我的徒兒,又怕她不肯跟我走,所以就用了這法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采頤,「都怪我老糊塗了,才會做出這等迷糊事,采頤,你會原諒師父嗎?」

  「師父,徒兒不會怪您的。」這五年來,師父對她的好她知道,雖然師父讓她失去了記憶,但她仍然感激她教會了自己那麼多事。

  知道于瑛下毒的原因,莫洪飛感到啼笑皆非。就為了這可笑的原因,他竟失去了采頤五年,幸好他找著她了,否則他就要抱憾終生。

  「既然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大家就放輕鬆點。」嚴歌苓出聲道。

  「飛兒,你和采頤的婚事準備得怎樣了,這事可不能馬虎,一定要好好的熱鬧一番。」

  「沒錯,我徒兒的婚禮一定要是最好的。」于瑛有著嫁女兒的心情。

  「可不能委屈了我的乖徒兒。」

  「飛兒知道。」不用他們說他也知道,當懷恩出現的時候,他爹娘就已有先見之明,早就對他耳提面命過一番了。

  見三人熱烈的討論著婚禮事宜,徐采頤難得的出現了小女兒的嬌羞神態。

  即便已經生了孩子,但只要是女人,對於婚禮仍然會有一番憧憬。

  對了!她腦中靈光乍現,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她已經觀察水靈和松平很久了,由他們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她肯定松平和水靈之間絕對有異樣的情愫存在,乾脆將他們兩人的婚事也一起辦了吧!

  能讓有情人成眷屬,可也是功德一件。

  她自信滿滿,只要她出馬,就一定能將此事圓滿順利完成。

  接下來的日子,莫洪飛依然忙碌著,但他總會在夜深人靜時,避開眾人的耳目,偷偷的回到水樓。只要見到徐采頤和兒子安穩的睡容,他一天的疲累立時就會消失無蹤。

  熬過這段日子,迎接他的將會是美好的未來。

  不過他也注意到這些日子來采頤的舉動有些異常,雖然他忙,但他可沒有疏忽她。他的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只能祈禱她別又給他出什麼難題。

  算了,不多想了,不管她出什麼難題給他,他都會一一的解決,因為她是他最甜蜜的負擔。

  這一晚,徐采頤讓懷恩跟師父一起睡,因為她有著特別的計畫。

  莫洪飛不能陪她,讓她覺得很寂寞,而且她找不到時間和他談論關於婚禮的事,因此還沒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她好想念他的懷抱,她是來自現代的女性,怎可如此的被動呢?她要他知道她對他的眷戀。

  女生偶爾也可以大膽一點、主動一點,十九世紀的專家都說愛情需要經營,她決定要讓莫洪飛感受到她的熱情。

  一如往常的,莫洪飛回到了水樓,放鬆心情的他完全沒有留意到空氣中飄散的淡淡香味。

  一會兒之後,坐在床邊的他便趴在床沿睡著了。

  聽見他深沉的鼻息,徐采頤帶著滿意的笑容起身。

  太好了,這樣她就能對他為所欲為了。

  她費力的將他抬上床,將他的雙手綁起來。雖然她用了軟力迷魂香,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拿出解藥,她掀開蓋子將瓶子放在他的鼻前,刺鼻的氣味讓他迅速清醒。

  「采頤。」莫洪飛用渙散的眼神看著她,低聲囈語她的名字。終於他意識到了不同的地方。

  「這是做什麼?」他感覺自己全身無力,而且雙手還被一條紅絲帶綁了起來。

  「預防萬一。」第一次當主導者,徐采頤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莫洪飛看著她,覺得她的舉動很莫名其妙。

  「我要將你綁在我身邊。你知道嗎?這幾天你疏忽我了!」她輕聲的抱怨。

  「那是因為——」

  她的小手在他的胸前緩慢的劃著,撩撥他的情欲,他的氣息開始變得急促,當她的手來到他的下腹部時,令他倒抽了一口氣。

  今天的采頤很不一樣,很主動、也很大膽。

  「我知道你在準備我們的婚事,可是我不要你忽略了我。」她在他的胸膛上印上一行濕熱的吻。

  她溫熱的唇瓣與氣息,撩起他的欲望,灼熱了他的身體。

  「我愛你。」她趴在他的身上,在極樂之後的平靜,這一句話是夜晚中唯一的聲音。

  翌日清晨,徐采頤仍在睡夢中,而莫洪飛覺得昨晚就像場夢,見到手中仍綁著的絲帶,昨晚的情景又浮現眼前,讓他清楚的知道那是真實的。

  「小懶豬,起床了。」

  「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我的全身酸痛。」

  全身酸痛?這四個字讓她的神智立刻清醒,一張開眼便對上莫洪飛帶笑的雙眼,想到昨晚,她的臉便像火燒般發起熱。

  抬高了手,莫洪飛提醒她有件事還沒做。

  「對不起,昨晚忘了替你解開。」徐采頤馬上替他鬆綁。

  「快穿好衣服,水靈待會兒就來了。」她焦急的交代著,現在的她只擔心水靈進來會看到不該看的,而且莫洪飛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

  「你全身上下都讓我看光了,還怕羞啊!」莫洪飛嘴裏說著,但仍聽話的照做,他知道若得罪了她,苦的可是自己。

  「昨晚的你可是很熱情的。」雖然很驚世駭俗,但他喜歡。

  「若你要我,就直接告訴我,不用綁著我,我不會拒絕你的。」

  「還貧嘴。都是你讓我失控的,讓我都忘了有事要和你商量。」昨晚真是超出了她自己的預計,本只想留下他,但是欲望卻一發不可收拾。

  「什麼事?」

  「我要水靈和松平他們也一起舉行婚禮。」

  「為什麼?」

  「這樣比較熱鬧,而且我和水靈情同姊妹,沒道理把她留在我身邊一輩子,耽誤她的幸福。」

  基本上,要一起舉行婚禮並不是個大問題,只是他要準備的事情又多了一些。

  「只要你能高興,那就這樣做。不過,前提是要他們自己答應,不能用威脅的。」

  「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高興的抱著他猛親。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答應的。」他太小看她了,她一定能做到。

  徐采頤的要求,總讓莫洪飛很難拒絕,他不忍心看她臉上有一絲失望的神情。他已經被她給迷住,就像上了毒癮般的難以戒除。

  這一天,徐采頤藉口心情悶,拉著水靈和兒子便往園子裏走。

  而他們很「碰巧」的在園子裏遇見了松平。

  當然,這個巧合是人為的,而且是徐采頤特意安排的。

  莫懷恩一見松平便緊緊的纏住他問東問西。

  見兒子對松平的興趣濃厚,她決定就讓兒子去纏住他,讓他暫時脫不開身,好讓她的計畫能順利進行。

  「松平,我和水靈有點事要辦,你就陪小恩玩玩,幫我照顧他一會兒。」

  松平遲疑著,總覺得徐采頤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又不知該如何拒絕。

  「小恩,好好的跟著叔叔,別到處亂跑。」

  「水靈,咱們走。」她拉起水靈的手轉身離去。

  她和水靈在涼亭中坐下。

  「水靈,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松平?」單刀直入的問法,讓水靈霎時羞紅了臉。

  「小姐,你別亂說。」她急於否認,卻更洩露了心事。

  「還說我亂說。」她不會看錯的,這郎有情、妹有意的,就差了個敲邊鼓的人。

  「別瞞我了,瞧你的臉紅得像團火。」

  「小姐,你別取笑我了。」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我叫洪飛給他定門親事,為了我的事,松平可費了很多心力,我也該好好的幫幫他才是。」

  「小姐,不要。」見徐采頤一臉正經的說著,水靈生怕小姐真的這麼做,所以沖口而出,但是話才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中了小姐的計。

  「那就對了,早說不就好了,還要我花那麼多心思。水靈,你就和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吧!」徐采頤滿臉的笑容。

  「小姐,你別胡鬧了,松平他不會願意的。」水靈急了,小姐做事向來莽莽撞撞的,她可是說得出做得到。

  「我只是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嘛!更何況是跟我情同姊妹的你,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樣有個好歸宿。」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天知道她是想當紅娘想瘋了,而且她心中有一個更棒的計畫。

  不過這是機密,她現在還不能告訴水靈,得等時機成熟才能告訴她。

  「可是……我不知道松平願不願意娶我。」

  「你別擔心,就交給我去辦。」

  「可是……」算了,就讓小姐自己去碰釘子吧!她很篤定松平不會答應的。認識松平那麼久,她瞭解他的脾性,一個悶葫蘆不管再怎麼敲還是敲不出聲響的。

  雖然他偶爾會對她很溫柔,但那應該只是朋友之間的關心罷了,她不敢奢想他的心中真的對她會有一絲的喜歡。

  見水靈臉上流轉的憂慮神情,徐采頤更決定一定要將她和松平「送作堆」.

  「看我都忘了今兒個布莊的師父會來量身,咱們回水樓去。你也一起量個身,好作嫁衣。」嫁給一個有錢老公的好處就在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叫專人處理。

  水靈默默的跟在徐采頤後頭,她認為小姐只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結婚的事可不是她一人就可以決定的事,都還不知松平的想法呢!

  「小姐,你跑哪兒去了?布莊師父都等半天了。」見徐采頤回來,一旁的丫鬟趕緊拉著她,就怕她又四處亂跑。

  「緊張什麼,我這不就回來了。水靈,你先讓師父給你量身。」她吩咐著:「師父,我要你也給水靈做一件和我一模一樣的嫁衣。婚禮前能不能趕出來?」

  拿著皮尺的師父汗水直流,「有些太趕了。」

  一下子叫他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出來,這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更何況莫家要求的衣服又是特別的精美,師父真是百般的為難。

  「你儘量做吧!若真的來不及,就讓洪飛將婚禮給延後好了。」

  師父的汗水滴得更多了,若讓婚禮因這事給延遲,他肯定會讓少爺的怒氣給嚇死,少爺頻頻的叫人催他,他看得出少爺的心急。

  「知道了。」他的手忙碌著,回去可有得忙了。

  「小姐。」水靈總算有機會說話了。

  「你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松平是不會答應的,他不會娶我。」水靈重申一次。

  「你別妄自菲薄,待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我一會兒就回來。」徐采頤像旋風般的又走出去。

  水靈瞠目結舌,小姐就這樣走了?

  「小姐這些天興奮得很反常,你別覺得奇怪,她跟我說是什麼婚前症候群,我也搞不懂,反正照著她說的去做就對了。」一旁的丫鬟好心的告訴水靈。

  真不知小姐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水靈也只能乖乖的任由布莊的師父幫自己量尺寸。

  水靈太過被動,而松平又太不積極,兩人之間還是需要旁人來推一把。

  回到花園,徐采頤找著了松平和兒子。

  松平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

  「娘,松平叔叔都不理我。」莫懷恩向母親抱怨。

  「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他就像喜歡水靈阿姨一樣的喜歡你。」徐采頤故意如此說。

  「遲鈍的松平木頭,你說是嗎?」

  松平的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神情。

  「娘,叔叔不叫木頭。」

  松平臉上的神色更加怪異。

  「錯了,他不只是個木頭,還是個不解風情的呆頭鵝。喜歡一個人不能只擺在心裏,不是每個人都很靈敏的能猜到他人的想法,若不說出來,有誰會知道?」

  「你是說松平叔叔喜歡水靈阿姨嗎?」

  「兒子,你好聰明,不愧是我生的。既然有人不知道水靈阿姨的心意,也膽小的不敢向她表白,為了不耽誤你水靈阿姨的青春,我看娘還是早點幫她物色老公人選好了。」她看向松平,故意問道:「松平,你看我這樣的安排可好,我已問過水靈,她也答應我了。」

  「水靈在哪里?」松平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我讓她在水樓給師父量身,好為她做件嫁衣。」

  徐采頤的話才說完,松平就已不見蹤影。他急著到水樓去找水靈問個清楚。

  徐采頤見狀,也牽著兒子一起跟了過去。

  松平一沖進水樓,便抓著水靈的肩。

  「水靈,你要嫁誰?」他激動的問著。

  「你別激動,小姐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不是要將你許給別人嗎?」

  這時徐采頤正好帶著莫懷恩走了進來。

  「你那麼急做什麼?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跑走了。」

  松平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雖然你是個大木頭,但你和水靈可是情投意合,所以我作主將她許給你。」

  在此時,松平才明白自己鬧了什麼笑話。

  「那我走了。」

  「記得跟洪飛商量一下,我之前都跟他說過了。」

  松平紅著臉快步離開。

  總算搞定了!徐采頤松了口氣,這下她可以好好的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明天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莫洪飛憂心忡忡,他又開始煩惱了,不知徐采頤又會給他出什麼難題。

  這些天,總覺得她心情特別好。

  莫洪飛果真是最瞭解徐采頤的人,他猜得沒錯,徐采頤正打算明天要給他和松平出一個小小的難題。此刻,她和水靈正商量著。

  「明天就讓他們兩人自己認新娘好嗎?」

  「不好吧!」水靈持的是反對的意見。

  「怎麼會不好,我們不能讓他們輕易的就將我們娶到手,就用這個來考驗他們,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很瞭解我們。」徐采頤鼓動著三寸不爛之舌,希望能說動水靈。

  「我們兩人又不一般高,這行不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拜託,就答應我吧!我都已經想好了。」她拿出預先做好的鞋子。她早已有了萬全的準備。

  她依照兩人的身高,特地設計了加高底部的鞋子,若水靈不答應,她的心血就白費了。

  看見徐采頤拿出的鞋子,水靈心中已經有了底。

  「答應我吧!」徐采頤使出了和兒子學的撒嬌功夫。

  水靈投降了,若不答應她,她一樣會纏到她點頭為止。

  「我答應你,可是後果你要自己負責,而且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胡鬧。」先加上但書,她可不願意一輩子陪著她胡鬧下去。

  「好!」

  先答應再說,但她可不確定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胡鬧。

  徐采頤答應得太爽快,讓水靈覺得不大對勁,這不符合她的個性,不過現在也只能姑且相信她了。

  正說著說著,徐采頤像變魔法般從身後拿出一瓶酒。

  「咱們來慶祝吧!」徐采頤今天的情緒特別高昂。

  「慶祝什麼?」水靈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在我的故鄉,男女在成親前的前一夜,會舉行一個慶祝最後單身之夜的聚會。」她用水靈比較容易接受的字眼解釋。

  水靈根本就不管徐采頤有什麼理由,她只擔心著善後的問題,若是喝醉了,她要怎麼辦?見小姐躍躍欲試的模樣,她更加的擔心了,心裏直想著該如何阻止她。

  「小姐,你這酒是哪兒來的?」

  「嚴師父的。」她說得很小聲且心虛,因為那是她和兒子兩人偷偷從嚴歌苓房裏拿出來的。

  「嚴師父知道嗎?」見她心虛的模樣也知道是她偷拿出來的。

  「放輕鬆點,別像個小老頭兒管東管西的。」看見水靈咄咄逼人的模樣,徐采頤知道她不過是虛張聲勢,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在我的故鄉,要嫁給一個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成了親之後,就失去了許多自由,而且要背負的責任更大,要承擔的事也變多了,若勇氣不夠,是不敢往婚姻的墳墓裏跳的。」

  「失去自由?」有那麼嚴重嗎?水靈很懷疑。

  「假如沒成親的話,我可以跟著師父四處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也可以隨心所欲做我想做的事,一旦成親之後,有了老公、有了家庭,就會失去這些自由。你想洪飛會讓我再四處跑來跑去嗎?」

  水靈搖了搖頭。少爺巴不得小姐天天都黏在他的身邊,又怎麼會讓她四處跑。

  只是水靈沒有想到的是,她和徐采頤的生活是不同的,就算成了親,她的生活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她還是會留在莫府裏工作。

  見水靈的心意有些動搖,徐采頤快手快腳的將酒倒了出來。

  「喝吧!別考慮那麼多了。」

  水靈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一小口,她的理智還沒有完全消失。

  「別客氣,還有呢!」徐采頤又拿出一瓶,令水靈的臉色全變了。

  「娘,你們在做什麼?」莫懷恩推門沖了進來。

  徐采頤呆愣住。

  「你怎麼跑回來了?」她一早就把兒子送到他爺爺、奶奶那兒去,她的計畫中可沒包括他。

  今兒個晚上,水靈的臉色第一次顯得好看多了,小少爺回來了,這下子小姐的計畫可要泡湯了。

  整間屋子裏酒香四溢,徐采頤拿的可是上等的好酒。

  「我也要喝。」每次只見嚴爺爺拿著這些酒當寶貝,說是瓊漿玉液,他也很好奇酒嘗起來的味道是什麼。

  「不行,小孩子不能喝酒。」兩人異口同聲的反對。

  「我不管,我要喝,如果不給我喝,我就去告訴爹和松平叔叔。」這酒還是他和娘去偷來的,他為什麼不能喝。莫懷恩用威脅的方式逼她們妥協,不達目的,絕不甘休。

  見到他倔強的小臉,徐采頤立刻投降了,她知道兒子可是說到做到。

  「好啦!不過你只能喝半杯。」

  「小姐!」水靈大表不贊同。

  徐采頤給她一個莫可奈何的眼神,她寶貝兒子的脾氣很拗的。

  不一會兒,水靈就已經醉了,她整個人暈陶陶的,而且也開始胡言亂語。

  「娘,我還要。」

  聽見莫懷恩的聲音,徐采頤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她直覺的認為自己麻煩大了。

  雖然才半杯,可是小恩已經滿臉通紅,眼神炯炯發亮。

  可以肯定的是他也醉了。完蛋了,這下該怎麼辦!

  雖然徐采頤叫他今晚不要過來水樓,可是莫洪飛左思右想,再加上一整晚眼皮跳個不停,所以最後他還是按捺不住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來到水樓。

  莫洪飛靈敏的鼻子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的酒香,於是他加快了腳步。

  推開門見到屋內的景象,他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這專惹麻煩的麻煩精!他肯定這一定又是徐采頤帶頭做出的「蠢事」.

  看見莫洪飛出現,徐采頤只覺自己的救星到了,「洪飛,快點來幫忙。」她已經快被這一大一小搞瘋了。

  莫洪飛將松平找了來,照顧水靈是松平的責任。

  松平將水靈抱走後,水樓恢復了寧靜。

  抱著水靈,松平決定以後一定要水靈離徐采頤遠一點,那個女人是個麻煩製造者,他不希望水靈被她給帶壞。

  將兒子抱上床,莫洪飛點了他的睡穴,吵鬧不休的莫懷恩立刻安靜下來。他坐在床沿,等著徐采頤的解釋。

  「對不起!」徐采頤低垂著頭。

  「說對不起就可以了嗎?兒子還小,你竟讓他喝酒,一點都沒有為人母的自覺。」他數落著她。

  「對不起!」她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才半杯酒,兒子就被擺平了。她以為兒子會像她一樣,有著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真是的,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般胡鬧。」

  「下次不會了。」他這次火氣很大,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安靜一點,別惹他。

  「還有下次?」

  「不會了。別生氣嘛,我都承認是我的錯,你就別再罵我了。」她低聲認錯。

  「你說我該怎麼罰你?」雖然氣已消,但該有的懲罰還是不能少。

  「啊!」她發出了哀號聲。

  「就罰你一個月不准出去好了。」

  這太殘忍了,一個月吶!她不發黴才怪。

  「不要,就照慣例好不好?」

  「我不覺得一個吻就夠了。」他伸出五根手指頭比著。

  「三個好不好?」她試圖討價還價。

  「三個就三個。」他答應了。

  圈住莫洪飛的脖子,她獻上了自己的紅唇,用三個熱情的吻輕易便挑起他的欲望。可是她卻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不讓莫洪飛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睡覺吧!明天還有得忙。」

  莫洪飛錯愕的看著她上床睡覺,他下腹部的欲望還等著解放呢!她在他身上點了火,卻不幫他滅火。

  她甜蜜的笑容像是訴說著計謀成功,原本是他給她的處罰,但是最後卻變成了他自己的折磨。

  恨恨的走出水樓,他需要的是一大桶的冷水來澆熄他的欲望。唉!遇見這個女人,他真的無計可施。

  隨著震天般的鞭炮聲響起,莫洪飛的臉上出現了開心的微笑。總算可以放下心。

  莫老爺和夫人以及于瑛、嚴歌苓端坐在大廳上,等待著最重要的一刻。

  當二位一般高的新娘在媒婆的攙扶下出現在大家的眼前時,大家都傻眼了。滿堂的賓客等著看二位新郎倌會如何選擇。

  幾乎一模一樣的身材、身高,還有一模一樣的大紅嫁衣,怎麼看得出誰是誰?

  看見這樣的情形,莫洪飛的心中早已有了底,這肯定又是他那個麻煩的小妻子想出來的把戲。不過在兩個新嫁娘之中,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徐采頤,依她好動的情形來判斷,她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情況太久的,她已經開始不安分的動來動去了。他立即走到她面前。

  憑著熟悉的香味和有點搖晃的身軀,松平也認出水靈,因為水靈還在宿醉中。

  見自己的心上人沒有選錯人,紅色蓋頭下的人兒出現了笑容。

  廳堂上,兩對新人排排站好,一旁的賓客還在為他們擔心,怕他們選錯了人,可是由兩位新郎倌所露出的自信笑容,大家都明白他們選對了人。

  拜過堂後,徐采頤立即被送進了水樓,她百般無聊的坐在床沿,等待著莫洪飛的到來。

  將賓客交給父母親去招待,莫洪飛迅速的回到了水樓。

  大紅的蠟燭映著雙喜字,讓他心中溢滿幸福的感覺。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已等不及要讓昨晚的情欲得到宣洩。

  今晚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掀起她的蓋頭,他不禁被她美麗的容顏給迷住。

  在莫洪飛的深情注視下,徐采頤只覺得全身發燙,沉醉在他晶亮的眼眸中,亦迷亂了心神。

  綺羅帳內,兩人細訴愛語,他們誓言要牽手走過一生,直到人生的最後終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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